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学者Aqr 图/初学者Aqr
我打小便在农村长大,村子里有些户人家信仰佛教,他们一群人中有一个头目,在我们当地小有名气,而且据说她得到了佛的教诲。
村子里谁家不太平,谁家要祈求点什么,都会邀请这位佛的弟子来到我们村,而每当这时都会吸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包括我们这些爱凑热闹的小孩也不例外。
起初,我特别好奇,想亲眼看看这位如此神的人物究竟有什么本领,并有种一定要揭穿她的骗术的江湖侠气,因为我从明事起便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并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尽管儿时听说大人们可以看到鬼,并且有大人称晚上上厕所时亲眼看到了鬼,而小孩却看不到。
我打小胆子就特别大,我可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不会相信有鬼神的存在。
有一段时间,我家里生活过得十分拮据,我母亲本也是个不信佛的人,可碍于生活,她听从了隔壁信佛邻居的建议,花点钱请那位小有名气的佛的弟子来帮忙驱赶邪气,我再三劝阻母亲,最后也没能成功。
那位佛的弟子来到了我家,在走完请香,叩拜,燃鞭炮一系列流程之后,她坐了下来,没几分钟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显得特别有精神,腿也在不停地抖动着,嘴也像哼曲儿似的说唱着,他们把这叫做“来马儿了”,她讲到我家里发生的一些不如意的事,讲着讲着她会要求我母亲施舍一些香火钱,她讲的听起来貌似都说对了,最后也会给出驱赶邪气的方案,诸如在墙壁上钉个钉子,或是某一天不能出门之类的。
这在当时的我看来纯属迷信,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大人们怎么会去相信那些东西?我如此向母亲说道,母亲回应我说,“哪有什么真假对错,相信它,它便是真的”。
年幼的我并不能理解母亲的那句话,我也始终是个无神论者。
大奶奶是我爷爷的嫂子,虽说按辈分她跟我爷爷同辈,可她却比我爷爷大将近20岁,她嫁到我们村之后不久,我爷爷才出生。自我懂事以来,大奶奶就80多岁了,因跟儿媳妇不和,并且身体还十分健朗,她便没有同儿子儿媳去城市生活,一个人在农村住着。
我家跟大奶奶关系特别亲近,大奶奶对我家有恩,人又特别和蔼,在村子里的声望也很高,每当逢年过节大奶奶都会步履蹒跚地走去村子里的祠堂,烧香,拜佛,燃爆竹,然而又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为此,我十分不理解,于是试图劝阻大奶奶做这些形式上的功夫,我对大奶奶说道:“大奶奶,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走路都不怎么方便,又何必要去拜那些有求无应的佛像呢?”大奶奶只是跟我说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还活着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我上大学以来才慢慢地明白了,年幼的我,无法理解大人们的行为,而纵使我是个无神论者,可我对未知世界的猜测,对个人道德底线的坚守,这或多或少应该也算是一种信念吧,而我对母亲和大奶奶以及无数有自己信仰的人的不理解甚至是抨击,无疑是一种极为无理的苛刻。
不管是信神,还是自珍自爱,人活在世界上总得有点信念才成。——王小波
我们都无权试图去剥夺人们各自的信仰,有多少生活窘迫、充满绝望的人靠着信仰而得以继续生存下去,我们试图剥夺或是取代他们的信仰对他们来说都无法接受。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信仰的存在,全无信仰的人往往会得不到人们的信任,如此看来,有信仰总比没有信仰好的多得多,可过度信仰,甚至达到狂信的地步,便有可能会催生偏执和不理智,因为狂信,人们便不想讲理,这令我不禁想起《偏执狂》一书,偏执狂总是手握阴谋论的大棒,简单粗暴,却又能受到大众的追捧,而民主与和平再生所需要的承诺,牺牲与理性却无法迅速的得到群众的响应。
信仰是个人的意识行为,我们无法把某种信仰强加在他人身上,哪怕它是极为正确的,因为在我看来,人既然活着,便有权选择属于他自己的信仰。
正如《思维的乐趣》一文中所说:伟大的人物总认为,假设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他期望的那样善良——更确切地说,都像他期望的那样思想,“思无邪”,或者“狠斗私字一闪念”,世界就可以得救。提出这些说法的人本身就是无邪或无私的,他们当然不知邪和私是什么,故此这些要求就是:我没有的东西,你也不要有。无数人的才智就此被扼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