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大专毕业了。踩到“包分配”的尾巴,碰到了“自主择业”的起头——其实就是莫球得人管了,自己想办法去找事做。
自谋出路,自负盈亏,自生自灭……
学校其实不像名头那么响亮——四川工业学院,专业到是那几年流行的“企业管理专业”,刚开始还不是在成都郫县的本部读的,而是去离成都还有几小时车程的乐山农机管理干部培训学校读的(工院的分校,借这个地方办学)。现在想来,那时候四川确实也没啥工业样,倒是做饲料的多, 电视上经常响起“养猪希望户,希望来帮助”的广告。企业管理专业就更不靠谱了样,学完出去一看,哪里有这么企业给大家去管理呢?!
几代贫农出身,铁饭碗国营的,莫得啥关系,搬砖的都不会招你;民营的,当时多半是些家族企业类的,更加不用说了,当时的情况是自己都不够管理的,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半吊子去指手划脚啦!
当时也有些企业来学校招聘的,或者听某某说哪里有招人的,差不多都是招销售人员的,某剑啤酒就招了我们好几个同学去跑市场,还有某极药业吧,不过等我接收到消息,还专门找去问的时候,地点是一处老旧的居民楼,路过的住户表示没听说过有这公司在这里办公,还提醒我们不要给人骗了。
离校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毕业聚会,全班一起,喝了十几件蓝剑。轰然而去,找到了工作的兴高采烈,没找到的也没啥异常,当时想的是还小嘛,大不了再等等呢。
最后还是一个同学说成都郊区的一个玻璃加工厂在招人,她姐在里面工作,她自己也去了那边。当时应该是锦江区,现在是成华区了。
把学校发的一张介绍信自己一填,宿舍的被子铺盖一卷就和三个同学就一起过去了,带眼镜的超哥,光明儿,还有一个经常穿西装打领带的德升,再一个就是人高马大的本尊了。
超哥是西充的,光明是营山的,德升是永川的,我是仪陇的,学校不得行,招的人差不多都是四川的,所以我们同学嘛,一下子就熟了,而且超哥、光明和我还都属南充市的。
记得特别清楚,我们把床上的席子都卷走了,风一样走过校园时,边上的一些人指指点点“啥玩意儿啊,连破席子都要拿回去……”
他们大抵是不知道我们要去郊区穷乡僻野上班啦!真以为我们要拿回家一样……
再说我们拿自己的东西,关你XX事(闲事管得真管样)。
总之,大包小包拖着就挤上公交摇摇晃晃就过去了,一路风无语,树无言,路人亦无声……
过去干什么呢?当厂长,那是不可能的,那是组织上派的人;当文员,一般工厂,也不会一下要这么多的;开机床,更加是天方夜谭了,根本没哪技术啊……
就是打杂的,主要是抬玻璃吧——装饰玻璃,在机床上把玻璃雕上花草、图画什么的,抬上机床,雕好再抬到架子上放好,生意应该也不是多好,忙也忙不到哪里去。
都不好打麻将,不然去的4个人刚好一桌也……
到现在都想不起是多少钱一个月。还记得玻璃经常去路边的小吃店吃几块钱一碗的挂面,煎蛋面样,老板娘里娘气的,他们都说老板对我好特别样,到时也不晓得到底是啥特别,又没给我多放一两面,多加一个蛋,特别个铲铲……
抬了几天,就发牢骚,毕竟我们自己没沉沦,觉得还是大学生嘛,厂里也要照顾照顾嘛——终于有一天,厂长找我们谈话了!
坐他办公室好久,多半是前辈勉励后学的场合话罢,都记得不大清楚了,记得清楚的到是厂长本人也姓文,是我的家门儿。说起当年毕业分进工厂是如何如何上进,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终于熬出头当上了厂长了。
很励志,跟流行的今天说法这类栏目一个路子样,本尊当场讲述。不过想来我们好像也没感动样——都毕业进入社会了……
不过我们也是后来不知道听谁说起的,小伙子是进厂后娶了总厂的厂长的女儿还是怎么的,这才当上了这个分厂的一把手……
当然肯定还是得有过人之处,好的企业也是江湖,卧龙藏龙,说起厂长的专业还是哲学样,比我们专业还水,但搞政治的就得多学马列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