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站在岔路口中间,倔强的拧着脖子,任凭我怎么拽,它一动不动,坚决不肯按我牵引的方向移动一步,它的态度很明确:不想回家。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眼神有点飘忽。从服从到反抗也就这几天的事,它在试探我,看看自己能不能过上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日子,以后去哪都自己说了算,我心里很明白,小样,想得美!
一人一狗就这样僵持在路中间,来来往往的人都捂着嘴笑,时间一长,我有点浑身不自在了,笑什么?笑话我连一只狗子都指挥不了吗?转过身,我使劲拽狗绳,扯紧的绳子把狗子的脖颈嘞的越来越紧,脖子长长的伸着,身体仍然是一动不动,眼看着狗绳从脖子上要脱落,不行,真脱了绳它一溜烟撒了腿,那我可尴尬了。
一击不中,我只能手上稍微松了点劲,我们俩又重新回到僵持的局面中。旁边凉亭里,几个闲聊的老太太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边看边指指点点,虽然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可我明显感觉到了狗子的得意,我的无能。
对手仍然坚决的拧着脖子,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我感觉它浅尝了初次胜利的喜悦,更坚定了反抗的信仰,小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我,黑眼珠滴溜溜的转几下,又回过头去。
此时正值幼儿园放学时间,零零散散的老头老太太牵着小朋友的手从路边经过,看到一只大黑狗矗立在路中间,马上做出保护的姿态,抱着孙子贴着路沿石快步疾驰,边走嘴里还边嘟囔:好狗不挡道。
我感到无比的压力,再这样下去我就成全小区的公敌,物业该来找我谈话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松了松手中的绳,狗子趁势扭头跑进绿化小道,绳这头的我只能碎步小跑跟上它的步伐,仓皇之间被路边突起的边缘绊了一下,差点摔跟头。
好吧,我认输,心里安慰自己:认输是因为我是有素养的人,我怕丢人,哪像狗子,没皮没脸没顾忌,总之,我们不在一个段位,没有可比性。这样想一想,心里舒坦了不少。
阳光下,狗子的毛发黑亮亮的闪着光,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贵族气质,屁股一扭一扭的晃动着,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前奔跑,牵着我奔向自己向往的方向。
身后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这年头奇怪的事多啊,人遛狗变成狗遛人了,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