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成本

有好长一段时间天天晚上入睡前都听贺西格用马头琴演奏的《天边》,浸入灵魂的忧伤,在寂静的夜色中氤氲。人生不如意十八九,伤感总是在某些时候特别切合我们的心境。

仿佛快乐很奢侈,只是生活的调料。在众多的压力下,呼吸也变成了苟延残喘,笑也变得越来越含蓄。眼看还是盛夏那勃勃生机的大地,一眨眼间就在秋风的逼迫下无奈分离,跳完它人生的最后一场舞蹈……

但孩童的世界是个例外,他们本身就是快乐的天使:他们把塑料的车子当成千军万马,气定神闲地作将军;他们把简单的线条组合看成万事万物,悠闲自在地享受自己的画作;他们把吹一口气当成灵丹妙药,温情无限地安慰自己有了病痛的亲人;他们把一堆橡皮泥一堆积木当成建筑材料,修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一次周末,又带儿子到旗峰公园爬山喂金鱼。

鱼池附近,人头涌涌。儿子每次抓出一小把鱼食撒到池里。一群金鱼欢蹦乱跳纷纷争食,大大小小的金鱼拍打着肥美的身躯,发出响亮的啪啪声。儿子目不转晴,显得无限满足。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年龄更小,她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让人时刻提防她会兴奋得掉进池塘……

爬完山,儿子乖乖地站在摊前等待着棉花糖,旁边一个杂货摊摊主手拿一柄肥皂泡枪,随着他手指的不停扣动,大大小小的肥皂泡欢快地奔涌而出,随风飘舞,在阳光下发出五彩的光芒。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欢叫,在肥皂泡间挥舞着两只肉啫啫的手,伊呀着他自己才听得懂的婴语……肥皂泡是盛开的花,而她是花中翩跹的蝴蝶;这小小的公园是舞台,而她小手的挥舞是一场福至灵生灵光一闪的即性演出。

孩子在快乐在肥皂泡的舞蹈中、在棉花糖的甜软中。大人的快乐在哪里?

名?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也许一场钱雨可以让我们开怀大笑?钱飞舞着,人们欢笑着,拥挤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想到这一幅图画,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们的快乐是什么?物质收入除以生存压力得出的幸福指数?每天都那么劳累,披星戴月,还压力重重……一名同事,年届五旬,却总是十分快乐。在教室里走廊上常常留下他爽朗的笑声,课堂上他幽默风趣,课后他与学生玩成一片;习作中,学生称他为老顽童,还“没规没矩”地为他取花名,而他所带的班级成绩直线上升。常常看到他好似百无聊赖似地与学生打打闹闹。

原来快乐很简单,它的成本只需要四个字——“童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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