心是皮囊最好的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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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熬夜把蔡崇达的散文随笔《皮囊》读完,几度无语凝噎,眼眶湿润。作者用充满温情而又不乏理性的思考,描绘了参与到他生命里的一些事,一些人。我仿佛陪着作者一起走进了那个泉州小镇,重温在小镇上生根发芽的亲情、爱情和友情,以及作者远离家乡打拼生活中历经的苦难、理想与追求。读完,我最大的领悟是:心,是皮囊最好的华服。

“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阿太这句简单却充满智慧的话语,成为本书最精确的注脚。也让作者黑狗达明白了人这一生最为简单的生活观:生命本就轻盈,只不过因各种欲望所拖累。所以,黑狗达在阿太走后的余生里,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这个生活观。人这一生,不过是让这包裹着生命和灵魂的皮囊变得越来越轻盈,回到生命的本真。不让皮囊被欲望所累,只有像阿公这样有一颗豁达而又谦卑的心。

父亲的瘫痪,让黑狗达过早地知道了人情的冷暖,也懂得作为儿子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与道义。像守财奴似的苛刻着自己每一天的开销,在争分多秒中为父亲挣取医疗费。这还不是书中最为打动我的地方。真正让我流泪的是,黑狗达母亲在父亲瘫痪的情况下,几度不顾众人反对,将家里的老房子逐渐扩建成四层楼房。即使捡剩菜吃,即使受尽了邻居甚至全家人的误解辱骂,母亲仍然在坚持照顾好黑狗达父亲和全家人生活的人前提下,艰难地完成了扩建。黑狗达经历了生活的磨砺,也最终明白了老房子的建造是母亲对于父亲无法言说的爱,是为了替父亲完成当年对她爱的许诺。即使父亲残疾了,替父亲完成建房的心愿,母亲认为就是对他们拥有健全和完整爱的坚守。这房子是父亲的尊严,也是黑狗达最终明白的“皮囊也要争一口气”,这也是母亲的一口心气。

即使后来父亲走了,黑狗达在外面打拼历经艰难,但他知道故乡有这么一个地方,让他永远有家可回。

伴随着黑狗达思考与成长的还有童年玩伴和大学室友演绎的不同人生轨迹,走进了彼此的生命,也由此构成了每一个独特而又鲜活的存在。小镇阿小从务虚走向务实,香港阿小从富足走向贫苦,天才文展从高昂陷入极端,大学厚扑从狂放归于尘土,让黑狗达逐渐明白“或许能真正地抵达这个世界的,能够确切地抵达梦想的,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而是务实、谦卑的,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黑狗达虔诚地让自己脚踏着土地,凭着一个又一个庸常而又枯燥的努力,构筑着属于自己的理想生活。让自己的皮囊越来越轻盈,让心包裹的羁旅不虚妄。

朋友兜兜转转,在黑狗达的人生里不断走进走出,有人甚至意外离开人世。黑狗达逐渐明白“理解才是对他人最大的善意”。我们平常人生,相貌、性格、命运各有不同,真正理解他人在当今社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何止黑狗达,我们哪一个人从小到达不曾丢失过朋友。不管儿时多么要好,人生一旦走向不同的轨迹,再见亦无言,陌生也难掩。如果要跨越这些年的阅历深浅和人生悬殊,我们只能学会理解,学会用心透过皮囊理解彼此。黑狗达告诉了我们,用心去“看见”,用理解去化解。

黑狗达拒绝官二代静宜的爱情,是在坚持着自己的底线。皮囊虽丑,但里面包裹着一份不甘平庸的心。不为欲望所累,因为他真正理解阿公的生活观,自己也坚信这样的生活观:皮囊不是用来伺候的,而是拿来用的。

心,是皮囊最好的华服。一颗不甘于平庸而又谦卑、隐忍和善良的心,会让皮囊包裹的生命与灵魂变得更为轻盈,对黑狗达如是,对我们每一个人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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