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无用”的写作课10||如果有来生(改写《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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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概述:改写鲁迅的小说《祝福》,尝试从祥林嫂这一人物角度去讲述这个故事。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冬天雪地里野兽没有食吃,会寻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可怜我的阿毛,就这样没了!我真傻,真的,早知道今日,不如一开始就一头撞死了呢!我真的是傻啊,明知道他们都已经没有兴趣再听我讲我的阿毛,却偏偏还要絮絮叨叨个不停,落得个万人嫌弃万人唾弃!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我怕是熬不过去了!也好,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早该让老天收了去!老天爷啊,你就快把我这条贱命收了去吧,让我好去找我的阿毛,我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嫁作人妇就会一心一意服侍夫家,他们却说是我命硬,克死了我那个小丈夫,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本来,那个小丈夫死了之后我就不想再嫁了,只想自个儿找份工,赚点钱,就这么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可我那狠心的婆婆为了给她小儿子娶媳妇,就把我卖给隔壁村的贺老六。我在鲁四老爷家做工做得好好的,我卖力干活,一个人能顶两个男人用,太太也愿意多分配点活给我,我心里也高兴。

那天,我在河边淘米淘得好好的,不想突然芦苇荡里出现一艘船,像是冲我来的。我预感到大事不好,赶紧拔腿就跑。那两个大汉力气大啊,我虽然平时手脚勤快一个人干活可顶两个男人,可是,这女人的力气到底是敌不过男人啊!他们架着我的胳膊就往船上拖,我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鞋子都踢掉了。到了船上他们用麻绳把我五花大绑,我就骂,骂那个狠心的婆婆,我要骂得他们狗血淋头,我还试图去咬那大汉的胳膊,他们就用布堵住我的嘴,只觉脑后一阵灼烧般的钝痛,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换上大红袄嫁衣关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我闹也闹过了,骂也骂过了,都无济于事。我此刻的心情居然挺平静的,因为我想到一个法子……

贺老六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他娶我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们摁着我和他拜天地,我不要,我要保住自己的贞节,于是我趁他们不注意,一头撞到柱子上,本以为能一了百了,奈何老天爷不收我,只是让我在额头上留下一个疤!周遭人惊得目瞪口呆,也是没料到我骨子里有这么刚烈的一面。

到了晚上,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男人力气大啊,我哪犟得过他!我哭着骂着,他就扇了我两个耳光,把我狠狠地压在身下,喝道:“住嘴!我可是花了钱的!”我就像刀俎下的鱼肉,渐渐没了力气,只得任他摆布……完事后,我坐在床上“呜呜”地哭,贺老六倚在床沿闷闷地抽旱烟,他叹口气:“你也别瞎折腾了,我虽是个粗人,但也是靠力气吃饭的,只要你跟我好好过日子,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也不会亏待你~”

不久,我就怀了我们阿毛,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看着他粉嘟嘟的小脸,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这辈子也不瞎折腾了,现在我有了阿毛,贺老六对我也不错,我就盼着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了。

老天爷狠心呐!阿毛他爹身体一直好,哪曾想那年冬天受了风寒,本来还能好好养起来,谁知吃了一碗冷饭复发了,就这么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倒了!我那个伤心啊,日夜流泪。他们劝我,你还有阿毛啊!是啊,我还有阿毛,虽然他爹不在了,但我还是会尽力把他抚养成人,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

我的阿毛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很乖,也听我的话,我说的他句句都听。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冬天雪地里野兽没有食吃,会寻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可怜我的阿毛,五脏六腑都被吃空了,小小的身体已经凉透,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个竹篮呢……

天空阴沉沉的,要下雪了。老天爷太狠心了!我的眼泪已经流尽了,也已经看不清楚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我也顾不上那个捐的门槛是否真的会替我赎罪,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阎王要严刑拷问我就随他吧,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我是一心想死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冬天雪地里野兽没有食吃,会寻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可怜我的阿毛,就这样没了!如果有来生,我不会这么傻了!

如果有来生,只愿我的阿毛和他爹都好好的,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如果有来生,只愿冬天不要这么寒冷了!

……

我蜷缩在弄堂的角落,身上裹件破草席,哆哆嗦嗦,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娘,娘!”

是谁在喊我?是我的阿毛吗?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朦胧中,我看见我的阿毛冲我挥着小手,站在一片光明中,他爹站在身后。

“娘,娘!快来呀,我和爹爹在等你!”

我喜极而泣,那里感觉好温暖好温馨,那里有我的阿毛和丈夫,我站起身来,我要快点过去,快点过去和他们团聚!我丢掉拐杖,一路奔跑,我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仿佛飘向天空,快到了,就快到了!阿毛,老六,你们等着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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