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的题目起得极其巧妙,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是什么呢?英雄?绝色?情感?记忆?把整部电影看完,才明白答案,无双的,是真,也只有真。
曹老先生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世事纷杂,是分不清真假的。但这世上,也还是有些东西,真的只有一个,其他的,做得多真,也都是假的。《无双》讲的就是一个关于真与假的故事。
故事在审讯室里李问的口中渐渐铺展开来,李问与阮文相濡以沫的爱情,艺术上走投无路的他不得不对“画家”的投靠,造假成功的狂喜,不得已的杀戮,对秀清的拯救,以及最后的兄弟大决裂。
小人物李问的故事,很真诚,代入感极强,无奈又动人。只是,之前的故事多动人,之后的翻转就多震惊。
层层揭开谜底,这不过是一个配角臆想出的主角的故事,这个故事里,自己一分为二,一个是纯洁干净的任人宰割的绵羊李问,另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宰生死的屠戮者“画家”。两个人互为照应,相爱相杀,他用像造假钞一样高超的造假技术,伪造了一个逼真的故事,故事里的人是真的,事是真的,改动的只有几处细节,最难以分辨的假话,莫过于里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真,里面掺杂百分之一的假,看上去完全能够自洽。
但这个故事并非毫无破绽,在李问的讲述里,阮文的订婚还能算是人心善变,“画家”对李问还可以说是爱才惜才,可秀清的脸被毁了,改动的竟然只是护照的名字,画展秀清的表现也失控得莫名其妙。
最终,这还是一个悲催的小人物的故事。这个小人物,可能有做画家的理想,更大的可能是安于作假,绰号“画家”更像是讽刺,与女神画家阮文无半分交集,找一个气质近似的秀清整容替代,在幻想里跟阮文恋爱。
“画家”是他不可及的,凡人李问也不可得,一个作假做习惯的人,看什么都是假的,做什么也都是假的,他们在假的路上走得太远,已然无法回到真实。
曾看过利用心理术欺骗女性的组织,里面的成员坦言,加害者到了最后,也是被套路裹挟,再也无法用一颗真心待人。凝视深渊日久,自己也会变成深渊。
女警与男警的爱情戏份不多,却穿插得恰到好处,像一面真的镜子,在观众心里映照出了假的面目。
我曾问孩子们:“真善美,我们为什么要把真放在前面?要知道真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完美。”
“那是因为真是善与美的前提。善与美必须是真的。”一个孩子回答说。
这个世界,善跟美都是可以做出来的,只有真,是伪造不了的。假做得,真却是做不得的,做得真了,也就是假了。
真的,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