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云和李大明这么一和好，你不担心好不容易挖来的人才又跑回阜大去？”罗冈从厨房端饭出来，一边擦手一边问。

王亚茹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们男人怎么这么狭隘？梅云好，我自然是为她高兴。腿长在她身上，去留都是她的自由。况且，吸引梅云到协和来的，是我们医院一流的硬件和软件，她来了是如鱼得水，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她拍拍身边的位子，罗冈便挨着她坐下来，箍住她的腰。

“是是是，我们都是臭男人，比不了你们这些伟大的女性。”他笑呵呵地哄她，又问，“那么我们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比较好？”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丹丹了。不过梅云这个人物质上没什么追求，今天上班，几万块的戒指，一说要上手术，直接撸下来扔包里，也不怕丢了。你们可得好好动动脑筋。”王亚茹往他身上靠了靠，“罗冈，聊天好像用不到手吧？我肩膀酸了一天了，快帮我捏捏。”

罗冈一边领命一边凑到她耳边笑道：“王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儿我也盘点盘点我的折子去，买，咱也买！”

王亚茹使劲在他腿上掐了一把，“得了吧，你们中文系最穷，家里日常开销你又不要我出，你能有几个钱？”她抓住他的手，“折腾了半辈子，难道我还能被这些东西迷了眼？就连梅云，那也是李大明执意要有点仪式感。你们心在这儿，比什么都强。”

两本结婚证，牵着的一双手。李滔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个镜头。

“爸，以后就看你了。”李滔收好相机，走到门口，“上帝不会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的。”

牵着的手依然牵着。

“这小子开始教训起我来了。”男人说。

“这倒像是我的儿子了。”女人说。

儿子已出了门，重又推开，露出半张脸，“虽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爱你们，但是还是最爱现在的你们。”

“你呢？”她侧过脸问他。

拥抱是最好的回答。

王亚茹给梅云签了四天假期。两个人讨论的结果是李大明说开车太累，到底还是订了机票飞杭州。晚春天气，烟雨江南，恰恰好中和掉北方灰蒙蒙的天。

李大明将外套仔仔细细叠成方块垫在梅云腰后，又找乘务员要来毯子，最后从怀里掏出眼罩。

“早上赶飞机起得早，你要不要再眯一会儿？一个多小时，快落地了我再叫你。”

她没有答话，有点出神的样子。

“梅云，梅云？”

“哦，”她这才反应过来，抱歉地笑笑，“怎么这么全？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睡。”

“在想什么？”他试探地问，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

她摇摇头，靠在他肩上。

“我只是在想，有好些年了，我们都在各忙各的，出门不是做手术就是学习，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那时候我甚至都没想过，我们还可以这样。”

他想起那些就算是周末也很难在一张桌子前面吃饭的日子。

“我们不光可以一起同行，以后，还可以一起做很多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