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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词:乡愁,不是在别后才涌起的吗?
这是陈建年的歌《乡愁》中的第一句。也是我认为最为精髓的一句。只有分别后才会想念,只有失去后才会想起记忆,只有在路上才会惦记歇脚的时刻。
以“乡愁”作为主题的文字作品永远不乏人观看。是不是因为有太多人漂泊的缘故。从哲学的角度出发,乡愁可以归结为“此处”和“他处”的问题。不过用这样的名词去阐释“乡愁”,恐怕故乡会越来越模糊。“此处”与“他处”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人的困境。故乡不过是托词耳。
人就是这样奇怪,往往需要借助非常多的概念和表达才能抒发对某一个主题的认识,也许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将巨大的乡愁分解为无数微小的寄托。这些寄托无疑会轻而易举的被我们接受。
在用中文写作的有关“乡愁"主题的作品中,我认为相当有水准的是作品多出在台湾。
造就这些有关”乡愁”文学作品的原因往往要套用一句官方用语:因为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这样的解释说白了就是什么也没说。原因暂且放一边,事实是几百万人背井离乡踏上了一块“异域”土地。故乡的井水再也喝不到,重新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之时,不如就在这里构建一个曾经的“故乡”出来。也因此,几百万人会穷其一生的时间,会把有关“家乡"的所有点滴记忆全部翻腾一遍、千遍、万遍.....
单凭构建还远远不够,后辈之人还需传承,那就写下来传之子孙。所以在唐鲁孙先生的笔下,最主要的就是写了一个字:吃。不过在唐鲁孙先生笔下写的是北平。如果不结合实际生活经验,很多人会误以为那是一座不存在的城市。
在唐鲁孙先生笔下的《吃在北平》所展示的讲究,不是立刻能明白的。这些可贵的记忆实录,为我们留下了的不仅仅是饕餮盛宴。如果再细读唐鲁孙先生的语言,也许会发现所使用的语言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在白先勇先生的《台北人》小说集中,也有”乡愁“的主题背景。这些主人公在当时的语境中有一个统一的标签:外省人。当然他们也迅速地消除了原有的故乡身份,再次形成一个新的群体:台北人。这些台北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秉持这样的理想:反攻大陆,解救同胞。
即便这样的理想随着安居乐业越来越渺茫直至无望。不过作为台北人的记忆中依然还有“故乡”的成分在。这些在白先勇的笔下写得历历在目。哪怕只是一碗桂林米粉,白先生也要写得百转千回。一份家乡的食物,在心里念叨久了,就不惜以最华丽的文字配以醇厚的记忆来烹饪。
再后来三毛的散文得以风行。在三毛的作品中“乡愁”是被隐藏得很深的主题。但是如果感动读者的只是三毛的文采,我们不禁要问一声:这些文采从何处传承而来呢?
没有任何一部作品是凭空而来的,这些字、那些词都是有来源的。前一辈人会教会下一辈人他们的故事,也会把有关故乡的讯息支离破碎的传承给下一代。我们着迷于三毛的故事,却忘记了寻找三毛最开始是在哪里听到这些故事的。如果按照这个路径去探寻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台湾,有关”乡愁“的作品早已堆积成山。那些故事里,除了”外省人“的,还有“本省人”的。
走在台北市的地界上,在那里有成都路、贵阳路、宁波街、绍兴街、哈密街、兰州街、迪化街,仿佛一张摊开的中国地图。不过这还只是初见的相识,再深入进去,记忆与现实将不再重合。
故乡,单凭眼见就判断,将引导我们走上一条更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