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黎漫的来历并不清楚,只知道忘生涯一战之后,季燎原消失了,而她提着季燎原的烛龙枪忽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但对于一个这样神秘的人各大势力却毫不愿意刁难。
虽说各大门派认同了星辰落的提议,但季燎原的九场血祭和忘生之战将他们变成了惊弓之鸟,各自找着些不着边际的借口,死也不愿派人留在鸳鸯楼。
黎漫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守在鸳鸯楼下,为江湖守着那道腥风血雨。
她的这一举动为各大门派省去不少麻烦,但真正让她得到认可的还是她的计划。
季燎原没死,而且他很难被杀死,这是肯定的事情。若魂不灭,身体受到再重的创伤也可以想办法恢复,这是她的推测。所以对付季燎原只能用一种办法,灭了他的魂,这是她给出的办法。
她的计划是利用神魂来打败季燎原,要杀他的人必须先灭他的魂。
要达成这个计划,条件也相当苛刻,至少在她之前无人知道血魂之术具体该怎样施展。
黎漫告诉各大势力,现在世间一共有三把拥有神魂的兵器,而这些拥有神魂的兵器正是击败季燎原的关键。
这三把兵器分别是无恩门的承天剑,她自己手中的烛龙枪,以及师父留下的残月刀。
三把兵器的神魂各有不同,承天剑是千百年来无数人的剑意累积而产生的神魂,最为强大,也最难控制,非它认可的人不能驱使,所以驱使承天剑的人只能是无恩门的人。
剑圣闭关不管世事,这一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大弟子徐右先身上。
残月刀是师父传给我的,自然这就是我的责任。
烛龙枪不知道为何落在的黎漫手中,但作为季燎原曾经的兵器,枪里面血魂之气异常浓郁,似乎除了黎漫也没有人愿意沾染。
若能成功的驱使这三把兵器,季燎原重返江湖之时,就是他形神俱灭之际。
但想要驱使这些兵器也非易事,想要发挥他们的威力,必须有一种可以驱使神魂的功法。
而黎漫竟也有这样的功法,她不但分别给了我和徐右先一份驱使兵器的功法,还给了万寿谷首徒岚笑一本类似血魂之术的秘术。
她说万寿谷本身功法中正平和,或许可以利用本身功法的优势洗去血魂之术的暴躁,若能成功不仅是对付季燎原的一大利器也会成为江湖中一大盛事。
就这样,我们四人成为了季燎原重返江湖的准备。
之后徐右先回了无恩门,岚笑回了万寿谷,黎漫守在鸳鸯楼。
因为师父的关系,师妹也一直守在鸳鸯楼不愿离开,于是我也留了下来。
我在鸳鸯楼前练刀,师妹就在旁边陪着我,三更与半夜经常会在湖边玩耍,我们也是在那时熟络了起来。
现在想来,那时候是季燎原出现之后少有的平静时光,只是这时光真的太短。
九年前,江湖上传出了岚笑疯魔,在万寿谷残杀同门的消息。
岚笑终于还是把自己练疯了。
那血魂之术如果是那么好练的功法,季燎原又怎么会弄得生灵涂太。
大家都以为岚笑是这个计划中第一个失败的人,其实不是,我才是第一个。
就在练刀后的第三个月,我再也承受不住残月刀上的神魂反噬,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如前些时候一样,被残月控制,开始胡乱伤人,鸳鸯楼好几个弟子都死于我的刀下。
那时候黎漫提着烛龙枪出现在我面前,欲将我挑于枪下。
受到烛龙枪上的血魂之气的影响,我变得更加不受控制,眼看就要与黎漫一决生死。
不知什么时候,师妹忽然出现了我们两人中间。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眼中也根本没有她的身影,只有一片猩红的血气。
我挥刀向黎漫斩去,不知为何那一刀却落在了师妹身上。
直至那一刀划破她的身体,她的鲜血喷到我的脸上,我才忽然醒了过来。
睁开眼,我便看到她在满天樱花之中慢慢倒下。
我一把将她楼了过来,她靠在我怀里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你要清醒,不要迷失,我会一直陪着你。
......
后来黎漫告诉我,残月刀里的魂是师父的,当日师父与季燎原决战之际被他的血魂之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却在战斗中悟出了一些新的东西。
秦家一直相信刀也有自己的想法,这思想其实与季燎原研究的神魂是一个意思。
若刀有了自己的刀魂,那便有了想法。
所以秦家在这方面有着深厚的底蕴,但却一直未有重大的突破。
师父亦是武学天才,虽说被季燎原打得节节败退,但在与他的血魂之气的交手中悟出一些东西。
到最后他终于意识到血祭就是唤醒神魂的一种捷径,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献给了残月。
直至黎漫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我看见的师父将刀插入自己的身体是在献祭自己的灵魂。
只是季燎原对神魂之术研究如此渊博,最后也落到了靠血祭才能生存的血魂之术,师父虽然天才但他的方法比起季燎原来又差上一些。
所以残月的刀魂及不稳定,这也是我为何不到三月就险些被残月抽干的原因。
而师父的方法终究让秦家付出了代价,代价就是他的女儿。
但也正因为刀里多些师妹气息,从那次之后残月再未有过暴动。
最后我将师妹葬在了鸳鸯楼外的一颗樱花树下,带着三更与半夜离开了鸳鸯楼,在江南找了方小院子住了下来,背负着属于我的那份责任,独自等待着季燎原的归来。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风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群山之上些许有阳光穿过山间的缝隙向着大地奔洒而来。
月流梳对这些落在眼前的金色光辉毫无感觉,他淡淡的说着那些属于他的故事。
樱灵坐在车边静静地听着月流梳的讲述。
她想这个男人心里不知道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竟这样平淡的述说出了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悲痛。
就像是在说着与他无关的别人的故事。
直至月流梳讲完,樱灵放下车帘坐回了车中,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和月流梳说些什么,虽然月流梳表现得那么平静,但她知道其实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让你安静的待一会吧,樱灵想着,原来自己被捡到的那棵樱花树下埋葬的人是你的师妹,这不知道是不是也算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