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幸福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我不知道大怪打算把这件事情埋在心里多久,大怪是我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好哥们,我们不知到为什么给他起的外号有一个怪,“大”字我们还是可以想象的到了,因为排行老大。但对于大怪这个外号,我们无从考证,因为在我开始记事的时候,我们就叫他大怪。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符合“怪”这个字眼,从小就是父母,老师眼里乖孩子,当我们这群人在商量下午准备去谁家地里偷红薯的时候,他要么在地里给羊割草,要么在自家的院子里奋笔疾书。反正绝对不会和我们狼狈为奸。

小学毕业之后,我就转学了,和大怪也就慢慢断了联系,因为那时候电话并不普遍,最多的联系方式就是写信。但那时十几岁的我们怎么会想到用写信这种方式来联系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不过期间我听说他恋爱了,我还有点不信,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好孩子,好孩子怎么会早恋呢?就连他亲口对我说的时候我还一惊。

期间我见过她,很清秀的一个女孩,稍微有点胖。待人很热情,一回生二回熟,我和阿玉也成了好朋友。

再见大怪时已是2015年5月,具体哪天我已经不记得的了,只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好像就连老天也被他的故事感动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那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在钻石酒吧,让我过去陪他喝两杯,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不喝酒的,有点茫然的我依稀觉得一定有事,就马上赶到那里。他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个座位,我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我,随手招呼服务员来两瓶啤酒。昏暗,闪烁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仿佛他身上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让你想猜又猜不到。一瓶啤酒下肚,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脸已经通红,我劝他不要喝了,告诉他,这是酒精中毒。无果,他又一瓶下肚,此时我感觉如果他如果带上胡子,扮演关公都不用化妆。

突然他扯着大嗓门问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如果这一声放在寂静的咖啡馆里,我们一定会成为焦点,但是在酒吧这个吵杂的环境里,这一声一点也不为过。

我答道:“信。”

他说他也信,因为阿玉对他就是一见钟情,当然这都是阿玉告诉我的,阿玉给我说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在靠在教室门口的墙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格外的帅气。进到教室以后,没想到他成为了她的同桌,她还在想,这是老天派给他的王子吗?都说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但出乎我的意料,青春期的孩子对爱懵懵懂懂,我不知是什么让她坚信,大怪就是她的王子呢?我也很难相信她竟然陪伴大怪度过了初中,高中,或者说陪他度过了整个青春期。

他们两的事迹在我们这些朋友,同学中广为流传,女生们羡慕阿玉会有这么一个好男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容忍她的小脾气,给她收拾课桌,买早餐,下雨天给她送伞;男生们羡慕大怪为什么会有个一直女生对他死心塌地,就算他对她发脾气的时候,她还是会在他感冒的时候给他桌子上放上热水和感冒药......

暑假结束,他们进入了不同的大学。一个在Y市,一个在X市,说是异地恋,但我感觉不像,因为距离并不遥远,而且有班车,两个多小时就可以抵达,大怪每月都会去看阿玉。但是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都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在大二的时候阿玉提出来分手,理由众所周知。

那天晚上大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班车去了她学校。

我问他去想干什么?

他说:就想当面问清楚,因为在一起六年多了,他不甘心。

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我如果继续问下去,他会喝的更多,脸只会越来越红。后来我了解到,那天他并没有死缠烂打的乞求她不要离开他,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然后笑着和她说出了再见。或许他真的明白,他给不了她未来,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陪在她身边。

所以,只能放手,祝她幸福!

又是半瓶啤酒下肚,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可以看见他通红的脸和泛着泪光的眼眶。

他扯着嗓门问我:“你说,如果你的初恋结婚的对象不是你,你该怎么办?”

我答道:“她结婚我一定会去,而且一定会把她的婚礼搞得一塌糊涂。”

换来的只是他的大笑.......

然后他告诉我如果是他,他一定会祝她幸福!

接下来,他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天晚上,阿玉在熟睡中,但是我反反复复睡不着,因为她的打呼声有点分贝,说不上噪音,但又不能称为乐音。

我摸着她的头发,说了这样一句话:“傻瓜,以后如果和你结婚的人不是我,我该怎么办?”

“祝我幸福。” 我不知道是她在说梦话,还是听到了我说的,嘴里吐出这四个字。

我懵了一下,马上说道:“你没睡着”?但是我只听到了她的打呼声。我那天晚上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呼声的陪伴下,我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阿玉离他而去,他们也没有提及那晚的事情,就好像都不知道一样,大怪不知道那晚她说的是梦话还是给他的回答。但一切他都知道。“祝我幸福”多么简单又有分量的四个字......

那天晚上大怪喝的很多,在送他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嘟囔着四个字。

第二天早上我就收到了阿玉的请帖,里面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人和阿玉的照片。那一刻,我明白了许多,也明白了那晚大怪对我说的话。结婚那天,我们几个朋友被安排在最前面的坐位,在主持人说完那些好像每个人听了都兴奋的贺词之后。大怪冲了上去,抢过话筒,他只说了四个字:

祝你幸福

在坐的都带着茫然的表情看着大怪,唯独我望向阿玉,我看到了她湿润的眼眶......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现实,其实错不在我们。只是我们都生错了年代,错就错在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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