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世界很大，大到和他分手后，到死都没再见到。
有时候世界很小，小到就在你眼皮底下，藏着两个苟合的人。
——题记。
【1】彼年青娥，毕业将至。
张雅是我大学时同学，交情甚深。
艺术系的女生，个个爱打扮的花枝招展，她也不例外。如玉肌里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尽是高冷，柳腰翘臀牵动着整个系的男生，若是薄衫罩体的夏天，还少不了漂亮女孩们那丝丝娇羞的荡漾。
“左黎，最近张雅在和什么人交往？”辅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可能全班都知道只有我和张雅玩，所以就连辅导员好像也一定要问我，才能撬开她的所有隐私。
“怎么了导员，这是小雅的隐私，您问这个不太好吧？”
“我听张小娟说她最近经常不在晚自习，是不是她跟什么人出去了？”
“哦，可能是不舒服回宿舍了吧。”我若无其事的应答，心里埋怨着这个多事的学习委员张小娟，可真是个一等一的狗腿子。
“你老实交代吧，我们班很多人看到她经常坐什么人的车出去，那车还开进过学校来。最后一学期了，我不想她出什么事，你们大家都毕不了业。”辅导员话语里带着几分命令和急躁。
“没有的事导员，小雅身体不太好，不想再学校医务室打点滴，就会出去市医院”我解释道，“不过我没发现她和什么社会上人来往，若是真有这样人带坏她，我也是不同意的。”我肯定的语气斩钉截铁。
导员叹了口气说：“左黎，你是个好同学，也是我们班团支书，你要带带好张雅。”
从艺术系辅导员5楼办公室下来，我心底并不轻巧，因为最近真的发现小雅好像悄悄地背着我和什么社会人来往。早就有不怀好意的同学，在我面前煽风点火的说过小雅是什么不正经女孩。玩的还可以的，我就为小雅说好话，不好的，则是直接骂回去，你妈的婊子，说什么不正经呢。想到这里，或许小雅有自己的苦衷吧，没事的，我为自己在心里开脱。
从大一到大四，我就是这样维护张雅，她成绩不好，我帮她写作业，她被人数落，我帮她怼回去。我为她几乎要打败世界，就因为，我视她为闺蜜，一个单亲家庭的可怜女孩，她不该被抛弃。
【2】初出茅庐，防不胜防。
毕业了，怀着憧憬和抱负，和小雅留在读书城市打拼。
城市很大，并不孤单。很快我凭着优异成绩以及学校的推荐，我在本市的一家很好的装潢公司做了设计师。而小雅也不逊色，在市一家很好的培训中心，教学生画画。
我在公司风头出尽，老板褒奖有假，家人更是赞不绝口。到底是年轻气盛，沾沾自喜的沉浸在暗潮汹涌的职场中，总认为还是风平浪静。
果然，好景不长，不到半年时间，就被顶头上司找了各种理由删设计，拒推荐。要知道，做设计的，没客户找我画图，我相当于一个废物。初出职场露锋芒，不懂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只得委屈的只能狼狈的卷铺盖走人。
【3】转角遇爱，情窦芳华。
合租房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个星期，任张雅百般安慰，我都不愿意出门，也不想找工作。作为一向优异的人，不曾受过这样打击，落得个狼狈离职，更是颜面无存。
这日，借着给张雅过生日名义，我随便打扮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说打扮，不过是齐腰的大马尾，小雅化妆台上找来的一点粉，涂了一层薄荷味的润唇膏，外加一袭蓝色连衣裙，白色的手绘帆布鞋。
张雅提前去了酒店张罗，我则一个人坐公交若无其事的晃了过去。正是这样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打扮，让我差点在饭桌上，低到尘埃。
“小黎，来来来，这里。”刚进酒店大厅，就看到小雅正好从电梯里出来，她举起手招呼我。
小雅真的堪称绝色美人儿，齐腰的大波浪，白皙的皮肤，翘长的睫毛，流转的双目，正红的唇色，娇媚的身段，一身裹胸裙，万般的风情。我沉浸在我的职场里，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小雅了。半年了，她不再是大学里艺术系校花，而是出得更玲珑娇媚的女青年。
“小雅，你怎么穿的像个大学生，你高跟鞋呢，上次跟你买的白色高跟鞋？”小雅埋怨我，还有些许不开心，像是让她没面子了。
“穿那个干嘛，我嫌怪累的，不就帮你过生日一起和你同事们吃个饭吗？”我并不觉得哪里不妥，还振振有词。
不过是三两分钟，就从大厅的电梯到了小雅的包间。刹那间，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小雅的同事们，男人风流倜傥，女人风姿卓越。我像是掉进井底的青蛙，一个跳梁的小丑。红着脸，坐在了小雅安排的座位。他的朋友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连笑都没有给我，有的只是一脸瞧不上，看我就像看一个土包子。
从酒桌到酒吧，从酒吧到回家，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陪我说笑。
这个人，就是饭桌上小雅介绍我的。周涛。
“小黎，今天隆重给你介绍一个帅哥，号称一夜七次郎啊。”小雅站在酒桌前，落落大方，言语里多了些风尘的味道，什么“一夜七次郎”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周涛，你还不快站起来，拥美人儿入怀？”
原来这就是我听小雅说过多次的很好的男孩，周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干净的眉宇，帅气逼人。
【4】琴瑟缠绵，时光多情
时光是个美人儿，他让有情的人成了眷属。
很快，在小雅的撮合下，我和周涛恋爱了。大学四年，风光无限，我却未曾交往过一个男孩，毕业后，更是一心付职场，心无绕杂念。
和周涛恋爱了，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全世界最美的感情不过爱情。原来山无棱天地会江水为竭，并非只有浪漫的诗情画意的人说得出口。恋爱时我，花前月下，如鱼得水。
周涛更是爱护有加，关怀备至，因为是本地人，所以，还托关系让我进了正规学校做老师。学的是装潢设计，我对画画也饶有兴趣，大学四年算自学成才，应付中小学生画作写生，搓搓有余。
恋爱的时光是多情的，相爱的日子风平浪静。一晃又去了半年，我们同居了，第一次，给了他。虽然周涛也经常来我和小雅的合租房，但是总觉得有小雅在，各种不方便，于是我跟小雅提出搬出去。她欣然答允。
【5】时光静好，岁月无多
接下来的日子就和每个情侣一样，过了半年的热恋期，慢慢开始平淡。虽说是平淡，却也依旧甜蜜。比如两个人一起上街买菜，去超市买洗漱用品，去大商场买护肤品，去男装店买他的外套。
“你为什么喜欢我？”这天，我们从菜场回来，电梯里，我天真的问他。
他摸着我的偷，笑着说“喜欢哪里分为什么，不过是感觉对了，就爱了。”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呢？”我仰着脸看他依旧好看的脸庞。
“结婚···”他还没说完，电梯到了我们租房的楼层，他拎着菜就先出去了，我笑着蹦着跑去开门。
是啊，结婚，他什么时候回娶我呢？这个问题，每次问的时候，他总是躲躲闪闪的，不像是敷衍却也看不到多真诚，这是我唯一猜不透的事情。还好，他依旧是爱我的，甚至是手机都在我手里随意的翻阅，难道我还要怀疑这样一个好男人？
可是就算知道他爱我，那也要见家长了吧，转眼都一年多了，至少跟家里提过我吧。于是，打算找一天，和他谈谈这件事。
【6】风平浪静，好梦待圆。
“黎黎，今晚你和周涛过来吃饭吧。”小雅在电话那头开心的说道，就像平常我们请她过来吃饭。
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不是天天，也是隔三差五了。即使和周涛吃顿好吃的，周涛都会跟我开玩笑说，怎么不喊张雅一起来。其实，我也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张雅是我闺蜜，周涛也是她介绍给我的男友。
“ok，又是什么好日子啊，上周刚一起吃过饭的嘛，想我啦，还是想我家老周了？”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发了什么病，说完那句“想我啦”，还加了一句“还是想我家老周了。”
挂了电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有点忐忑，我不知道这种慌张是不是来源于小雅的这个电话。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我不敢多想，想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我给周涛发了短信，让他晚上带点吃的，下班我们就各自过去。
因为怕晚上公交下班高峰期要堵车，我提前请了一个小时过去。开门的一刹那，我甚至有点后悔请了假。因为，看到的那一幕，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心有余悸。
到了熟悉的门口，我掏出熟悉的钥匙打开门。这把钥匙还是和小雅合租时候的，搬走后，钥匙一直没有扔，她的门锁也不曾换过。
“你们在干嘛？”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眼前，客厅上摆着一桌子的菜，三张椅子，一大瓶雪碧，还有一瓶红酒。而周涛坐在饭桌后面的沙发中间，小雅则安静的把头躺在周涛的腿上。周涛的眼睛紧紧的定在电视机上的篮球，而小雅大概是睡着了。小雅和周涛看起来，似乎比我和周涛在一起，更像是一对。
大概是我太声色俱厉，他两被措不及分的同时吓得站起来。
“雅，雅雅···雅雅”周涛紧张的好像不知道我叫什么了，“你不是6点半才下班吗，现在···现在才···”
“现在怎样，现在才不到6点是吗？没想到吧，没想到我提前来了，你也提前来了！”我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却又不得不假装很坚强的说，“是不是破坏了你们好事，看来今天我是多余的。”说道后面这一句，我几乎快哭了。因为当时心如刀绞，我不愿意接受小雅和周涛有那种关系，也因为我太害怕失去最爱的男人，和最好的闺蜜，还有就是应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当时心中是万念俱灰的绝望。我一遍怒气冲冲的质问，心里却又自欺欺人的一边期待着一个完美的解释，告诉我这是个误会。
“雅，你···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怪周涛，我做了一桌子菜太累了，正好周涛今天提前过来，我说睡会儿，周涛又要在沙发看电视，你看这沙发这么小·····”小雅，说着扭头看旁边的沙发，然后委屈的继续说“我也今天不知道犯了身边病，太糊涂了，直接躺周涛腿上了。真的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说完她含着泪跑过来抱着我。
我看了看沙发，是的，一个很小的沙发，还是当时我和小雅刚住进来时候，凑钱买的，很甜美的双人沙发，我和小雅在上面度过无数快乐或悲伤的时光。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此刻周涛走了过来。“小雅松开我。周涛抿了抿嘴，然后说，雅雅，你不要瞎想了，下周，就下周，我带你去见我爸妈，这样你该信我了！”
周涛终于要带我去见他父母了，我还想找机会和他谈这件事，这下不用了。听说，男人爱一个女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然后谈婚论坛，再被亲朋好友送上祝福。看样今天真的是我误会了，真的是我小心眼了。
“那你今天怎么提前过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下？”我就像一个给块糖就能吃笑起来的小孩，仰起头，一边用一只手擦眼泪，一边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手机没电了，今天不是周五吗，你忘了，我公司每周五都提前下班的？我手机没电了，我想索性等你来了再说吧，又不是去什么你不认识的朋友家里。”周涛说着揽我入怀，然后一只手帮我擦着一下子装不下去的眼泪，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的，周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每周五，他们提前下班，我接过他的手机确实也是没电了黑屏，而小雅确确实实也是做了很多菜在桌子上，应该是累了，没有顾太多。是的，这样一想，心里突然就踏实了许多。深深的记得那晚，想起了都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提前过去，本就没什么事，反而看到了误会一场心有余悸。还好最后解释清楚了，吃完饭开开心心和周涛打车去了我们的住处。
【7】满心欢喜，但如所愿
周四的晚上，我感觉很久没有来姨妈了，特地去药房买了试纸，测了几遍都是两道杠。我悄悄的扔了试纸，想着周涛答应我明天下班我们一起去他家，我就琢磨再给他一个惊喜。
周五下午请了半天假期，因为周涛每周五总是会提前下班的。我在家里等他，然后等他回来后和他一起去汽车站买了两张票，准备去他县城的家里。周涛虽然是本地人，却也不是本地市区的，去他家也是要买票坐两个小时才能到。
两个小时很快，玩玩手机，一会儿照照镜子，打扮一下自己，也就过去了，很快我们下车了。我激动万分，因为不到20分钟就要见周涛父母，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第一句话是该叫叔叔好，还是先说阿姨好，还是不说话，躲在周涛后面，也不知道他爸妈喜不喜欢我？
“黎黎，我们在宾馆住一晚吧。”周涛看了看手机说。
夕阳西下，天边有彩色的云朵，和我温柔的心脏。
“为什么？早点去你家吧，这样我也不用太焦急。”我笑着跟周涛说，掩饰不住的开心、紧张、期待。
“刚才我妈发信息来，说姑姑一家人来了。我姑姑家人比较八卦，等明早他们走了，我们再回去吧。”
“可是不是已经到了吗，你姑姑一家八卦也没事，亲戚迟早都是要渐渐地嘛。再说，万一家里晚上不好住，那我们也可以再出来住宾馆。”我自作聪明的帮周涛安排的妥妥的。
“还是在宾馆住一晚吧，你看天好像也要快黑了。”
“可是你不是跟叔叔阿姨说好了吗，我们今晚天黑之前到家？”我有点着急了。
“黎黎，对不起，我其实····”周涛有点不耐烦的摸着我的偷，“你就听我的吧，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好吗，明天一早，一醒来就去我家好吗？”
拗不过周涛，加上自己确实也有点紧张，总觉得还没有准备好，那就在宾馆住一晚吧。
“那你跟叔叔阿姨说一下吧？”
“乖，我说好了。”
【8】河山破碎，人若断肠
到了宾馆，随便吃了点宾馆楼下的炒饭，就昏昏沉沉上楼了，看了会电视，感觉乏了就和着衣服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脱个衣服，却看见周涛好像在擦眼泪。朦朦胧胧中的我搜的一下站了起来，立马跑过去问他怎么了？周涛俨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手中的手机滑落到地上。
周涛是在流眼泪，一点不假，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他流泪。虽然他赶紧用手擦了一把脸，却掩盖不了眼角的哀伤与闪烁的泪珠。
我顺手捡起手机，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是的只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而已，却看到了一个人的QQ。是张雅，张雅在和周涛聊天，屏幕上写着张雅刚打过来的话“涛，自从上个月为你流了我们的孩子，我就再也欺骗不了自己，我好怕。”
我脑子突然就像被谁砸了一下，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清醒着。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再看了一眼手机。没有错，是张雅，是张雅和周涛在聊天。手机时间刚过了11点，原来我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举起手机，眼泪夺眶而出，表情却异常的镇定。可能是冥冥之中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对不起，黎黎，今天都告诉你吧。”周涛闭紧眼睛，又落下一行泪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你带我见你爸妈了，不是吗？”我立刻打断他，我不敢听下去。
“那是我骗你的，我爸妈根本不知道我们谈恋爱。”周涛试图拉住即将抓狂的我，我甩开她的手，拿着手机，一把抓起床上的包，开门冲了出去。
“黎黎，这么晚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周涛的声音。
我跑到了马路上，安静的夜里等着过往的夜班出租车。很幸运，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我招手开门爬上了车。周涛这时也追了出来，上了车。
他一句话也不说，我悲伤到几乎只能说出市区张雅的的地址。然后就是大把大把的眼泪，像是决堤的大坝，止不住的向下流，却无声无息的出了抽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9】肝肠寸断，万念俱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张雅的门口。
我假装很镇定的敲着门，喊着张雅的名字。周涛没有阻止我，可能是做贼心虚，又或者是觉得亏欠我什么吧，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张雅开了门“黎黎，你们···你····”她惊讶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冲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举起手机问，这是什么？
张雅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我按在了地上。周涛也一定没想到一向文静温柔的我，生气其实这样恐怖。反应快速的周涛，立即踏出一步，扶起张雅。弱不禁风一脸茫然的躺坐在地上的周雅，此刻让我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婊子。
“对不起，黎，是我的错。”张雅吸了口气，挣脱开周涛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过来抢过我的一只手，“你打吧，你打死我吧，是我和周涛对不起你。”
张雅死劲的摇着我的手，我却再也下不了手，脏，嫌脏。此刻我脑子里尽是张雅和周涛在床上各种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我笑，我笑自己蠢，笑自己活该。是我太信任这对狗男女了。我像要死去一样，幽幽的走到客厅里，那把他们两个或许苟且龌龊过的沙发，同时也是洒满我和张雅很多时光的沙发。想不出是什么时候，他们背着我做了这些事，也不想想，只想闭眼，然后睁开，看是不是在梦里。
周涛关上门，走过来，跪在我面前。
“黎黎，对不起。我爱小雅很久了。”周涛开始讲，张雅并没有拦她，而是蹲在地上侧身扶着她，闪着泪光看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们两个不好吗？”我再也没力气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像一个行尸走肉。
“两年前，你们还在还没有毕业，那时候张雅在一家KTV做兼职服务生。有次我和我的兄弟去K歌，那天遇见了张雅，当天晚上就和她发生··发生了关系。后来我就疯狂的追求她，让她辞职。但是张雅不愿意，更不愿意接受我的追求。”
“可是，为什么我却不知道？”我打断周涛，看着张雅。
“因为我不想被你发现，我不是出去做家教兼职，而是做KTV服务生，我怕你瞧不起我，像她们一样。”张雅解释说，“那段时间，你忙着参加各种比赛和考证，也没有多注意我。于是我想，这件事还是不让你知道，一直瞒下去吧，而且那时候，我根本不爱周涛。”
“那你在画····”我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都是骗你的，我那样的专业成绩，能毕业就不错了。还什么市最好的培训中心教学生画画，我只不过是虚荣，只不过是骗骗所有人，我没有那么差，自欺欺人罢了，偏偏是你，我说什么都信。”张雅无奈安静的诉说着。“我现在在周涛介绍的一个公司上班，做的是文员。这也是为什么你每次说要去公司看我，我总找理由推脱的原因。”
恍然大悟的我，这才想起很多次提出要去张雅公司接她，还有给她送吃的，怎么都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原来我被人耍了这么久，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蠢货。
“那么那次你生日为什么把周涛介绍给我？”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因为，那时候周涛追我很紧，但是我依旧不喜欢他。我想那就把你介绍给她吧，你是个好姑娘，周涛为人其实也很好，只是那次在KTV我陪他们喝多了，才会发生那种事情，其实他真的很好，我觉得你们很般配。所以····”
“那为什么你介绍给我了，你们现在···还有那天你们在沙发上····”我开始语无伦次。
“上次你来我这边，你就看到了我躺在周涛的腿上，那天其实不是误会。”张雅擦着眼泪说，“起初把你介绍给周涛，我是很开心的，你们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开心。但是后来我看你们很幸福，尤其是再后来搬出去，我觉得好孤单。我突然对周涛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情·····”张雅转过来看周涛。
周涛默契的拍了拍她的手，接着说“对不起，黎黎，我一直在追小雅，她一直不同意，让我死心，还拒绝见我，切断和我的所有联系。我真的很爱她，联系不上他的日子，我几乎崩溃。后来她为了甩开我，也是为了让我死心，联系上我，说要把你介绍我。想念她好久的我，我突然就种病态的激动，我知道你是她最好的闺蜜，我可能是太爱张雅了，我想，与其不能陪着她，不如陪在她闺蜜身边，这样就可以经常找理由见到小雅了。”
“难怪后来我合租房想找远一点，你偏偏要说张雅附近的那个小区最好。这样你们就可以背着我旁若无人的干些恶心的事情了。哦，不对，这么说来，是我恶心了，我做了你们的第三者，我是罪魁祸首，拆散了你们这对有情人。”我心如刀绞的嘲笑起来。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周涛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只不过是一直的静静地陪着我，而却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小雅。那时的我，就像一个天下最蠢的傻自一样，从未有过一丝丝的怀疑和察觉。我享受爱情的甜蜜，友情的温暖。
“能说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我说不出口。
“我们，自从你们搬走后，我觉得好冷清一个人，我就会在你上班的时候，瞧瞧给周涛发信息。”张雅说。
周涛立即接过话去：“我发现张雅似乎并不是对我那么绝情，于是喜出望外的我，开始疯狂的和他QQ聊天，上班一有时间，就会找她，慢慢的发现她接受了我。而每次回去，我们都会各自删了聊天记录，然后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因为无法面对你。我们就是这样联系的，会见面。也是上次你撞见的那天，小雅已经怀孕了。”
“黎黎，对不起，孩子我已经打掉了，你原谅我吧，我知道你好。我没有朋友，如果不是你，我在那个学校撑不下的，我视你为亲人，我不能没有你这个亲人。”张雅变蹲为跪，“我对不起你，我永远无法弥补，你相信我一次吧。我再也不会和周涛联系了，周涛其实是爱你的。”张雅开始激动起来。
“不要，小雅···”周涛抱住小雅哭。
是的，如果没有我，学校里，同学们背地里说张雅是个婊子，是个和社会上人不三不四的学生都讨厌的红尘女子，我时刻维护她。大学四年，只有我照顾她，关心她，帮她辅导，生活费都分她一半，甚至她学费都是寒暑假我和她打工挣来的。
看着小雅说这一切，百感交集，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让我几乎崩溃，我狠了心，不想再被他两玩弄于股掌之中。
“够了，你们真的够了，不要再演了，别再让我恶心了。”我双手抱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离开，对，离开，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我要离开这个令我恶心的地方。
我抱着头，拎起包，离开了曾经熟悉的充满快乐的出租屋。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去我和周涛租的地方？不，我太爱周涛了，看见那里的点点滴滴，我都心如刀割。我要去哪里，我不知道·····
【10】诸相非相，涅槃重生。
又过了一段煎熬的时光，张雅打电话给我说，他不爱周涛了，希望我原谅他。我笑着挂了电话，电话里，她说不爱了的样子，像极了婊子说不卖了。
再后来，我辞职了，也换了号码。张雅再也没有找过我。周涛后来也没来过我们一起住的出租屋。屋里面摆满了我们买的东西，我都没有带走。
在和房东办理几天后退租的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去医院做了B超，确定是怀孕了。
我想，是我和这个孩子注定没有缘分，周涛更没有这个资格拥有他。想到这里，我找了一家私人医院就做掉了。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周涛的惊喜，变成了永远的伤疤。
我离开了母校所在的城市。因为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让我想起这段不堪的回忆。只有离开，才能让我重新活过来。
至今我都不知道，周涛为什么明明不爱我，还装着一副爱我的样子在我身边，是因为怕失去我，就再也见不到张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周涛带我去县城，去他家，难道真的没有告诉他父母吗？这一切我都没来得及想，甚至还有很多很多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我都没有想通，却已经不想再想了·······
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只是偶尔在穿裙子的夏天，喜欢打量每个看似善意的面孔。
>>>感谢路过，不吝赐教。
2017年 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