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组文章,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没有读过原著,所以这里写的仅限于对电视剧的评论,而且只到第6季为止。
作为一部长剧,《权力的游戏》没太交代清楚,塞外的“野人”是如何产生和繁衍生息的,一开始你甚至会以为他们和异鬼是一家人,一样的可怕和不能接近——是的,“城里人”看“乡下人”就是这种眼光,从来如此。直到这些年,老外们还以为中国人是穿着没有裆的灯笼裤、坐着驴车进城过日子,据说这是受了张艺谋《秋菊打官司》的影响。
有如万仞之高的“长城”,阻挡了异鬼,也把塞外民族阻挡在外面,失去交流,连对视的机会都没有。“守夜人”是边境线上的屏障,有些人一生也没见过“野人”长什么样子,可怕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传说里。直到John·Snow走到塞外,碰到野人并且被俘,他们才大批的出现。结果,产生了爱情,产生了联合,产生了欺骗。败也野人,成也野人。后来,爱情死了,战争还在,John·Snow又独自一人去做“合纵连横”式的努力,于是,野人进城了。
长夜和凛冬就如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没有落下来,威慑力却惊人。异鬼们已经成批的出现,并且爆发了可怕的战争,在他们面前,所有的部落和种族加上野人,都是不折不扣的人类,没有区别。但也正同一切时代里有着迂腐之见的人们一样,总有人想攘外必先安内,甚至觉得异鬼总是远的或者假的,眼前的肉和座位才更重要。也许是对守夜人太过于放心,也许根本就不把城池之外的事情当回事,所以除了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还会对异鬼和野人重视之外,其他人,根本忘却了这个存在。更可惜的是,作为一个家族整体性的存在,史塔克的人们早早的流落四方,失去统驭力,所以在异鬼面前,人类的防线脆弱不堪。
你看,这就是城乡差距,准确的说,都不是差距,而是鸿沟,某些时候,真的是不可逾越的。而且逾越往往是单向的,乡下人要想进城,需要做长足的准备,要有合适的时机,还得冒着很大的风险,包括生命。野人们抓住了时机,大开杀戒,守夜人的渡雅传往四方——拜托,兰尼斯特、拜拉席恩、塔格利安、史塔克、葛雷乔伊、提利尔、波顿们正各忙的,虽然不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但也差不了多少。这就像当今社会,作为一个城里人,你天天只能看到明星劈腿、土豪消费,富人的小目标、老板的心灵鸡汤,偶有一些凶杀、暴力、悲惨事件,也还是在城里,至于更为广袤的农村,你不知道今年地里庄稼怎样,也不清楚哪里烧煤何处烧炭,还有哪儿的土地没了哪里的水的被污染了。这世界严格的按照“二八定理”运转,百分之八十的乡下可能进入公众视野的机会连百分之二十都不够。城里人掌握着话语权,信仰、王位、财富,都是他们的,历史也是他们写的,对野人的定位简单又直接。就算是“春运”来了的时候,也是由城里一个大大的“长焦”拍过去,格式化的看看铁路上挣扎的人群,然后很快切换到留守老人和儿童盼着年轻人回来、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如何喜极而泣,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生活丰富不丰富”的笑话,永远是煽情无罪,恶俗有理。
在巨大的生存压力面前,野人们选择了忘掉世仇,与城里人联手,但是看看《权力的游戏》中那些怀疑和不屑,尽管城里的人们已经生死一线,也不肯低下一点点头颅。在傲慢和自负里,哪怕下一秒就要死,他也会觉得自己的血要高贵一些。塞外苦寒之地,野人们如何生存不得而知,恐怕很难有随手可拿的红酒和熊熊燃烧的壁炉,攀绝绝壁而上,再高的长城也挡不住,一旦越过,就很难再有回头路。经济学的两大定理说资源永远稀缺,而人都是理性的。既然城里好,那就不可能独享,所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城里人对乡下的忘却和漠视,其实就是对自己另一面的忽略,迟早,都会出问题。这太阳底下,哪里还有桃花源呢?
野人头被烧死的不明不白,John·Snow的爱人甘愿赴死,更多的野人们生存了下来,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处,但是这城里,已不可能赶他们再走,如何面对这差距,是永世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