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水】十年灯

※咖水

※含甚至看不出来的勾水,介意慎入

※时间是夏季赛tes vs rw之后


 

0

 

“恭喜滔搏,在这场面对RW的BO3中,2比0终结比赛!”


握得发热的手机屏幕上随着对方基地的爆炸,画面已经转到解说席,喻文波转头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

“啧,”他露出招牌柴犬笑,“哥们说什么来着?球球永远滴神!”

工作人员也笑,顺手把床头的热水杯塞到他手上,“是是是,又让水子哥装杯成功了。”

杯少边装杯边抱杯,在上海30多度的夏天喝下一口热水,表情十分难顶。

工作人员收拾着东西,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英雄出装到联盟八卦说了个遍,直到手机蹦出了条来自郭皓的新消息。

“水子哥真不需要陪床?皓哥说他吃完海底捞就能过来。”

喻文波正在微信群里嘴着发火锅照片的369,听到这连忙摆了摆手。

“别别别,皓哥一身火锅味,哥们闻得到吃不到,更难顶了。”

工作人员被逗笑了,回了郭皓微信,然后开始逐条地和瘫在病床上的脆皮AD叮嘱注意事项。

又是早睡又是多喝水,喻文波如果不开口的话怕不是连上厕所都要被唠叨一遍。


工作人员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直到关上房门的那刻,床上的病号才呼出一口气。

房间里只留下了一盏床头灯,走廊里医生护士的脚步很轻,窗外偶尔经过的车透过窗帘拉长一截光柱。

白天的疼痛和药物耗光了精力,喻文波几乎是放下手机的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他很少做梦,偶尔梦到也是18年那场金色的雨。

那场雨中十几斤的奖杯硌得他肩膀发麻,尽管那时的肾上腺素切断了他的痛感,让他只记得四面八方涌来的欢呼笑声眼泪和拥抱。

可在梦里,19岁的喻文波看着17岁的自己,所有情绪都在黑暗中不安地起伏。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台上,从地板上捡起一片金色的亮片。

亮片锋利地像一把刀,刀面上映着面无表情的自己。


“杰克?”

暖黄色的光顺着声音从喻文波面前延展开,他发现自己赤着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

而面前的沙发上坐着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洪浩轩。

喻文波在30多度的夏天里打了个寒颤,心想着这狗比tm来梦里二级抓下了?


打野的表情也没有比AD好到哪里去,前一秒刚按下AD的新号码,这一秒就忽然面前大变活人是在搞三小?

他挂了电话,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杰克?”

“别叫了拉哥!”

喻文波条件反射地嘴了洪浩轩一句,引得洪浩轩走进了一把捏住了他的脸。

“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出现在我家啊?”

“别nm碰你爹!”

柴犬扭着身子想躲开狼王的荼毒,却不小心扯了下腰间的伤口,疼得直皱眉。

他一愣,这原来不是做梦啊。

洪浩轩还以为是自己捏痛了他,连忙放下手问他怎么了,只收到一条冷漠的回复说是扯到了伤口。


“什么伤口?”打野的大脑飞快搜索,他没听说这位脆皮AD最近又作过什么死。

喻文波抛过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被那只烤鸭gank的伤口!拉哥你tm是不是脑子也拉了?我tm前一秒还在医院里睡觉怎么现在就tp到你家了?”


烤鸭,伤口,住院,还有很久没听到的称呼。

洪浩轩多年来的二次元经验让他产生了一个猜测。

他张了张嘴。

“杰克,今天是多少号?”

“2020年6月9号,我说拉哥你tm到底怎么……”

瞪大双眼的洪浩轩举起的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让喻文波迅速闭上了嘴。


2030/6/9 23:59


1

喻文波,19岁,是个AD,由于不可知的原因,穿越到十年之后了。

但他很快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并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指挥大他13岁的洪浩轩捏肩捶腿。

不过他意识到洪浩轩似乎有些不对。


洪浩轩叫自己杰克。

他和台湾男人之间除了阴阳怪气的直呼其名之外,还有很多奇怪的称呼,浩轩拉哥拉儿拉拉,对应着文波水水鹅子波波,只有在镜头前或者直播的时候才叫杰克,还要带着点调侃的笑。

可他现在叫杰克的语气平淡又疏离,原来十年后他们已经并不如当时亲密。

喻文波猜得到,经历过,也接受得了。


所以他只沉默了五秒钟,便嘻嘻哈哈地开起了玩笑。

“拉哥,爹饿了,给你爹找点东西吃吃。”

少年AD肩膀上的手顿了一下,又去捏住了脸。

“杰克在说什么梦话,”洪浩轩笑得过分温柔,眼角在灯光下扯出了深深浅浅的皱褶,“现在我可大你13岁欸,是你名正言顺的爸爸哦。”

“给爷滚!”喻文波佯装伸腿去踹他,不出意外地逼出了一个闪现。

对方打开电视给没有手机的喻文波解闷,转身进厨房煮起了粥。


电视里演着狗血剧,男主女主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互相拆吃入腹,十年来没有一点新意。

喻文波忽然不感兴趣了,到处翻着找遥控器换台。

“拉哥!”他冲着厨房大喊,“遥控器在哪?”

电竞喇叭名副其实,屋子里的感应灯被他喊得亮了七八盏,甚至书房的音响都滴滴哒哒地响了起来。

“在电视柜里!”洪浩轩的声音从厨房传回。

喻文波蹲在电视前看着八个柜子。

“哪个柜子?”

音响开始放起了乱七八糟的日文歌。

“什么?”

“我说——哪个——柜子——”

音响切歌到下一首,JJ开始唱情歌。

“什么?”

“哪个——算了!”喻文波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决定自己动手找。


他拉开最下面的柜子,里面只平躺着一个相框。喻文波手快地想合上柜子,而优秀的动态视力却让他看清了那张照片。

穿着西装的他和洪浩轩并肩而立,他的头靠着洪浩轩的脸侧,笑得真挚又热烈。


另一边洪浩轩只觉得客厅又吵又亮像在蹦迪,就放下勺子准备去喷一波傻儿子。

可他走出去,却看到傻儿子盘腿坐在地上盯着打开的柜子发呆。

洪浩轩记起了柜子里的东西,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得愣在原地,周围的喧闹像是被按下了静音。

他还心存一丝侥幸,直到喻文波开口,将他的侥幸击得粉碎。


“洪浩轩。”

他的声音像是走了十年的路,传到洪浩轩耳朵中时,微弱得像是在呢喃。

“十年后的我,在哪呢?”


台湾男人刚编造好的谎言被喻文波的问题揉成了一团废纸,最后只得说出玩笑般的真话。

“被我抽奖抽掉了。”


2.

洪浩轩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间,有些麻木地举杯庆祝着夏季赛的第一场胜利。

他频繁地低头看手机,微信群里369刚发的照片引来喻文波激情口吐芬芳59秒。他已经把这59秒听了7遍,而躺在床上的脆皮AD还是没回复他私聊里的关心。

他只好又把手机放下。


郭皓举着酒杯靠过来,和自家打野碰了一下杯。

洪浩轩回了神,礼貌地笑起来。

“在担心杰克吗?”皓哥一语中的。

“他说他不需要陪床,不过你最好打电话过去问问。”

郭皓又举着酒杯走了,洪浩轩楞了一下,这才掐着手机朝外走去。


“咖哥去哪啊?”369看着Karsa急匆匆的背影,有些摸不到头脑。

“大概是尿急?”勾勾趁机夹了369刚放进去的毛肚,结果被knight抓了个正着。

三个人笑嘻嘻地闹成一团,球球连忙捞起了剩下的牛肉放在自己碗里。


洪浩轩从后门走得远了一点,周围安静得像是连空气都不再流通了。

路灯连成线,向远处看就像是一条静止的河流。


他将手机握得更紧了一些,犹豫着是不是要打电话骚扰下自家AD。

忽然手机震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洪浩轩手一抖接通了。


“喂,卡萨!”对面的AD声音有一瞬间的失真,“你tmd这么晚了打电话干嘛?”

“啊?”

洪浩轩这边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称呼,还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感到吃惊。

自己还没给他打电话欸,难道是什么下野之间心有灵犀?

“啊你个勾八!”对面元气满满开始熟悉的国骂。

“是波波呀,”他忽然笑了起来,“就想问问我鹅子怎么样了呀,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熟悉的声音停了两秒钟,嘟囔了几句对这个昵称的疑惑,但是洪浩轩没能听清。

“艹,别提了。”抱怨像是找到了决堤口一样源源不断地朝着手机的这边流淌着。

“广州是真滴清淡,哥们嘴都要淡出鸟来了。”


“你怎么在广州?”

难道皓哥把波波押到广州调养不成?

“那你说哥们应该在哪?在台湾吗?”

笑声似乎引来对面另一个人的关心,于是喻文波低声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

“是咖哥,八百年不打个电话了,不知道为啥今天大半夜关心起哥们吃啥了。”

“等下就睡,这不是才十一点嘛大哥!”

“好好好,那你先去开空调。”


那边是工作人员吗,洪浩轩挠挠头,鹅子可爱,可爱到他忘了刚才听到的什么广州台湾。

他怕耽搁自己鹅子休息,连忙又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身体,刀口疼了要叫护士之类的。

“你在狗叫什么?怎么咒哥们做手术啊?”喻文波叫了起来,“那不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吗?”


洪浩轩停下了慢悠悠的踱步。

一瞬间蝉声四起,夏季的风送来远方的嘈杂。

电话突然断了,他朝主路奔跑起来,将成线的路灯抛在身后。

这条河流终于开始向前涌动。


3.

“抽掉了?”天才AD今天也不太稳重,“你tmd怎么不把你的雷达也抽掉啊?”

战士型AD率先闪现开团,出拳砸向打野,不出意外被打野握住。

喻文波想抽出手,却被抓得更紧。

“洪浩轩!你tm是不是有病!”

他涨红了脸,像被握住了尾巴根的小狗一样在台湾男人的手下挣扎。


洪浩轩食指稍稍用力,沿着AD握拳的掌根按压到掌心,将拳头展开又贴到自己脸上。

“对不起。”

他稍稍侧头去吻喻文波温热的手心,动作温柔又虔诚。指尖蹭过唇角,引起不自觉的战栗。

暖光灯打在他镜片上投下明亮的影子,喻文波一愣,还以为他在哭。


喻文波并不吃惊看到洪浩轩流眼泪,他在RNG的时候还不是“老父亲”的形象,那时候他们叫他咖妹,输了哭,赢了哭,就连到了TES后拿了MSC的纸片奖杯的时候也在哭。

震惊,33岁的儿子落泪居然要让19岁父亲安慰,真是让爸爸丢人。


“行了行了拉哥,问题不大,下回抽的时候注意点,”喻文波用左手挠挠头,“你这不是贩卖人口吗?”

他感觉到贴着自己掌心的人慢慢抬起头,眼睛里都是笑意盈盈。


艹,被骗了。


他窘迫地撤回手,这次洪浩轩放开了。

“别tm gay你爹!”喻文波清了清嗓子,“你爹要饿死了!”

洪浩轩伸手摸摸喻文波的头,像是在驯养一只小狗,“粥马上就好哦。”

男人转身去端粥,喻文波还傻坐在原地,刚被握住的手搭在打开的柜子边,指尖刚好点在相框冰冷的玻璃上。

他取出了那个相框。


这张照片细看起来有点奇怪,两人西装口袋里都插了枝花。

喻文波打开相框,原来是张被折起来的照片。

他犹豫一下,却还是展开了它。

照片里他们的两侧被折起的地方已经微微褪色,洪浩轩旁边站着张锐,自己旁边站着穿得喜庆的史森明,再往右就是新娘和笑容灿烂的伴娘们。

原来是史森明这个崽种的婚礼照。


他有些失落的呼出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这些失落是来自哪里。


原来这十年后他们也未曾有过亲密无间的合照,仿佛他们十年前的形影不离都像是在开着玩笑。


4.

洪浩轩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发愣。

他膝盖上放着刚打包好的粥和鸡汤,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手机。

这辆出租车沿着车道汇入车流,他报地址的时候忽然犹豫了,只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吓得司机差点报警。


滔搏指定父亲型打野,见过大风大浪,到过山巅谷底,但他第一次如此慌张。

他很少想十年后他会在哪里,或者呆在上海当个教练?或者回台北当个游戏主播?再或者去国外到处逛逛?

像是最高领奖台上撒下来的金色亮片,无所畏惧地被风卷着四处漂泊。


可现在,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十年后的喻文波打来的。


他清楚喻文波的实力,还有他的年龄,大概两个人的三年就是他在lpl最后的三年,那三年之后呢?

那十年之后呢?

显而易见的,十年后的喻文波已经不在他身边。

他们甚至很少联系。


洪浩轩想到这里就快要喘不过气,他稍微打开了一点车窗,接近凌晨的风刮在脸上,压制得无法呼吸。

就像三路兵线全都推到了自家二塔,自己顶着雷达在黑洞洞的野区扫不到一个人。


他重播了几遍刚才的手机号,是个空号,冰冷的提示音像是在说着今日笑话。

打野忽然卡壳,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让司机掉头回基地。


但他的心比他的大脑更快了一步,报出了医院的地址。


5.

洪浩轩端着碗过来的时候喻文波已经收拾好了镜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扣手。

退役打野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小习惯一下把他拉扯回十年前。

在训练室,在等候室,在庆功宴,在采访席,他的小AD聚精会神地扣手,而自己肆无忌惮地看他。

这十年绕成了环,他是环中唯一被困住的人。


“来吃饭啦。”


喻文波坐在对面呼哧呼哧地喝着粥,他实在是太饿了,从六点被投喂了碗清汤寡水面之后就没再吃东西了,工作人员美其名曰吃多了做噩梦。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勾八美梦?


“十年前的杰克好像一只小猪哦。”

洪浩轩手撑下巴偏着头冲着喻文波笑,然后额头被狠狠地敲了一勺柄。

“欸好痛!”果然是十年前的杰克。

“杰克就没什么问题要问吗?”

“啊?”杰克吸溜了一口鸡汤才把头从饭碗里抬起来。

“问什么啊?”

“嗯?”洪浩轩眼睛骨碌碌转过一圈,“比如我们最后有没有拿冠军之类的呢?”

“啧,”杯少发出采访专用语气词,“有哥们在,会差吗?”

对面人楞了一下,才低声笑了起来。

“JackeyLove好帅哦,爸爸爱爱。”

“wdnmd给爷爬啊!”


洪浩轩收拾着剩下的碗筷放在洗碗机里,喻文波就站在厨房外的地毯上嘬着果汁。

“明天如果杰克起得来的话,可以去阳明山玩一玩哦,晚上台北101很热闹呢,要不要看看?”

他按下洗碗机的按钮,机器发出哗哗地水声。

“还有象山,去年跨年的时候你们来过的,可惜没拍照片……”


“洪……洪浩轩?”

背后声音带着迟疑的颤抖,他连忙转身去看。

小AD的身影在渐渐消失,而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朝外面跑过去。他稳稳抱住喻文波,下巴抵在肩膀上,两个人顺着力道双双跌坐在地毯中央,杯子掉落撒了一地果汁。


对不起,喻文波。

我应该要在金色的雨中抱住你的,应该要在你离开时拉住你的,应该要在十年前的晚上去医院找你的。

应该要在无数次的欢呼和掌声间说喜欢你的。

可我没有。

我宁愿开着玩笑搪塞过去,宁愿犹豫着沉默着,宁愿向你举杯祝你们快乐。

宁愿抱着你说再见,说抱歉。


怀中温度开始慢慢降低,洪浩轩只好将他抱得更紧。他迫切地想说话,把这十年来累积的后悔和爱意都告诉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那就从十年前开始吧。


“能再等等我吗?”


喻文波只感觉到自己像是被黑暗渐渐吞噬。


“再等等十年前的我可以吗?”


洪浩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将他温柔地拥抱。


“波波。”


他闭上了眼睛。


0.

喻文波醒来的时候床前的灯还亮着,就好像刚才真的是梦一场。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响起,他好奇地转头去看,就看到格外狼狈的洪浩轩,拖着打包的粥一瘸一拐的跑进来。

“艹,拉哥你怎么跑得跟个巨魔似的?”


而洪浩轩忽然平静下来,还来不及把气喘匀就先笑了起来。

“波波。”他走到床前,床头灯映得他眼中星星点点的光。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被称作TES唯一发言人的洪浩轩,只能像个傻子一样重复着喻文波的名字。

“波波,波波,波波。”


“拉哥你?”喻文波看着失了智的打野一头雾水。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没睡?”

两个人同时出声。


喻文波有点尴尬地把手伸进兜里,开始准备装杯。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一样东西。

亮片。

在梦里拾到的亮片。


他记起来了。


“在等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洪浩轩摸了下头发,像是被抓到了什么秘密。

喻文波不回答,只是像个小狐狸一样摇头晃脑地反问他。

“洪浩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你爹说?”


打野心里噼里啪啦地像放起了烟花,所剩无几的理智咻咻地都窜上了天炸得五颜六色,所以他只能下意识的俯下身去用手贴上对面人软乎乎的脸。

两个人鼻尖都快碰到一起。


床头钟发出微弱的滴声,2020/6/10 00:00,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波波要喝粥吗?”

“不要,刚刚喝过了。”

“不是说只吃了面条吗,哪来的粥?”

“十年后的。”


床头灯忽闪了一下,像是某种暗示。


喻文波游刃有余地笑,他现在可以嘴拉哥,可以一口咬出个牙印子,或者是像现在这样——

他凑上去,吻上了洪浩轩的唇。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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