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临时接到一工作量巨大的任务,工作总量多,时间跨度大,需要二十四小时三个人不停歇轮班工作。大家都知这是一份苦差事,遂拒报名,无奈之下,领导又打起了实习生的主意——实习生是廉价的劳动力,也没有拒绝的资格,找实习生来做这份苦差事,是既能按时按量完成工作,又能省去大量人力财力,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下午,阿慕就被叫去了领导秘书的办公室,他早就料到没什么好事,于是表现的十分淡定,只是觉得旁边打印机的声音嘈杂得让人心烦。
“是这样,你们三个一直没有轮过岗,所以这次安排你们做这次二十四小时轮班录数据,作为一次轮岗。”领导秘书平静地说道。
“啊……可是最近宿舍那栋楼正在施工,白天噼里啪啦的,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上夜班通宵的话,身体会挨不住的……”
阿慕虽然心里作足了准备,但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们三个身在所里工作量最多的组里,实习以来,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和其他组实习生准时准点下班形成了鲜明对比,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拿他们三个开刀。
“宿舍施工的问题,其他男生也经历着,所以……”秘书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言下之意是他们反映的问题不足以改变上级领导的意向。
三言两语后,三个实习生终于还是半推半就答应了这份差事,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回组里的途中经过了领导的办公室,领导笑笑示意,阿慕以笑回应,心里却是万马奔腾。
回到了组里,阿慕已经无心工作,他满脑子都是一个月后的他,拖着颓靡的身体,脸上挂着重重的眼袋,纹着苦涩的黑眼圈行走在冬夜凌晨又或是冬日早晨回宿舍的冷风中的画面……他对自己的身体担心不已,他才不稀罕单位给他加班的那点补贴。
事实上,实习以来,他坚持健身,生活规律,原本瘦弱的身板正在一天天强壮起来,接了这份差事后,不仅生物钟会因此紊乱,休息不够好,营养跟不上,没时间锻炼等等一连串的问题会接踵而至。他想到这些,头开始隐隐作痛,尔后又投入到工作里。
“领导才不会想你的身体怎么怎么样,可能做着做着习惯就好了吧”,他心想。
一个下午浑浑噩噩过去,他只想快点回到宿舍躺着休息下,想着想着,步伐也加快了,他忍不住去担忧十一月要如何过得更好,越想越难受,“去他妈的社会,去他妈的习惯就好”。他咒骂出声……
他意识到——“习惯就好”原来是那么恐怖的一句话。它是自己无力改变既定事实之后的妥协;是面对最坏情况无奈的自我安慰;更是弱肉强食后……弱者心灵的必修课。
到了宿舍楼下。他想“初入社会,被上级压榨是很正常的吧……习惯就好了……” 就匆忙上了楼梯,旁边工地里的沙砾被十一月冷风扬起的细碎声,也被他忽略在了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