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原先都是玩的来的人,可是现在,怕是见面也是不带打声招呼吧!生活有些关系就像这花一般,美丽却经不起时间,倒不如那万年青,虽然无花,却永不改变。
五月的天气,也该是暖洋洋的样子。然而,一场春雨过后,又仿佛将人拽入了初春般,我只好套着袖子部位亮金色的灰色休闲外套,里面是件印有DIFFIRENT字样,字体下面是五颜六色机器人的半袖,搭配一条宽松,膝盖处破洞的淡蓝色牛仔裤,不觉得凉意才出的门。靠窗而坐,从上车便一直瞅着一路上窗外一刹那的春色,我不喜欢盯着车厢里的人,总觉得那是难为情的事。
我性格是个不喜欢出门的,这次出门主要是因为老爸、老妈五天前的聊天。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同爸妈同往日坐在饭桌前,一天的平静生活直到母亲的开口。“听说小佩打算在这里办个幼儿园。”老妈口中的小佩,按年纪算,我还得叫声姐,就住在出门的岔路口对面。尽管是本家,也住的近,可是鲜少来往,关系也并不近乎多少,至少在我看来来便是如此。
“这附近孩子多,办幼儿园也合适。”
“小佩这孩子也算上出息,出去没多久,房子有了,车子也有了。”老妈扒了口饭,转头看向我,“你说,在学校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着考一个教师资格证了。”这句话老妈提过多次,平时提起我也并不去多想,可是这会的偏偏在小佩后面拿这件事情来说,我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又不好生什么气,要是就这么发脾气,倒是显得小气,只好逼着气吃饭。
“你说,你要是在学校就把这教师资格证考了,这会的也是正正当当的一份轻松工作,也不知道你在学校在想些什么。”老师在老妈眼里一直是个体面不错的工作,所以一直没少拿这件事来念叨,还不忘念叨着让我记得也考一个。
“我吃饱了,”我干脆放下筷子,回了房间。我寻思着,自己倒不如住在外面的好,于是便在网上搜寻附近的工作。看了几个适合的,咨询了一下,然后便决定去面试。第一家公司是家电子厂,在汽车总站下车,本是想查询一下公交车的路线,查询不果便打了滴滴。
我原是奔着文员的工作去的,在柜台填简历,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看了我填写的内容,想推荐我去工程部,我看工程部也不错,也就答应了尝试应聘。打完电话,她说我可能需要等一下,因为来面试的主管现在正在忙。在柜台等了一会,大厅右边走廊走过来一人,一米七八的高个,蓝色工装到大腿的位置,我站在那里思量着是不是这个人,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半的答案。
“我知道你们工程缺人,我看条件都适合,便推荐给了你们工程部,你要怎么谢我。”柜台负责的那位工作人员见来人,直接开口邀功。
“不就是一顿饭,就算是没有,你让请,这饭也得请不是。”
“说的倒是好听,快带人家小姑娘去面试吧!”而后,我跟着主管去了大厅后面的会议室。其实聊的并不顺畅,不过稍微有点点出乎,我依旧收到了录取。
还是之前负责面试我的主管,我换上工服,跟着他来到了三楼,进门一瞬间便觉得吵杂,各样的机器自顾的敲着自己的节奏。产线上规整的坐满着人,他们节奏的做着同一动作,不被环境所打扰。我跟随着进了三楼工程部的办公室,两边靠墙是三张木色桌,绝大部分全是摆满器材的蓝色铁皮货架。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刚刚新来的同事,小陈,大家都打下招呼,”我站在门口进来三五步的位置,他话落地,我上前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家好,我是陈萌,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事。”时间仿佛静下来的安静,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忙手于手里的工作,还有一个,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主管走到右边靠墙,靠门最近位,“杨勋,我们的技术工程师。”然后又指着我说道,“新来的同事,陈萌。”
“你好。”我走上前。
“你好,”她说完话,便开始忙活手里的事,带我又认识了三四个人,就带我去了四楼。
我有一点点的小紧张,因为我以后会在这里工作,办公室里只有一人,那人一张脸板着,我们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主管走过去,“老蒋,这是新来的同事,你要好好教啊!”
“你好,我是陈萌。”
那人没开口,开口还是主管,“老蒋,四楼的工程师,以后你就在这里工作。”转身看向那个叫老蒋的男人,“人我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教。”
“小卓,人交给你,七天之后要学会,到时候我要考察的。”除了刚刚进门那会,他瞧过我一眼,后边再没抬过头。站的位置,我正好看到他在卖去往哪里的火车票,我觉得不大好,收回视线,不去关注。
主管把人带到就走了,我在哪里站着,不知道脚步该往何处。“你先坐会吧!”这一坐,直到了下班时间。等我正式上班的那天,板着脸的男子并不在,其实我也是担心的,生怕一个不好被他凶两句。
“今天主要就是熟悉熟悉环境,不要紧张。”今天办公室里是那天的小卓同另外一个男子,进门靠墙最后,小卓坐在椅子上,另外那名男子依靠在扶手上。
“你可以去看看产线,熟悉熟悉一下环境,学习这种事慢慢来就可以了。”开口的是坐在扶手上的男子,在后来相处的几天时间里才记住了他的名字,吴鹏。于是我去了产线,并不是因为出自多么的工作热情,也不是因为出自哪来的好奇心,只是觉得同两个陌生人待在一起实在是不自在的很。我并未在外面多待多久,因为着实是无聊的,于是又回到了房间里。
我们都竖着自己身上的保护色,推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在自我保护而已,而非傲慢不可,然而却总不经意间让靠近的人感觉到辛苦。一个星期之后,老蒋从老家回来了,索性这段时间里,虽然跟着不靠谱的两个人,但总还是学了点基本的东西。不然,我还真担心过不了老蒋老人家的要求。
老蒋回来之后,卓悦华因为学校里的事需要处理,请了10号到17号的假期。卓悦华走的这天,我在上面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蒋工,三线的电脑写不了号,这个要怎么处理?蒋工,一线的称过不了了。卓悦华走之后,很多事情总还得依靠蒋工,意外的是,他还从未说过我半句。这段时间太多事了,负责IE的赵姐,总时不时帮忙着处理些能解决的问题,我那时主要还只是打印产线需要的标签,帮忙重置下机子。
保护色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当我们意识到一个人,某件事对我们是无害,自然而然的,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就靠近了。周三同往日一样平常,我也同前两天一样盼着时间能早点过去,卓悦华就能回来了,这样大家也可以不这么的忙。十点总算到了,可是我没走,因为二次包装的电灯还亮着,我知道,蒋工还得留下来加班改装线体,这样明天包装才能使用。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其实我在这里并不能做些什么,这我自个儿是清楚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帮他做点什么,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总不想对方忙成了狗,而自己悠闲自在的下了班,总觉得并不厚道。
“要加很晚,你要是忙完了就下班吧!”老蒋直接是席地而坐,工具盒放在地上,一副拼到最后的节奏。
“你晚上好像没吃东西!”
“晚上回去吃点什么就好了,我晚餐很好解决的,酒瓶啤酒也足够管用的。”
“对胃会不会不好。”我蹲在他前面并没打算走。
“习惯了,拿下剪钳。”我将他远处的剪钳捡给他,他将原先绑好的扎带全都剪断。
“来,给我把这个放到那张桌子去。”我将拆下来的电脑,电路线等放到一边的桌上,担心压到屏幕,将屏幕朝上放好,这才放心。
“这会的,你干脆下12点吧!不要太晚,明天总都还得有个是精神的。”
“嗯,”我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你把办公室的拆下来的主机送到三楼,都是坏的,你从货梯下去,知道货梯在哪吧?”他担心我连货梯都还不知道在哪里,而事实上我确实没见过货梯,但是大概知道在哪里。有事能做,我也是开心的,就立刻去做了。推车的方向有些难以控制,所以我干脆换成了拉的方式,推车上放的有点不稳,因此我得小心点才行。顺着四楼的走廊,一路往前,尽头出门便是货梯,这个时间几乎都没有会用到货梯,我很快就等到了货梯。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货梯,到了三楼,我凭着不全面的记忆判断了一下路线,很庆幸,路线都是对的,把东西放下,给负责人的工程说明便又回了四楼。
“你这要几点才能下班?”
“可能要到两三点。”
“两三点,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能忍受孤独,但是并不能忍受这种孤寂,总会担心黑暗的角落藏着些什么让人心跳停止的东西,它们就在暗处,等着你一个人的时候跳出来。
“嗯,线体得改好才行,明天开线就要用。”等会他又发出这样的感叹,“谁让是在拿人家的钱!”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也过于急促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
“那也是没有的办法。”
我这边是一会钳子,一会拿扎带,一会拿螺丝,一会帮忙看位置,帮忙扶着这些打杂的琐事。时间过得很快,看时间差不多块十二点了,蒋工再次开口,“你就下班吧!”下班见超市还开着门,就想给蒋工买点牛奶、面包之类的东西,可是也不知道他一贯的喜好,只得挑了几样。
提着东西,我回到了厂门口,其实也就是宿舍的对面,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回去的路上我还在想着要怎么把东西给到老蒋,带上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放在哪里,他一会能取到东西。远远的我瞧着在电瓶车上聊天的工程人员,因为曾见他们同老蒋来往,我走了上去。
“你们是工程部的吧!”
“嗯,”两个人估计是纳闷上前搭话的我,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我。
“是这样的,我们四楼老蒋还没下班,我给他买了点东西,能麻烦你们交给他吗?”
“可以,”他们虽然不清楚,但是并没有拒绝这件事。
第二日,七点半就去了公司,我总是最早到的,刚刚到新环境,作息都很规律,所以也起得早。中午,老蒋、赵姐睡午觉的时候,我或是打游戏,或是假寐,并睡不着。
8点钟,线体开始展开自己忙碌的脚步,工程部里面一早来上班的三人个人也才复苏过来。老蒋席地而坐我前面的桌子旁边,靠着后边的木桌,不知为何,像是四楼特有的标志,大家总喜欢坐在地上,可能真的能接收到地气吧!。
“真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是......,”老蒋欲言又止,貌似在组织语言,“我真的被感动到了。”我很早以前有了这样的不经意,从未想过这不经意的举动会感动谁,我想他或许一直活得太孤单,所以才会容易动容。
“可是我想说,真的,爽歪歪这类的东西,比较适合女孩子些。”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在听他的话,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有些按了自己的喜好来了,而且牛奶,我觉得对所有人来说,也倒还好。”
“我也爱喝牛奶,但是......,重点是为什么是爽歪歪,不过真的,真的很感动,这是真的。”
往往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便是这般的奇妙,当你觉得两个人关系还很远的时候,其实两个人之间已经不知觉陇靠在了一起。而当你觉得两个人关系貌似是足够亲近了,然而总是在某时刻,让你看清它们之间的距离。而这个关系的近与远,往往也同我们心里的打分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当卓悦华同余玲关系含糊不清的那会,我同整个四楼的关系已经是足够好了。
品质部同工程部因为角度不同,总难免有些意见不一的分歧,关系并不亲密。因此,来往并不密切,走动也只是偶尔,区别以往日,品质部余玲最近来往工程部越发频繁。这段时间几次见两人聊的甚欢,也未曾想到两人会靠的如此之近。
蒋工对余玲态度并不喜,这是双方明白的事情,对于余玲总往这边跑,蒋工态度上也明显,只是嘴上并未说些什么,每每看得到余玲的眼光总并不友好便是。我想余玲自己是明白的,可她依旧勤奋的往这边走动。表现最为明显的是,最近中午干脆在工程部休憩,便是也不回去了。我们这也才瞧出二人关系间的端倪,了解其中含义。
车间并无白天黑夜,日灯光一开便是白人,中午休憩时间,车间灯光全部熄灭,车间便足够黑暗,方便休息,工程部最后的那张木桌更是足够漆黑。往日里,我同卓悦华,谁来早了便是谁在那里午休,蒋工从不喜欢就着桌子弯曲着身子休息,一张足够宽,足够长的木纸壳,他总喜欢那么休息,一开始倒也是一愣,不过后边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总担心不适应黑暗的自己会因为没留意踩到他,也不得不每次进屋都要仔细去瞧人在哪里。
那日午间回去,余玲已在工程办公室,我们瞧见她只感觉莫名其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过也没有去追寻答案是什么。蒋工虽然不喜这人,也不说什么,拿出自己的木纸壳,铺在地上就打算睡午觉。我是喜欢在最后面那张木桌休息的,因为较黑,更容易入睡。只是我还不知道的是,后面的一段日子我再没有在那里休息过。
“你衣服,我一会给你拿过来吗?”晚上因为要出货,所以总需要加班,而卓悦华也因为跟线留下来加班,蒋工赵姐已经提前九点下班。虽然赶着出货,但是其实更多时间是在等,等货赶出来出货,所以留下来出货的我其实并不忙。打算下班的余玲走了进来,朝着卓悦华问道。
“我要到十点,一会我过去拿!”卓悦华冲着她回道。
我就在一旁看着两人,只觉得这话里内容很是足,我还想着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发展到确认关系的地步,不过余玲的一句话给了我答案,“我昨天觉得冷,就借了卓悦华的衣服。”
她的解释很奇怪,一边好像在划清两人的关系,但是却一直轻轻的靠近,然后整个四楼都在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饭后回来的路上,遇见小朱的时候,她便问了我,“余玲和你师父是情侣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我反问他,毕竟这个事还没有谁对外说过。
“感觉,他两最近走的很近。”
“我并不清楚,他们并未对我们说过。”因为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两人关系的消息,所以也不敢果断回答。
“你师父怎么想的!”
我疑惑望向小朱,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余玲有小孩,而且离了婚,”小朱的话,确实不曾听说过,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谁会去在乎她的过去同现在,而现在之所以知道,也只是因为卓悦华的缘故。
这下我也算有点明白余玲为什么会对我说那句话了。那日,她同往日在工程办公室坐着闲聊几句,我便问了“你是喜欢卓悦华吧!”
她换了另外一个角度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不合适。”现在想来,她若即若离大概是在正确同一时贪念做出选择。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清楚自己需要怎样的一个人度过自己的后半生,而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情爱,她碰不得,只不过碰不得,却也不想丢弃。不过没有结果的事情,注定了也只会是没有结果。
“你看一下,这是什么个意思,”在路过品质办公室的时候,余玲叫住了准备往前去的我,我大以为她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问我,没多想走了过去。
“什么事!”对于余玲,我不大清楚自己的态度,算上不讨厌,也算不上喜欢,属于不会深交的一类。然而因为卓悦华同蒋工二人的态度,对于她就时而厌烦,时而也似乎并未那么不喜。
说着,余玲把手机拿给我看,正是她同卓悦华的聊天记录,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这般地步,不过我还是没忍住瞧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自己犯傻,”我停留在最后的那句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确定余玲是不是不懂,因为话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一直在原地等待,这是他最后一次询问你的答案。”我如实回答了我的理解。我不知道那天他们有说过些什么,发生过什么,也或者什么也没有去做,沉默的答案。那天之后,两人一下子离了好远,余玲也不在来工程,二人见面也少了。
都说分手了很难再做朋友,那天之后,我便再难得从卓悦华嘴里听到余玲的几句好话。“她就是个傻子,你不要理会她。”我没想到他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卓悦华跟余玲这段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还没来得及留意他是否真的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蒋工便开始和我们玩起了失踪的戏码。车间里,我们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有时找不到人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几次寻人未果,便知道他常常不在,不知去向。
“蒋工了?”而这个时候,最不知道要怎么给他掩饰便是这种时候。
“不知道,可能厕所去了吧!”惯用的借口,可是一次两次,领导也知道了不对。我不清楚这里面的干系,只知道,便是知道了蒋工做了什么,领导也拿他没得办法,不好去说他,而这些,我归于蒋工的能力同对公司的贡献。
“师父,我这边有些忙不过来,能帮我下个订单吗?”见卓悦华在电脑前站着划手机屏,我找到他,
“那你来弄写号机?”他的话让我一顿好气,原本是忙不过来让他帮忙,却不想他拿我不会写号机来怼我,我很想回击,却总觉得拳头无力,打不出去。带着一肚子的气离开办公室,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本想找蒋工帮把手,可以整个车间不见他人,也知道他人不知道去向,这段时间总很难见到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然后下班人就不见了。
“晚上要来都要来加班吗?”我心里一顿的恼火,若是以前,我总不会觉得加班是累人的,可是现在却总不想来。
“来,都要来。”蒋工脸色也不是很好,他正生气,可是我比他还要生气。卓悦华指不上了,蒋工最为过分,总玩消失,到还生气起来。晚上等我来加班的时候,我不禁冷笑,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你今天很高兴啊!”蒋工一副中了彩票的模样走进来的,是谁也看得出他今天的好心情。
“有天大的好事!”见天的蒋工是真的高兴,嘴角的笑容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放下。
“之前见过两三次的同事,其实,真的,算不上熟,我甚至都有些记不得她,去酒吧的那天我们遇见,她说她认得我,要了我的号码!后来我去,又遇到了她,一共三次,算不算的上缘分。”我听的有些迷糊,蒋工以前的同事,那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我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个疑问。
“不过你们知道吗?她给我说,其实那天之后是她特意去等的我,可是巧不巧,我也正好去了。你们说这么巧的缘分,是不是应该抓住?重点是,对方才十八。”蒋工沉浸自自己魅力势不可挡,连十八岁小妹子都吸引的兴奋中。
“十八!”我有些不敢确信,而真正的问题重点是,年纪差距过大,我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就是三线以前打标的那个小姑娘,你来的时候她还在的,有印象没有。”我这才明白过来,这感情是自己将自己带到了沟里。
“不记得,”工厂里摘了这一身厂服还叫得出名字的真没几个,更何况还是没有怎么去留意过的人。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找安顺的。”我想起蒋工曾经说过的话。
“是啊!是不找安顺的,可是她不是安顺的啊!”
“十八岁!”我带着些疑问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心里总觉得特别的不靠谱,但同也为蒋工的高兴而高兴。因为从师父的口里,我知道蒋工消失的源头,正是这个十八岁的女孩。而我也希望,两人再确认关系之后,他的工作能稳定下来,不在玩消失的游戏。
“下班一起去蒋工哪里吃了夜宵在回去吧!”要下班前,卓悦华对我说道,想着下午没去吃饭,干脆答应了他。我们过去的时候,周哥、霞霞等人已经在了,我朝蒋工身边的人儿看过去,女孩真的挺好看。
“要吃什么,随便点就是了,你们看下还有再点些什么。”蒋工朝进来的我同卓悦华说道。
“放心,肯定吃穷你,”卓悦华也没不好意思。
“老板点菜!”等老板过来,我要了一碗炒饭,卓悦华点了一份炒粉,加了些鸭脖、藕片等的小吃。想着蒋工老人家今天的高兴,我也不客气起来,给自己拿了一瓶冰镇的饮料,而卓悦华给自己拿了啤酒。
“这不是他的酒量,”蒋工指着小吴说道。
“今天可是你的主场,我可不能抢了你这主场的风头,”小吴个子不高,身材偏瘦,上次让帮忙带东西给蒋公便是找的他帮忙。
“现在不能多喝了,有人管着的,得控制。”我注意到,桌下,蒋工握住了那女孩的手,笑着推脱。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多喝是可以的。”开口的男子皮肤偏黑,比南方人常有的肤色还要黑上不少,也因此被人换做小黑。小黑性格一向比较开朗,说话也总是中听,对于这个人,我是喜欢的。
“那也不好多喝。”
“放心了,这样的日子,便是多喝,她也是不会多说的了。”
蒋工将前面的一杯啤酒端起,干到底,“什么也不说。”
我向来是不理解他们的话题,所以也不去理会,只是听听罢了,埋头顾着吃。我同卓悦华最晚过来的,所以吃的只我们两个,其他几位只是时不时吃点小吃,大多的还是在说话,可话落,又是一阵的寂静。
我们吃完饭,大家都还没有要结束这一场庆宴的意思,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半的模样,看他们一时半会是打算不走的样子,我等不了结束,只好打声招呼之后离去。有些东西,我们总会这般去想,等今天过了我就要活出个样子。等他结婚了,就稳重了这样那样等的安慰。好比现在,我总想着等蒋工同十八岁确认关系了,自然就不会在玩消失,一副无精打采,什么都不想去干的模样。
“你今天来这么晚?”蒋工进门来时,已经比公司要求早到十分钟晚了十三分钟。
“我在这里眯一小会,”蒋工在最不显眼的,赵姐放资料的角落坐下,说完靠在双臂上,准备补觉的节奏。
“您老这大晚上是不止打蚊子去了吧!”我瞅着打瞌睡的家伙,打趣着。
“我现在双腿都在发颤,”他这话说完,去仔细瞧他,果然是一脸迷雾的模样。
“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干啥了。”
“昨天逛洪山水库了,还爬了一趟山顶,凌晨三点回来的。”他说的有气无力,也许是他也不愿意回想起的。
“好雅兴啊!”我虽然嘴上打趣,心里却并不高兴,“我是老了,现在熬不了夜了,不像您老这样宝刀未老。”
“昨天大晚上打电话来给我说想逛洪山水库,大晚上的两姑娘家,只好过去了,陪着他们逛了一圈,又说要爬山,结果爬到一半又说爬不动,然后背着她回来的。”我听着他的诉说,虽然这年纪有个十八岁的女朋友,是挺长脸。但就是莫名的替他觉得默哀,显然十八岁的少女也不是谁能候的住的,不得不说,听完他的话,我其实是想笑的,事实上我也没心没肺的笑了。
“您老几十岁的人了,真的,不要把自己给折腾没了。”年龄确实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年纪差异过大的我们经不起年轻那般的疯狂,那样的疯狂,在她们是青春的放纵,对于我们而言,更多是像在折腾,折腾一堆僵硬的骨头。
看他眼睛翻红,我也不再打扰他,出门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等我再回来,人已经不再办公室。蒋工消失我也算是习以为常了吧!
“老家伙了!”进门的赵姐问道。
“我想是太困回去补交了吧!”
“太困!”赵姐在我身边坐下,经过上边领导的要求,现在整个办公室就只有赵姐的办工作留在了工程办公室,其它的全都挪到了外面办公,不过十月份的天气,没谁喜欢在灌着寒风的门口办公,所以没什么事都喜欢窝在工程办公室。四楼工程部一共就7个人,只有赵姐同我是女性,所以同她聊天比较的多。
“昨天大晚上,她小女朋友打来电话,陪着去逛了洪山水库,厉害吧!”
“真的,我其实不太看好他们两个,年纪差异太大了,他都三十好几的人,该是找个踏踏实实结婚的人。十八岁太小了,性子什么的太过于活跃,而且思想也都不成熟,怕是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是觉得,他该找个能默默守着他的人,他的性格过于欢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也针对这件事情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这样,迟早是要把自己给搞垮不可,好了,我也懒得说他的,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该有自己的想法打算。”虽然每每提起总是觉得有气,但也说不上几句也就不再提。
日子一晃就已经到了十一月份,蒋工同十八岁的感情并没有走的太远,尽管这份感情谁也都不想就这么散了,可是生活、性格、年龄上的等各种差异的阻隔,硬生生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铸成河流,水流端急。这在不知深浅的河流的面前,他们都因为担心,退却步伐,最终只能离开河岸,到自己身后的开阔旷野的领土。
我希望生活美好,总希望事事如意,然而又真的有几件是合了心意的,我自己也是不知,只是觉得一路走来实在是艰苦不行。十月份之后,工作时总时不时突来一团烦躁,把你点燃,要将你燃烧殆尽。我下订单之余, 探头朝外面望去,只见蒋工、卓悦华在外面靠椅上好不惬意的做着玩手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这样,若非是真是非得走上一趟不可,基本这一坐就是一天了,凡事是不带管的。
“你就不打算找我师父谈一下,这样工作太散漫了,”工单出问题的那天,我决定找蒋工好好谈谈,希望他能找卓悦华聊一下,只是在离开前的这一段时间,把工作做好了。
“他都要走的人了,什么的就不要让他去做,”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边才跟的上去。年前我特别的忙碌,基本上一天要下五个以上的订单,两次以上的出货数据。那会我特别想走,总觉得工作让人糟心透了,在看到同为同事的蒋工及卓悦华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之前所说的工作划分,忙碌时要替我这边搭把手,估计已经不知道随意放在了那个角落。
在我们开始出现端倪时,我喜欢同赵姐待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我们总喜欢分享,讨论一下,议论一下,我也总喜欢同她说话,因为总能聊到一起,便喜欢什么都同她一说。
某一天,“蒋工给你借钱没?”
“他之前有急事,借了些。”我生是好奇,隐隐约约有点苗头,但是也不敢就此定论。
“他给好多人都借了钱,他之前同我借,每次也都不多,一直推脱下次一起还我,要不是7月份我急用,找他几次,这钱也不一定能还,而且因此一个月没理睬过我,你要是也借了,就催他赶紧还了。”
“他借了很多人的钱?”
“嗯,大吴、你师父、连经理他也都去找了,只怕是他认识的人是没一个他没开口借过的。”我想起刚刚借他钱那会,他曾对我说,‘29号还你。’我妹知道了这事时,便问了一句,“哪个月的29号?”她这突然一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但也信得过他为人,也就没去在意。第一个29号,他没提起过这件事,第二个29号他依旧没有提起,我只当他是周转困难,那般安慰自己,现在赵姐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老妹的那句话,还真的是应验了。
“你来的晚,但是大吴情况我们都是知道的,就是那样的情况,他都能同他伸手,”大吴是谁,我是知道的,但是具体怎么个情况,我确实是不晓得的,大抵像是负债累累的样子。以往总觉得蒋工不过是个孩子的心性,说话总饶不得人,哪怕是最近这般无二,我也只当他不个好同事。
“嗯,我知道了。”
二月份,贵州还很冷,冷的刺骨,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卓悦华走的那天虽然告知了我们,但走前并没有想要聚一聚的意思,大体是没什么让他觉得想要留下,也想要带走了的吧!我知道他走的是哪天,不过并没去,因为我害怕,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害怕离别的伤感,还是什么别的,我只知道自己那天忙晕了头,而之后也没有在联系他。
蒋工更加无二了,如今上班纯属打混,我心里有气,但是也说不得,毕竟是自己顶头的上司。只是觉得,这般干着,也是无趣的紧,不如早点离去,寻个可以的活计过活。来年三月份并不景气,部门上有了些不少的变动,蒋工去了二楼便在没又回来,想来,只是也回不来了,换做是我,也断然不会让一个控制不住,却肆意妄为偷吃大米老鼠的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