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雾记

立春刚过,春雨就悄无声息地来了。

润物细无声,院子里刚刚栽下的植物可欢快了。我也感同身受地平添了几分快乐。虽然有些计划随之泡了汤,比如,晨跑,在灿烂阳光下陪老妈走路。

洗完衣服,抬头与远山相遇,哇!仙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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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抓起相机、手机,连跑带奔地追随而去,如同追随心仪已久的情人。

许是走得急了,一只横穿马路的松鼠飞快地窜往旁边的茶园里去了,麻雀更是从脚边飞快地逃。

转过几个弯,小村庄,背后的远山,山腰的仙雾,就呈现在眼前了。青葱欲滴的油菜、小麦,灰黄的茅草,灰褐色的光秃秃树干,红屋顶,黛色远山,婚纱样的雾……层次井然,景致丰富,尤其是那一抹轻盈欲飞的仙雾,直让人疑心是否到了王母娘娘的境地,身心也顿时飘飘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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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山坡上,雨刚刚停住,一丝风也没有,也不见一个行人,大自然把所有这一切都完完整整地献给了我,怎不心满意足地陶陶然?

走过小村庄,是否可以抓住那飘逸的白纱井?

于是,转过新修的S形水泥路,上了鹭鸶岗,穿过这个画中的小村庄,一直往前。

走过茶园,菜地,树林,茅草山,桑树林,桃树丛,每一处都是不一样的风景,而抬头所见的大山也面容有异,姿态不同:一会儿被飘过来的白雾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一片白茫茫;一会儿漏出了大半个身段,只有半山腰漂浮着一块白纱巾;一会儿妩媚地与你相对,只让我心更妩媚;一会儿又被面前的树杈装上了栅栏一般,被分割,被模糊,被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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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移步换景是也。

距离在拉近,可是距离依然在。就像我与你、云与天的距离一样。

把视线往下拉的话,就能看到底下蜿蜒的溪流,游龙样穿越的柏油路,休整期干净的田畴,还有那些刚刚被背井离乡的旧宅。沧桑与新生同在,容易健忘的人们早已在畅想不久后水势逐渐汹涌的情景了,仿佛看到那阔大的水面袅袅升起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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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向右转身,视野则更为开阔:清亮的河面更加开阔,平整的田野也是,不知道那些第一年离开故土的人们在各自的异乡过了怎样的新年,可是,不管怎样,在他们的梦里梦外一定有这条清澈的水流,有这一方故土的芬芳与甜蜜。沧海桑田的节奏有时快得惊人,高峡将出平湖,天堑即变通途,云雾中那条特大高桥也隐约可见,让人平添许多感慨。

极目所见依然是层层叠叠的山峦,缥缈的云雾,朦胧了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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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住在这样的世界里,没有一点人世的喧嚣,纯粹,渺远,宁静,简朴得只剩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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