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保护好孩子!”
话语的同时,蔚蓝色的洪水,以崩山之势来袭,围住了年幼的南宫与其双亲。
“南宫斗!陆兰!敢杀我海天派的人,你们就是在自寻死路!”磁性却狂暴的声回响游荡在洪水之间,向着三人飞扑而来。
南宫斗与陆兰见势,立即握紧对方的手,合力施能:
“辰息!”
汹涌的蓝色,竟是在瞬间,停了下来。
此时,年幼的南宫望着围在他周围的洪水,一会儿往前转身,一会儿往后扭头,可就是找不到那声音的来源。
爹亲娘亲看起来好不高兴,是和我一样,因为找不到说话的人吗?
“千寻老先生,虽然我们杀了海天派的人,可我们作为杀手,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还请海天派众人,不要过于为难我们这些工具。”
陆兰阴沉着脸。
“放肆!你们有资格谈条件么,哈!”
愤怒的话语响起,短短几秒,潮水便已逐渐脱离控制,开始从各处喷涌开来。
南宫夫妇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夫君,恐怕……”南宫斗的手被握得更紧。
“嗯,不用说了,我知道。”
这一刻,脸色同样阴沉的南宫斗,却突然低下了头。
再抬头时,神色已是无喜无悲。
陆兰看着南宫斗的变化后,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轻轻地蹲在了南宫面前。
“南宫呀,长大后可不能当杀手哦。”
温柔的细语钻入到南宫的脑内。
随后,陆兰起身,她的神情,也归于平静。
也就在这时,滔天的洪流,最终,还是突破了限制。
“给我死来!”
洪流化为水龙,向着三人猛扑而袭,所到之处,山崩地裂。
在这危急一刻,南宫夫妇倾尽全力,释放出了最强的合力招式:
“末宇.时亡!”
只见南宫被涟漪般的球形包围,竟是再没有一滴水,能够落到他的身上。
可他的双亲,却瞬间被水龙吞噬……
……
当时的那种情形,爹娘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南宫没有躲开眼前的冲击。
在强悍的力道之下,背后的岩石被他撞出丝丝的裂痕。
大口鲜血,从其口中喷出。
也许,比这个还疼吧……
“南宫,事情由你的家辈引起,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肯刻上我海天派的生死印,为我海天派做牛做马,这笔帐,我们这些后辈便能结清。”
千泽出言,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南宫。
南宫却背靠岩石,一言不发。
“不答应?好。”
此话说出时,众卫兵紧盯化为浪潮的千寻,想知道他能释放出何种惊天破石之能。
可千泽却是凝回肉身。
随后,刺拳攻向南宫……
……
“碰!”
仅仅一拳,南宫便被打到两米开外。
“给我起来!你今日若是连我一拳都躲不开,你今天别想吃饭!”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道。
“给我起来!听到没有!给我起来!我就是捡了个废物回来!”
变本加厉的语气。
可南宫已经动弹不能。
他想就这样永远不起身。
甚至从那天起,他就觉得,他应该和他的双亲永远躺在那里。
此时的南宫,穿着的是海天派成员的服装。
南宫的父母被杀后,南宫被带入了海天派。
“这是海天派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接待的人如此对南宫说道。
可南宫知道,他们不让自己死,就是怕“杀无辜孩子”的事传出去,可能会让海天派蒙羞。
锻炼自己,就是因为看中自己的能力,想让自己做他们的工具。
什么“孩子无罪,可以留下”,什么“来到海天派对你的武学百利无害。”
为了控制住自己,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那个男人拽着南宫的头发,把他强行扯了起来。
“呃啊……”南宫呻吟。
“敢不起来是吧~”那个男人微笑道,“好,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说完,那个男人高抬起拳头。
“哈!”
刺拳奔向南宫……
……
“碰!”
石头碎裂的声音。
“怎么,改变主意了么。”见南宫躲开了拳击,千泽停下了手中的施能。
“既然如此……”
“吾躲开了这一拳……”
南宫眼神逐渐涣散,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啊?”
千泽一愣。
“吾躲开了这一拳……”
“喂?”
“吾躲开了这一拳……”
“你不是疯了吧?”
“吾躲开了这一拳……”
看到南宫如此反应,千泽摇了摇头。
“南宫,这一拳,本是你最后的机会。”
其右手化为了一柄水刃。
“死来。”
水刃冲向南宫的眉心……
……
南宫以极讯之势侧身,躲开了水刃。
“南宫啊南宫……你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此时,南宫的身上,已换上了一套朴素但崭新的服装。
而那个男人,面对南宫的刺杀,极度愤怒之下,竟是脸带微笑。
南宫沉默,顺势挥剑刺向那个男人。
“想杀我,”那个男人化身为水浪,“你还嫩了!”
南宫的攻击穿过了他化成水的身体。
“死吧!”
水浪在瞬时间化为水球,包裹住南宫,压力之大,欲图令南宫粉身碎骨。
可就在这时,以南宫为中心的周围,却突然出现球形的涟漪。
也正是此时,水球停止了流动。
“哦?”那个男人略带惊诧,“你的能力,竟然能发挥到这一步了?”
南宫没有言语,只是一步一步走出水球,而后转身,挥剑指向眼前化水的男人。
“呵呵。”
见此情形,那个男人却只是发出一声讥笑。
“南宫啊南宫,且不说杀了我,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
“关键是,你以为你的剑,你杀得了化成水的我?”
虽然看不出那个男人的表情,可从语气便能听出,尽是嘲讽的味道。
南宫听后,却突然收剑入鞘,翻找起背囊来。
“你在干嘛?”男人不解,语气转为疑惑。
南宫没有理会,继续翻找着。
随后,南宫掏拿出了一样物品。
这一刻,球形的涟漪,突然间剧烈波动不断,竟是要有破裂之势。
“铁…铁石草!”
他疯狂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个透明的球形。
看到铁石草后,那个男人,那个弑其父母的男人:千寻,终于表露出惊慌……
……
“吾躲开了这一拳,吾便有了杀死你们的能力。”
南宫的眼睛中,又出现了光亮。
“吾杀了他的那一刻起,吾没打算过再一次被控制。”
“全部停下!南宫,别冲动!”看着南宫手持铁石草,向自己慢慢走来,千泽紧张的喊道。
众卫兵收到命令后只得停止动作,霎时间,混乱的众人,嘈杂的声音,在一瞬间,全数消失。
“南宫公私分明,本只想追究弑亲凶手的责任,可既然贵派偏要为难南宫,那南宫只好让此地血染长空了。”
南宫把铁石草伸向千泽。
“等等南宫,你似乎还忘了什么。”
就在铁石草要触到其身体时,千泽却突然停止挣扎,冷静下来道。
令人惊讶的是,千泽说出这句话时,南宫,竟真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拓跋先生的爱人,也很需要铁石草呢。”
千泽的语气,带上了一点淡然。
“是海天派的众人,让拓跋的爱人,感染上软化病的吧。”
南宫盯着眼前化为水的千泽。
“目的,一是为了引诱南宫来到乱石阵,从而埋伏吾;其二,便是为了在此刻保命吧。”
南宫语气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
“对,没错。”千泽没有否认,“所以,你能奈我何?”
有恃无恐的态度,在这一刻,完全表露了出来。
“嗯……我能奈你们何……”
就在这时,南宫真的静了下来,开始了思考。
此刻,全场静默,飞虫走兽经过,可众卫兵却大气都不敢出。
“怎样,没辙了吧。趁现在刻上我派生死印……”
南宫把铁石草伸进了千泽的身体。
而后一剑刺进了千泽的心脏。
“那个女人,是拓跋的弱点,吾早想助其一臂之力。”
说话的时候,千寻口吐鲜血,眼球暴突,好似随时要破出眼眶。
“因此,南宫感谢海天派所做的一切。”
此刻,在场的卫兵,手持利器,全数冲向了南宫。
“可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南宫,也只好对不住了。”
……
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窸窸窣窣的雨水,正在不断冲刷着这片宁静的大地。
南宫望了一眼天空,而后收起了剑,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身体。
透入肺腑的浓郁气味,也因此减缓了不少。
“真乃及时雨。”
南宫如是想到,随后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布满血水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