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弱小瘦巧老头,常常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高一米五左右。走起路来轻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以至于站在你跟前,都毫无察觉。
从湖北一路辗转到河南,不知什么原因和村里的一位姑娘成为夫妻,倒插门到俺村里。自此他成了村里小孩子们公认的姑爷、教授。此人脾气有些古怪,加上自身有点学问,见人不理不睬,显出一副傲慢不逊的样子,和那些农村种地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镇上一所中学的初三班主任,三十年如一日的在班主任的岗位上劳作,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莘莘学子。他对学生极其负责,经常叫学生到他办公室做思想工作,常常早来晚走,因此颇受师生们的敬仰!
此人姓郭,人称他为郭老头。他穿衣不大讲究,最大的特点是爱抽烟,由于长时间吸烟,落下一个吭咔咳嗽吐痰的毛病。
立秋过后,天有些微凉。他家离学校有七八公里的路程,中间路过一条河,由于那条河又长又深,泥沙特别多,坐落在小镇的西面,因此人们把他称为为西沙河,郭老头每次去学校都要从这条河上路过。每天天不亮,郭老头就骑着个飞鸽牌大梁自行车赶去学校给初三的学生上早自习,自行车后座的铁卡上常常夹着一件棉袄。
这天不知怎的他竟然将一个烟头卷在棉袄里,烟头上的火星不知不觉在他卷着的棉袄里一点点蔓延。老郭就像骑着摩托车一样一溜烟的骑到西沙河后才发现后座上的棉袄着火的事,他自己也觉得甚是可笑,自此这事儿在学校里传为佳话!
学生都知道郭老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学生问他疑难问题时先点着一支烟轻轻吸一口,眯缝着眼睛,思索着这道题,待想出来时再用笔在问题上比比划划的讲解。说也奇怪,无论出多难的题,只要点着一根烟吸一口就能迎刃而解。
郭老头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办公室,里面有一桌一椅,一张单人床。初三学习非常紧张,为了开展学生的思想工作,郭老头常常一个学生一个学生单独叫到他办公室谈话,常常一叫就是半个小时,谈家里的事,谈学习。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直至你心服口服!
被叫去的大都是女生,也有个别男生,但跟男生谈话的时间不长。也有好几次郭老头叫到我,起先是心里谈话,大多数是关于学习,也有关于父母的,谈好后抓住我的手摸来摸去,然后顺延到脸上。当时觉得也没有什么,心里想着郭老头就像是一位老者对待孩子一样,不过是出于一种爱抚罢了!
再后来郭老头以同样的方式叫到我,不只是摸脸上,一双黑色的魔抓向我的胸前摸去,此时我才意识到老郭每次叫女生去他办公室的真正目的。我慌忙跑出。郭老头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同桌也常常被叫去,后来我悄悄问他:老师都叫你去干吗?她说的和我差不多。
再后来我特别害怕郭老头叫到我,又不敢对家里人说,就悄悄告诉班里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是刚刚分配的大学女教师,为人随和,常常和我们说些心里话。我把这事告诉了英语老师,她听了之后极为震惊,他可是一向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英语老师答应私下里和一位女政治老师一起悄悄保护女生。
还好很快就毕业了,后来的事我就再也不知道了。我和他的儿子是同龄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学即将毕业,他儿子托村里人牵线,希望能成为一家人,这事我虽没说出口,但也婉言回绝!
几年后听村里人说郭老头死了,死因竟是他去看戏的路上,遇到一个碗口大小的洼坑翻了车,他竟被一辆非常小的三轮车给砸死了!我亲眼目睹了郭老头的葬礼,看到他儿子哭得泪流满面,我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