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觉得母亲很前卫,在她的年代里,晚婚晚育——28岁结婚生娃,很少见。她身边很多同学朋友都是20左右就嫁了。同时,她还是外貌协会。是的,我父亲年轻时候既高又帅。
父母很少说到他们相爱的历程,我只是知道他们历经磨难后,彼此迁就,相互关心的爱。
我开始记事起,最害怕的事情是父母吵架,怒说离婚,以及母亲哭泣。每次吵架后,母亲都会流着泪和我吐槽父亲,而当时有英雄主义的我,始终都在为父亲打抱不平。那时我不懂,甚至有些埋怨为啥母亲总会数落父亲的不是。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是母亲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大学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他们身边,我开始观察他们。
每次父亲出去应酬,母亲总会不间断的打电话,从开始到结束,父亲都会接电话,尽管语气不佳,仍旧会告诉母亲,他知道的,会少喝;每次父亲晚归,母亲都会开一盏小灯,半梦半醒等他回来;每次父亲烂醉回来,母亲边骂,边给他刮痧,然后伴着如雷的鼾声沉沉睡去。
母亲圈子很小,经常在与人聊天时,发觉父亲的不好,然后回家骂父亲,当着所有学校邻居的面骂,每到这个时候,父亲便由着她骂,骂够了,发泄好了,就给她顺毛,然后继续过日子。这种无条件的包容,使得我曾气愤母亲的行为,气她失了父亲的面子,气她口不择言。
当我为父亲义愤填膺时,父亲总说,
你妈对你们很好,这辈子你们都要尊重她,爱她。
母亲退休后,有了姐妹团,偶尔会出去旅游。
有一回碰上不靠谱的团,被落在了服务区里,好在她聪明,马上包了一辆车去追赶。当晚,她打电话同我们说起这事时,吓得我骂骂咧咧的要去投诉旅行团。
只有父亲同她说,
下次我陪你去,就不会被落下了。
往后只要母亲独自出游,父亲都会不厌其烦的交代她,并嘱咐她的同伴关照她。
当然他们也有一起旅行,我们和父亲带着母亲去了普陀山,清源山,黄山,九华山,苏州,南京等地,还有父亲独自带着母亲去了云南。旅途中,父亲总会等着逗留的母亲,陪着母亲一起礼佛。
这两年,因为要帮小海带娃的缘故,他们俩聚少离多,聚一起时,总是不停的拌嘴,各处两地时,总是不断的牵挂,一天打好几个电话,短短的几句话,诉不尽的情意。
小海曾说,在他们心里,彼此是第一位,其次才是我们姐妹俩。而我,很喜欢他们这样。
现在很多育儿书都主张,父母要先相爱,再爱孩子,这样孩子的心里才会充满爱。的确如此,我和我妹就是这般爱情的最大受益者。
我的父亲母亲一直用行动告诉我,爱情的样子,爱的力量。现在我用从他们身上汲取到的力量将爱传承下去,愿我儿的内心也能像我一样被爱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