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看马未都关于读书的开讲,我路过看了一眼电视,一分钟后不禁笑出声来,说:听这个也有记笔记的?然后我坐下来开始看电视里观众们的反应,也开始听演讲的内容。
我听到马未都讲到读书,我觉得乏味。听到他说凡事多想一步,开始觉得他讲的不错。听到他用启发而不限制的词句讲出人生和选择,我觉得他已经尽力、苦口婆心。但同时我一遍遍看到眼睛无神面容呆滞的观众、记笔记的观众。我对着唯一可以讨论的妈妈喋喋不休:这演讲对她们大多数人完全无用,她们的人生就是娶妻生子;竟然还有做笔记的,记一句要漏两句,讲读书讲人生还用做笔记?他们会去想?他们是有思考的样子吗?妈妈一次次不耐烦的打断我:你闭嘴吧,你烦不烦,你面相啊。
马未都讲完了读书,到了观众提问的剪辑。唯一可以证明我错了的提问剪辑里,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嘉宾和观众的三个提问,竟然都是关于马未都的财富,对于这个人我了解不多,但苦口婆心的读书演讲后完全不谈回应转而八卦的问起金钱让我感到可笑,感到我对于白痴一样观众的指责依然不够悲哀。而比所有这些更可笑的是在谈论金钱的时候下面的观众依然一脸认真。难道只要是面对镜头,哪怕下面是卓别林在搞笑你奶奶在尿尿你们也会摆好如此认真的表情吗?还是剪辑大姐是在fucking的时候完成了工作?
八卦完马未都的工作,他谈起了时间。马未都没错,对于这份开讲准备充分,一个又一个的讲题。我对妈妈说,你不要打断我,我就说几句:那些表情呆滞的观众,现在又一脸认真的开始听“时间”了,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么读书呢,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记住。
唯一的被迫听了我这么多的妈妈,又一次次打断我。听到关于时间的有一句(先做一个对社会无害的人)她说:这句话就是给你讲的。我压抑了那句伤害她的话,说:我四肢未动,但我的思想动了。有的人动了一辈子四肢,但他的思想依旧蠢的延续了上一代,延续到下一代。我的四肢还可以动,有的人思想永远不会动。
我把反驳的那句话说出来:你也听听哪一句是说你的吧。她打断。
我说:我一直跟你说,你没错,你不是错的。你所做的,是姥姥教的,姥姥是太姥姥教的。你的性格、遭遇、成长、我,让你做了这些。
所以抱怨、激辩、指责、空幻,等等思维言语上的东西,都只是被消化着的粮食,被消耗着的精血。主导活跃思想的魔鬼,它告诉你在现在世界的另一面,是另一个世界,你只需要捅破窗纸,作出不同的选择。但其实与让你活着的世界隔着一层窗纸的另一个世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不是伊甸园,不是方舟,而是无尽的摸索不出的黑暗。
在被妈妈无数次打断的时候,我用最平和的语气跟她说了这么一些话,一些我惊讶我会对她柔软说出的话,我说:妈妈,从我小的时候,咱俩在小屋里每天早上读书,那么多书。我是你生的,小的时候是你教育我的。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分歧,一开始上学的时候你养育我。我的想法,我的思维是你带给我的,你教育我的。这演讲里的听众,100个人能有一个讲出我给你讲的那些话。你从没有认真听听我说的话,我的观点,想一想,看一看我,看一看我写的东西,了解一下我的想法,我经历的事。这比动动四肢养育孩子要难。
我把这句有点感动自己的话说完之后,妈妈对着电视,在我最不屑的演讲反应片段发生的时候,(这样一个我面前我再怎么争吵却总依然认为很伟大并且曾经很有学问、素养、追求的女人)发出了一声heehaw的傻笑。
所谓无法摸索的黑暗,就是思维的深渊。越软弱,越黑暗,越没有支撑。
窗纸的另一边。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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