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更喜欢把公益标榜为“公众利益”,这里这个公众的概念应该是广泛的,不仅仅是弱势群体,所有的人类所有的生命,都可以被考虑到利益的受体中来。
首先先分清楚两个概念:公益和慈善,是两码事。不是说我今天捐了一笔钱我就是公益家了,这只是彰显了你的个人优秀品质——富且并济天下,并没有对于公众利益产生什么直接推动,你是一个拥有崇高人格的慈善家。
所以简书第六期精选出来的时候我挺尴尬的。“而那些活跃在公益界,亮相于媒体前的所谓慈善家们,到底为什么在做公益。”慈善家们做的是慈善,公益家们做的是公益,本来就是两码事。慈善家们更看重的是金钱对于名声的回报率,公益家们更看重的是创新对于社会的推动性。出发点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过中国大陆经常将这两者混淆在一起,各种媒体也不分青红皂白地当近义词似地共用——这和我小时候写英语作文为了标榜词汇量时干过的事情一模一样。导致大众就一窝蜂地对着捐款的某个人狂点赞(捐少了还要被骂没爱心呢),对于那几十万默默无闻的干实事的奔赴第一线的绞尽脑汁的挂了的没挂的半挂不挂的人统称为“大部队”。
然后我们再来看看公益这个分类下的“大部队”。在我开始做社会创新之前,我也觉得公益家就是带个小黄帽上街卖个报的那种,要么就是十年如一日捡塑料瓶捐给灾区小朋友上学——你看看主流媒体都在报道些啥就是了:“骑三轮车捐款给山区的老爷爷”,“上街卖玩具捐给孤儿院的小朋友”,“某农民凑钱开小音乐会给乡亲们免费演出”……
一个社会让弱势群体去帮助弱势群体,本来就是非常失败的事情。如果再对这种现象大肆报道夸赞鼓舞,好像你蹬个三轮的同时不捐给上不了学的娃就是你自私,那便是更加残忍的现象。万幸的是现在的部分年轻人已经慢慢站了出来,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去解决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同时他们也在行动在号召在努力。我更希望这样的行为被称为公益。
公益也需要钱。这是非常正常的。每一个全职的公益者都要考虑到吃饭的问题,毕竟谁都不是一块饼可以一直掰下去的耶稣。在所有的获得资金的途径中我个人最推崇社会企业模式,它用商业的手段去解决社会问题。例如香港的一些聘请聋哑人做服务员的餐厅,请盲人来做引导的“黑暗中对话”,再将获得的额外利润回馈社会。
我目前听到过关于社会企业的两种声音。一个是“你不是做公益的么怎么还要赚钱呢”? 这个问题和“做公益的也是人么也要吃饭么”是一个回答。第二个是“你借着公益的幌子来销售你的商品是不是恶性营销”? 这个问题其实也和“你为什么在大米袋子上印东北产呢是不是也想表达你产大米的土地和别人的不一样啊”是一个道理。明白了么?
所以说社企是一个最为理想的公益模式。同时社企面临的挑战也非常多,它必须靠持之以恒的新鲜创意和非常强大的执行力才能维持下去。由于地区和社会问题之间是有差异性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先驱经验可以完全照搬,更多的时候是一大批的智慧一点一点披荆斩棘匍匐前进,才换来一点点的进步。在这里对于那些社会企业家表示深深的敬意。
第二个方式是众筹。大众筹款。非常新的一个理念。但这种模式只能支持一两个人的小项目,你要是想让大众一直养一个团队并给你发工资的话,除非你的团队叫税务局。
海内外有非常多的例子。例如多人筹款给没钱读书的孩子的student funder(这个比老爷爷蹬三轮车好多了吧),多人筹款给做环球公益纪录片的年轻人,多人筹款给开发新软件但苦无资金支撑的青年夫妇,等等等等。这种模式快速且便捷,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短期支持。
最后的方式便是挂靠基金会。这个感觉个人觉得有点像挂靠干爹似的。一排的项目争先恐后去报名去展示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一个个推出扶持计划的基金会二十四盏灯从头亮到尾,就希望有一天能够拉到个后山然后衣食无忧开始烧钱。
我并不是说这样的开始便有一个郭美美的结局。如果一个团队永远把“用基金会”的钱作为唯一收入来源的话,那么其下场应该也会和郭美美差不多。真正理智的公益团队一般会在刚开始就规划好了要往社会企业方向靠近的准备,慢慢慢慢独立运作,做自己真正内心朝圣的那个理念。
而那些始终拿着慈善家基金会的钱做事情的团队,在面对一些与既定方针不重合的要求的时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看过一个视频,有人问一个青年公益家为什么做那么不赚钱的事情却又那么热情。当时我心里有个答案在呐喊:因为我们想要看到一些新的画面,出现在这个社会里。
我们希望这个社会幼有所养少有所教老有所依,残疾人和弱势群体可以自食其力,所有的人都能被尊重被理解被认可。这些对我们而言,排在了稳定的工作和高昂的收入前面。
这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愿公益家们 万事顺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