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昨天洗头把沐浴露当成了洗发液，本来打算重洗一遍的，但转念一想……”
众人围着十一，正听到兴头上，十一却故意停住不说。
“然后怎么样啊？快点说啊！”众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起哄，十一才故作姿态的接着讲。
“我一想身上其它的毛不都是用沐浴露洗的吗？为什么头发不行？还重洗什么？”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十一看着自己的杰作，并没有成就感，快乐的给予者站在一片欢笑声中，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十一荤黄不接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众人早已经笑得没有力气了，唯独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生丝毫不为所动，有时为了避免不合群才浅浅地笑一下。
仿佛只有她读得懂他的灵魂。
明明他们隔的那么近，明明十一那么擅谈，但一直到聚会结束，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2
“看到没？那就是覃拾。”十一对我说。
“挺文静的一个姑娘。”我顺着十一指着的方向看去，我们走在她的后面，只够看得清她的一个背影。
“文静？你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滑着滑板朝我冲来，一下把我撞倒在地上……”一提起她十一就滔滔不绝。
我知道他喜欢她，但我那时不知道他会一直喜欢她十年。
那时候覃拾还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有点非主流，有点愤世厌俗。而十一，你能想象到那个乖坐在树下看书的人和酒吧里喝着酒讲着荤段子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们不约而同的向对方走去，但……忘了刹车？彼此又成了两个极端。
3
十一原名林初一，因为大年初一出生，所以他妈妈给他取名初一，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开始叫他十一。
“我叫林十一，家里排行十一，故得此名。”十一每次自我介绍都这样说，每次都引起一片震惊，“你家里有十一个人？”
“对啊，我爷爷奶奶，大伯，大婶，二伯，二婶，我爸，我妈…”
“这不才八个吗？”
“还有我妈养的泰迪。”十一难为情的摸摸脑袋。
“切！”众人一片唏嘘，部分头脑清醒的接着发问，“那第十是谁啊？”
“我未来老婆呗！”十一拍拍手，哈哈大笑。
十（拾），是他老婆。他早就认定了。
4
十一对覃拾的感情并不是单向暗恋。覃拾也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所以无论十一隐藏得多好，覃拾还是发现了。
她知道他是为了追她才加入的滑板社，也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和一群坏学生混在一起，后来甚至还学会了抽烟，喝酒，旷课，打架。
可惜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带对方走出深渊，而不是陪她一起深陷泥潭。
那时候十一不懂。他只知道，他要走近她。
所以，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所以，再后来他们分手了。
当覃拾将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递给十一的时候，她把他们的未来也交到了他手里。
可是，十一却退缩了。最终覃拾一人去了北京，十一留在了北城。
5
为了撮合他们俩，我一听说覃拾回来了就撺掇聚会，让他们俩碰面。
我费劲心思让他俩坐一起，结果他们像陌生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讲。
聚会的最后，众人都喝的烂醉，只有十一和覃拾还特别清醒。
“不知道那张过期的机票还能不能飞去北京。”十一坐在覃拾旁边，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小得覃拾差点没听清。
“我都特意来接你了，你还要什么机票？”覃拾望着他，她比他勇敢多了。
十一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你揉眼睛干嘛，不是应该揉耳朵吗？”覃拾看他呆呆的样子有点想笑。
没想到十一居然真的听话的又揉了揉耳朵。
覃拾忽然一把抱住他的头，轻轻嗅了嗅，“原来你没说笑啊？真的一股沐浴露的味道。”
这回，十一终于缓过神来。两人一对视，都哈哈大笑起来。
6
曾经看过一段话，大致意思是：
“一个地方，有无数个人曾经路过，但只有你一个人驻足欣赏，它的美好和风景的意义是你赋予给它的，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它是属于你的。”
在那段晦涩时光里，旷课，大家，抽烟，喝酒成了常态，当所有的人都放弃我的时候，是你给予了我阳光和肯定。
所以，我的所有美好和人生的意义也应该属于你。
转自公众号：梓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