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疆故事:当东海的浪遇见阿勒泰的雪

        北疆的秋,是时光的笔触在白桦林梢头不经意的一抹,它不急于宣告季节的更迭,却用渐变的金黄,为我这个初来者铺开温柔的序章。六月,我从东海之滨山东日照毕业;七月,便已站在祖国西北边陲阿勒泰地区的哈巴河县铁热克提乡。从东到西,从内地学子到边疆干部,我的选择在这场盛大的国家叙事中找到了答案。

        初遇:当双脚真正踏进这片土地

        初到铁热克提乡,那条随山势硬生生拧出来的环山路,就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六十公里的山路,车轮在碎石与坑洼间撕扯前行,下车时,我扶着车门稳住发软的双腿,对同事说:“等咱有了钱,路要修两条,走一条,看一条。”

        然而,笑声散尽,当我真正站定,将目光落回自己这双沾满了泥、还带着学生气的运动鞋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猛地攫住了我。这一路的颠簸,颠散的是我过去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关于边疆所有浪漫而轻飘的想象。从家门到校门,再到机关门,我这个“三门干部”的世界,曾像一张平整光滑、未经世事的白纸。而此刻,脚下这条粗砺的环山路,正如党的群众路线最直观的教科书,用它不可抗拒的真实力量,为我这张白纸般的人生,压出了走进边疆的第一道,也是最深刻的一道折痕。

        抵达:将服务送到“最后一公里”

        七月的呼吉尔特“石榴籽服务站”还只是有了雏形,电力不足,仅靠发电机勉强支撑。我们抵达后,便和施工队一起,将那条关乎服务站“生命”的电缆拉进来。阳光灼人,汗水浸透衣背,却无人喊停。一位哈萨克族大爷默默递来水,用不太流利的国家通用语言对我们说:“你们来了,我们这儿的电终于够用了。真的太谢谢了!”那一刻,手中这根电缆,连接的何止是电流?它更像是一条纽带,将组织的温暖与牵挂,同这片土地上跳动不息的民生脉搏,紧紧地联结在了一起。

        八月再访时,服务站已经有了“超级柜台自助服务终端”。那位曾递水的大爷,拿着新办的社保卡,在门口笑着朝我招手。“以前查养老金、办社保,要搭车跑60多公里去县城,现在走几步就行。”他边说边指着墙上“金融服务进村”的标语。望着他手中那张薄薄的卡片,我忽然懂了,我们所有的奔波与汗水,其意义从不抽象,它就在“打通服务群众最后一公里”的承诺里,在党组织服务触角的延伸里,在每一位村民稳稳到手的幸福里。

        扎根:像钢叉一样深深插入草垛

        就在前不久,我随助农服务队下村帮村民收草垛。深秋的空气里浸满草料的气息,成片的草垛在田野上矗立,我握紧钢叉第一次尝试,草垛却纹丝不动。一旁的别克大叔笑着接过去,腰背一沉、手臂绷出弧线,钢叉便深深没入草垛中心。“得让它吃透力”,他抹汗说道,“草跟人一样,你得懂它的脾气。”我再次尝试,不再只用臂力,而是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沉下去,钢叉终于插进了草垛。

        我们一叉一叉地举起、装车,草屑飞舞,落在衣领上,还试图钻进唇缝。没有人说话,耳边只有沉重的呼吸,它们像是这秋日旷野中最朴素的号子,敲打着黄昏的节拍。当最后一捆草垛安稳地垒在车上,星光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天幕。我摊开微微颤抖的掌心,看着那里新磨出的水泡,我忽然懂得,我们这些从五湖四海奔赴而来的年轻人,又何尝不像一柄柄钢叉?唯有将自己沉下去,深深地扎入这片广袤的土地,才能撬动那一个个沉甸甸的秋天。

        当东海的浪声渐渐隐去,阿勒泰的雪已悄然落满肩头,一个年轻人带着一身青涩,跨过四千公里的凝望,来到阿尔泰山南麓深处,那些曾在纸上学到的“为人民服务”,终于有了温度和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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