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多年,不知道多少次想起我们的关系,多数时候都是混想,也有时候能像今天这样,认真地看看,到底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初中认识,初二咱们不一个班,也不认识。快上课了,你跑到我班门口拉住我借书,我有点惊讶,你怎么会认识默默无闻的我?就这样认识了。后来你,还有另外两个名字带晓的同学,成了我最好的朋友。高中我们在一个学校,我们是老同学,来往就多了些。你朋友很多,以至几次我被不熟悉的男生拦住,询问你在哪里。莫名其妙!我应该知道你在哪里吗?而且他们怎么会找我问?(现在想想,这一点也不奇怪。)
大学毕业,其他老同学渐渐失了联系,唯独你没有断。我很奇怪,还曾在电话里问你为什么。后来我换工作到了郑州,那里认识的人只有你,闲的时候就去找你玩。你常带我吃饭,或者找其他同学玩,其实他们对于我都只是认识的陌生人。我只愿见你.,我觉得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为什么只愿意找你玩?你见到我总是很热情,与那种客气的热情不同。我的生活方式很冷淡,你是唯一的那层温暖,而我贪恋这温暖,这就是我们的友谊能幸存下来的原因吧。但是我拒绝温暖,所以我与你保持不温不火的友谊。
这么多年或许你早就明白了,我虽然能信任一个人,护着一个人,却从来就不相信关系,也绝不将自己牵扯进与人的关系里。因此这个祸根早已埋下了。
你曾说,你想在高山上建一座庙,请我做主持,你做副主持,就我们俩个。我说,这是什么混话!不许再说!然后我忘了你的话。
我又问你为什么我们关系能这么好。你说,我们前世是姐妹,这一世比姐妹还亲。
后来我辞了工作去云南玩,你在家结婚,我在寺庙里,还是打了电话来祝福你。朋友就是朋友。此时我已知自己的性取向,但还在徘徊中。
半年后我从云南回来,你又从你老公那是辞了工作回郑州。于是我们一起租房子,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我转行去了幼儿园,晚上回家又累又饿,每次你都做好晚餐等着我,两人边吃边看电视。你嫌我做饭笨,所以厨房你包了,我就干点别的家务。那段日子我感觉很幸福。我有点喜欢你了。可我认为我喜欢的是被你包养、有你惦记的感觉,这算哪门子喜欢?随便一个人管住我吃饭,我都会喜欢她的。这喜欢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的喜欢。
你老公休假来陪你,一切都天经地义。你却又说胡话,说你照顾不了我一辈子,要给我生个孩子,将来让孩子来照顾我。我却说,你开什么玩笑。然后我遗忘。你的胡话我从不当真,也不敢当真,我不允许任何人与我亲近,我排斥所有亲近的言行。
一年后的春节,我去十日内观,刚出来就给你打电话,通报你我下午回去。你在电话里满是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家里可乱。”你说你下午也回来,回来你就收拾,让我别动手。结果还是我先到了家,家里果然好乱。我动手收拾,看到了桌子上的验孕棒。哦!这是迟早的事。
你回来了,我告诉你我找了新工作(这是真的),要到外地去。你极不高兴,质问我,“你现在要抛弃我们俩吗?”我愣住了,什么叫我抛弃了你们俩?好像这孩子是我的似的!这还只是莫名其妙,跟着一股怒火就窜起来了。我有中计了的感觉,我最恨别人用内疚控制我!我当时恨不得咱们立刻就老死不相往来。负气了好些天,我投降了,我就陪你把孩子生下来,不就是十个月吗?十个月之后咱们就谁也不认识谁了。你反而又放我走。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当时我逼问你,你否认,我失望悲怨。
磕磕绊绊十个月过去了,你生产后回老家休产假,我立刻搬出了合租屋。如果不是后来的事,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在我的有意冷淡下,冷却、消失。后来我去郑州,到酒吧喝酒,出来时想起这附近我来过。很久以前你常引我来吃这里一家老馆子的杂面条,两碗面,两份凉菜,一瓶啤酒。我埋头认真吃面,听你说东道西。现在那馆子已经不见了。我突然想起你说的“为我生个孩子”的胡话,原来不是胡话,这孩子就是你为我而生的,所以你才会要求我陪你。你这点心思我当时不明白,你也不敢说清楚,只好用愧疚威胁我,我反而与你生了那么大一场气。我恨了你近两年,这才明白当时的真相。原来你予我有情、有付出,且远在我之前,也远在我之上。你甚至想包养我一辈子的,是吧。
虽不再怨你,后来我又纠结于你为什不肯说清楚。现在想想,你能怎么说清楚?你敢向家人出柜吗?你又怎能一辈子躲躲藏藏?而且你是喜欢你老公的。你有你的路,我也得做我的选择,我不能将自己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也不能将你推向尴尬的位置,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