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说:曾经以为“老去”是很遥远的事情,突然发现,“年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时光好不经用,一抬眼,已是半生。这也许是经历了岁月洗染的人的共同感慨:时光的流失如此迅疾!但现在看来,岁月匆匆不足以伤怀,能恬淡地老去,到是一件奢华的事情。
刘行病了,病得比较严重;他还很年轻,可以说风华正茂。真不知道上天能不能赐予他一段奢华,让他从容地老去。
渭河初识
初识刘行是一九年夏末秋初,我初涉自然水域。李健约一起去渭河漂流,对漂流毫无概念的我爽快地答应,现在想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从家里出发了,赶到渭河边时,四周还是黑漆漆一片,仪式感极强的李健为我们六人举行了简短的启航仪式,我站在六人中,不认识队伍里的那个高个子和矮个子谁是谁。
跳进渭河,顺流而东,河岸上的庄稼在晨雾中还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漂出八九里的光景,天已大亮,远远能看见横跨渭河的大桥上,有影影绰绰的行人、车辆,我们也累了,各自找浅滩,就地坐下来休息。掏出塞在气囊里的食物,慢慢享用。
“哎呀,啥把我腿咬了!”我紧张地抬头望过去,说话人一手提着气囊,一手捏着膝盖内侧向李健走去。他个子不高,黑边眼镜后,一双不大的眼睛透出孩子般活泼的神气。
李健麻利地拿出备用的消毒水:“啥东西咋能咬了腿?刘行长,我先给你消毒……”
我赶快撵过去拿出手机给他们拍照、录像。这时候,知道了他姓刘,至于什么工作,不得而知。
“刘行长,你觉得啥咬了,有事么?”李健一脸严肃地问,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来回擦拭涂药水。
“是鳖……”口气中透着轻松。
“哈哈哈……”。“有句话说兴鳖运,你这是兴鳖运了!”同青侠打趣到。这时候李健已经把伤口处理了几遍,看起来无大碍,气氛一下由紧张转为轻松,大家也都跟着起哄打趣,他也不恼。
隔了一会,他过来问我“他们都叫你老师,那你看看这伤口,你说这是公鳖咬的,还是母鳖咬的?”这出乎意料了的一问,我一怔,李莉和同青侠笑得吐出了送进嘴里的东西,那个一路上扛旗、大家都叫他老曹的高个子和李健也笑得直不起腰。
刘行长的无畏和诙谐让空气里充满了快乐。后边的漂流行程中,很长一段路程,大家都绕着“鳖”的话题又说又笑。
直到现在,每每提起那次漂流,刘行长和“鳖”,总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