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今天又有人剩了饺子……”

某家超市的美食城内,一桌客人走后,保洁吴阿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把桌上剩下的饺子放进塑料袋里。

“老吴,我来帮你收拾。”保洁刘大妈走近。“呀,这桌客人真浪费,剩了这么多饭。”

“嗯,还剩了几个饺子,我刚装起来,老刘,要不你带着吧,当晚饭了。”吴阿姨谦让地说。

“不了,我老伴在家做饭了。”刘大妈说,“老吴,还是你捎回家吃吧,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值当的再烧火。”

“嗯,那好。”吴阿姨把饺子暂放在一边,继续收拾桌上的碗筷。


吴阿姨今年59岁,但背已经驼得厉害,头发白了大半,看起来像个很老的老人了。

“唉 ,要不是看起来显老,我就能像老孙那样,去好点的餐馆工作了,就不用在这不管饭的美食城干活了。”吴阿姨很羡慕朋友孙阿姨,因为孙阿姨工作的餐厅不但工资高,还包员工两餐。


晚上,美食城下班后,吴阿姨拎着客人吃剩的饺子,挤上公交,经过五站路,然后下车,又步行了两站,才回到家——那个住了二十多年的旧楼房里。

自从前年老伴去世后,吴阿姨就独自居住了。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远嫁,儿子儿媳在外地工作,都很少回来。


吴阿姨拿出钥匙,刚刚开家门,屋里就传来欢快地“汪汪”声。

“嘿,大黄!我回来了!”吴阿姨也开心地喊道。——对了,还有大黄,大黄是去年吴阿姨捡的一只流浪狗,家里还有大黄陪着吴阿姨。

“大黄,看看今天我带了什么……”吴阿姨神秘地笑道,然后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朝大黄晃了晃。

“汪汪!是饺子耶!”大黄开心地跳起来,“太好了,吴阿姨,今天我们又有饺子吃喽!”

“嘻嘻,是啊。大黄你小点声,别被邻居听到你还会说话。”吴阿姨说。

“汪汪,好好。”大黄小声道。

大黄是一只会说人类语言的金毛犬——关于它会说话这事儿,这是它和吴阿姨的秘密,除了她俩,谁都不知道。

能遇见大黄,吴阿姨觉得自己很幸运,它就像是专门来陪她的一样。


餐桌旁,吴阿姨和大黄一起吃着饺子。

“汪汪,好吃。”大黄开心地叫到。

“嘻嘻,那你就多吃点。”吴阿姨像爱孩子一样也爱着大黄。

“对了,吴阿姨。”大黄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天白天,家里电话响了,可能是您的儿子打来的。”

“哦啊,是么。”吴阿姨放下碗筷,迫不及待地走向电话机,去看来电显示。“还真是,是我儿子李楚打的!这臭小子,好几天没来电话了。”

吴阿姨很兴奋,立刻就把电话打了回去。

良久,电话才接通,那头传来儿子的声音:“喂,妈。”

“楚,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妈。我也没啥事儿,就是随便问问。”李楚声音急促,“现在我不能和你长聊了,正要准备去见个客户呢。”

“这么晚了,还要去见客户,儿子太辛苦了。”吴阿姨心疼地说。

“在外边挣钱都不容易。妈,不多说了,我要挂电话了——对了,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美食城的那个保洁工作太累的话就辞了吧,每月我给你打钱。”

“不不不,不用给我打钱。”吴阿姨连忙说,“妈知道你在外面辛苦,很不容易,好好照顾好家庭,照顾好孙儿,妈就很开心了。妈在家里很好,美食城的工作一点都不累,还能天天吃饺子呢!”

“汪汪!”大黄在一旁叫。

“还有大黄在家陪我,我过得很高兴。”吴阿姨对儿子说。

“嗯,那就好。妈,我还有事,我先挂了。”李楚挂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吴阿姨坐在电话机旁,陷入沉默。

“汪……”大黄走近吴阿姨,它知道她并不需要安慰,它只是默默地在她身边趴下身子,安静地陪伴。


几天后,美食城,吴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突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狗叫声。

“汪汪汪!”

“是大黄!”吴阿姨惊讶地看向门口,然后,喜出望外,她看见了大黄后面,站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六岁的小孙子。

“妈!我们今天回来看看你。”李楚笑容满面。

“臭小子,回家也不打声招呼。”吴阿姨嘴上骂着,心里乐开了花。

“奶奶!”小孙子李宇开心地扑进奶奶的怀抱。

“哎呦,我可爱的孙儿又长高了。”吴阿姨牵起孙子的手,“快过来,奶奶给你去买饺子吃,这里的饺子可好吃啦!”

“好耶好耶!”李宇蹦蹦跳跳地跟在奶奶后面。


“妈,我来买。今天不要你花钱。”走到柜台前时,李楚准备掏钱。

吴阿姨连忙把儿子拦下,“臭小子,你妈又不是不挣钱。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就想给你们花点钱!”

儿子拗不过妈妈,吴阿姨抢着付上了钱。

——吴阿姨在这个美食城工作了一年多,今天是她第一次花钱买饺子。


“汪汪!今天的饺子格外好吃呢!”吃饭时,大黄忍不住说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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