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粽号：一川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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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为作者摄于居住地附近河边，老人为河边咖啡厅服务员

编者有话说：

以上是思维导读，本期条分缕析，字字干货

图为欧洲的人骨教堂，欧洲特色。

历史上的瘟疫中人死多了来不及埋葬，

有些灭门了没人收，就拿来建祷告堂。

上回我们说到了西班牙疫情中的一个令人心情沉重的现象：

“放弃救治老人”。

我相信不少人和我一样，对此也是深感不解和悲哀。

那么这次，我们就来聊聊为什么西班牙

会如此沉沦，缘何选择放弃老人，

最终又会产生什么影响。

我们简单把整个抗疫分成爆发前后两个阶段来看。

爆发前

1
医疗储备有限，医护用具和床位存量不足

西班牙公私立医院总数793所；

人均床位数为3张/千人；其中重症监护病房（ICU）床位为4404张；

人均医生数为4.07位/千人。

可以看到西班牙的医疗资源不算落后，但以目前的医疗资源难以抵御如此大规模的疫情侵袭。

医疗资源分配不均和平时床位已占用大半更是雪上加霜。大量医院集中在经济发达自治区，其中仅加泰罗尼亚一地就有212所医院，而休达市1所也没有。又因为国家老龄化严重，平日许多老人需要接受住院治疗，可用床位数再次缩减。

一直宣传“不戴口罩”“这是亚洲病毒”的欧洲，除德国外所有国家都没有积极补充自己的防护服、呼吸机和口罩储备。如今，不得不采取选择性治疗以缓燃眉之急。

2
西班牙国内医疗生产力偏低，难以自给自足

口罩等基础医疗物资在平时是个低利润的产品，这样的产业很难在欧洲立足。

呼吸机等中高端医疗产品都集中在德国等工业更发达的国家。低不成高不就用来形容西班牙再合适不过了。

为了补充口罩消耗，YouTube上自制口罩的教学视频在民间疯转，军方也投入军队手工生产口罩。

但是，极低的产能在庞大的消耗量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3
中国受疫情影响，停工和限额出口，缺乏外来补充来源

疫前，中国的口罩年产量约为50亿只，占世界总产量50%。这其中有许多是出口海外创汇的。而中国缓工停工，缩减出口，让世界上医疗物资依赖进口的国家失去了物资来源。许多国家也开始回迁生产线，但是短期内是无法投产的。

这些都是医疗上的问题，当然了，还有舆论宣传和政客引导的人为因素我们在后面展开。

爆发后

1
全国上下缺乏防疫意识，加速蔓延

这点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中国在抗议期间的努力都遭到西方媒体抹黑和炒作。更有甚者，提出了“这是亚洲病毒”的论调。当我们在努力抗疫时，西方各国忙着隔岸观火，幸灾乐祸，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全人类的灾难。因此，他们浪费了中国争取来的宝贵机遇期，更因为之前抹黑中国的抗议措施是“专制的”，迟迟不敢采取封城等强硬措施。

2
大量病患涌入医院，造成医疗挤兑

随着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数不断攀升，人们开始感到恐慌。越来越多的患者跑进医院，可是我们上面提过，西班牙的可用医疗资源并不充裕。人们担心自己被感染和感染了得不到救治，纷纷走进医院希望自己能提前占有一份本已不多的医疗资源，最终造成了医疗挤兑潮。

3
多病患、高浓度环境下，医护人员缺乏防护物资，拖累医疗能力

病患数量剧增，人群密度越来越大，这反而形成了一个高病毒浓度和半封闭的空间。

在缺乏防护和巨大工作压力下，西班牙医护人员感染率创下新高（截止3月底为12298人，占据当时总感染数14.4%）。

大量年轻医护选择辞职逃避，受感染医护仍需坚守岗位，退休医护重返工作。这样的局面，对医护群体的抗议信心和个人精力都是极大地打击。

医疗能力不增反降。

4
政府受制于政治影响和政治斗争，效率受制约

有不少人问我，为什么西班牙迟迟不肯宣布紧急状态和封城令。

这里其实包含着很复杂的政局问题。

简而言之，西班牙首相桑切斯是在——

稳定民心、保护自己选票不流失的情况下，与反对党和联合执政党展开政治斗争。

什么意思呢？起初，桑切斯下的是禁足令，对各机构也是建议关闭和不出门。

现任政府执政党PSOE类似于左翼政党，它的支持者多为工薪阶层、知识分子。

【许多媒体在资本控制下，

也有意渲染封城的“专制性”，停工的经济威胁和淡化疫情严重性。

一旦政府强硬关停所有机构设施，

不仅就业者的薪资受影响，教授和学生们对佛朗哥专制时期的记忆也会唤醒。

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因此，桑切斯政府采取的是先建议，等到疫情严重性为人们所了解后，再名正言顺地采取强硬措施。

再举个例子，3月底西班牙向中国紧急采购4.32亿欧元的医疗物资，但西班牙意图先收货再付款。

看到这里，我想许多关心欧洲疫情的小伙伴们应该知道，

发往欧洲的物资是有魔法的：

它们时不时会躲猫猫和赖在海关不出来。

《经济学人》有刊文称：

西班牙海关已无理由地征用和扣押了约500家中国企业送往西班牙的医疗物资。

有此前科，我们断然不可能再次犯傻，因此我们要求付款后输送物资。

上述文章中也揭露了西班牙希望货到付款的其中一项缘由：

西班牙政府不能立即付款，支出需要财政部批复。也就是说，紧急状态下财政部与首相玩起了政治把戏，联合执政的两个党派在国难当头时，仍不忘坑对手一把。

疫情当前，人们还是不忘政治斗争。

而这斗争是需要用人民的利益甚至是生命来买单。

艰难的抉择

一半天灾，一半人祸，

西班牙现在成为了世上疫情最重的国家之一。

爆发前，准备认识不足，隔岸观火；

爆发后，内部扯皮内斗，想做实事的束手束脚；想捣乱的火上浇油。

如此情形下，怎么能有效而迅速地控制疫情呢？

当医疗挤兑已是既成事实，如何纾缓医疗压力的难题就摆在了医疗体系面前。

说实话，我也能理解医疗战线的苦恼：

要人没人，

年轻人中有逃兵，老人返聘可是精力有限和感染风险高；

要物资没物资，

卫生部筹措进口物资财政部不批复；十余个大区的床位、呼吸机等资源用至极限，患者聚集在院内难以安置。

选择无外乎两个：

应收尽收和选择性治疗。

我们都知道应收尽收是最正确的做法，这不仅仅是保障了人民最基本、最至上的生存权，带给人民希望，也体现了一个国家、一个政府的基本担当。

但这需要政府拥有强大的规划能力、跨部门协作能力、各层级执行力，很遗憾在西班牙身上我们暂时看不到。

那么自然而然，选择性治疗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那么如何选择呢？你可以选择先来后到，也可以选择由重到轻，还可以选择收益最大化。

现在西班牙选择了收益最大化。

让我们先想想，当全社会都知道医疗不够用，需要选择性治疗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人们会争先恐后地去争取医疗资源√

争夺过程中逐渐失去秩序，社会因此动荡撕裂√

一旦失序可能引发政治地震，人民开始反对甚至反抗政府√

现在我们再来看一下选择性治疗对立的两个人群：

65岁以上老人群体的预期寿命有限，人数占比相对劳动群体少得多，养老金负担沉重，普遍经济状况良好且无力反抗。

这与疫情过后，西班牙政府需要依赖的年轻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年轻人们不仅是劳动力，还是具备反抗力的选民。

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人作出了收益最大化的选择。

明天会是怎样？

人生在世，时时刻刻都在做选择。

每一个选择对应着一种情形走向，西班牙人作出了他们的选择，那么明天会怎么样呢？

最直观的是西班牙将暂时缓解了医疗压力，医疗体系得以维持运行。

方舱医院也不断地建造完毕投入使用，病例增长也逐渐放缓。

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西班牙的情况会在维持一段平台期后逐渐好转。

疫情终将过去，

但被剥夺的希望会留下记忆。

这次疫情无疑是历史上的一次大事件。

这种记忆之深刻，

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两到三代人的脑海中留下印记。

我相信之后十年里，此事可能被人们反复拿出来讨论和比较。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世界各国都急着甩锅的动力之一，

没人愿意被钉在耻辱柱上被批判。

这种记忆可能会令西班牙人感到沉痛，痛定思痛，调整极端的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精神以重塑社会风气。

也有可能人们对此事避而不谈，希望忘却这段黑暗时期所发生的惨剧，媒体引导舆论淡化老人们的无奈，表彰他们的牺牲以此换取整个社会的心安和遗忘。

你觉得未来的走向可能会是哪一种？

无论最终走向如何，此次疫情爆发暴露出的一点是明确的：

西班牙的纸面数据并不差，

而实际生产力、资源配置、政府效率、党争矛盾和社会状态都存在着问题。

若不能解决现有问题，在未来的大灾难面前，西班牙无疑会一次次重演今天的惨剧。

今天可以选择牺牲老人，

明天这些曾经苦难的亲历者还能被迫牺牲，

那么后天呢？

人类是有记忆的，若是一而再地重演这样的“选择性”，

我想西班牙人民也会用脚和手来投票的。

本文所有数据来源

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1102882/cases-of-coronavirus-confirmed-in-spain-in-2020-by-region/

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486355/number-of-public-and-private-hospitals-in-spain-by-region/

https://www.indexmundi.com/g/r.aspx？？v=2227&l=zhhttps://www.indexmundi.com/g/r.aspx?v=2227&l=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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