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正走在圣胡安的一片沙滩上。
海水淹到我的小腿肚子,海浪一阵一阵拍打过来,有时凉呼呼,有时热滚滚,但更多时候,是一阵热冷不均,又夹杂着细碎泥沙的水,朝我打来。
我记得那天,我穿了一件水蓝色上衣,配着条黑底,白色三角图案的裙子。清晨刚收拾完,有位同行的伙伴,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天,我们脱离了原本的目标路线,就在这片沙滩上打发掉了一整个下午。
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旅店。那时我发觉,我的左肩一片红肿,热的发烫。脸上还有一阵擦拭不去的黏腻和干裂感。
朋友说,这是海风留下的痕迹。
可第二天,我们竟像约定好了似的,又一起跑去了那一片沙滩。
我照旧站在海岸边,任由海风一阵又一阵,吹过我的脸庞,扬起我的裙角。
那时我想,我能不能就这样子老去,任由海风把我吹成一个老妇人。
我会在海边搭一间小屋,然后在门口的围栏上,挂一只镶着羽毛和贝壳的风铃,整日里就听海风吹着它,汀泠泠,汀泠泠的作响。
然后到那时候,我的脸大约会变得黝黑又干瘪,手上爬满了密密细纹,就像一块丑陋的老树皮,我的眼睛,也一定变得不好用了,大概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个浑浊又模糊的世界。
我真好奇,到那个时候,我会想起谁?我又是不是终于能够找寻到属于我的平静了。
不久前,和一位朋友闲聊说起这个,当我问她这个问题时,她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的就回答我说:“那时候,你的脑袋应该也不好用了吧。”
我瞧着她平淡又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兴许不再多想了,就能拥有一种所谓的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