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
见信如晤。
今年的你28岁。细想起来,重要的人都在身边。
婚后的生活尽管偶尔也会对别人的生活多看两眼,脚步也还是匆匆不曾减速,向着回家的方向。
女儿两岁个八个月,会抱着你的脖子奶声奶气地一遍遍说我喜欢妈妈,会追着蝴蝶在草地上奔跑,前几天还看见了暴雨后的彩虹,你和老公抱着女儿站在雨后的水洼里,空气里是泥土的味道,远处的风车转啊转,彩虹架在白云中间,阳光炽热。
父母对儿女的爱不需要浓墨重彩,为儿为女时尚不理解,为父为母后才渐渐食髓知味。
还有你的父母。
虽然不曾伴我长大,可他们的确已经尽力了。抛下家和孩子去陌生的城市里卖着汗水和青春,甚至还卖掉了一部分健康。
孩子长大了各自分散,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飘走别处扎根,轮到他们又回到那块土地留守。像脱了茧的蛹,又像秋收后的麦茬。
你的奶奶,那个已经八十多岁的固执的老太太。
年轻的时候脾气倔,其实也不怪她。
爷爷去世得早,扔下一大家子儿女要她照顾,每天一睁眼就是儿子要娶媳妇,女儿要嫁人。地里忙不完的农活压弯了她的腰,却让她的嗓门一天天高昂起来。
现在她老了,脾气有所收敛,却还是能轻易炸出曾经的火星子。她的身体里似乎永远旺着一盆火,随时准备烫伤靠近她的人。
于是她和她的儿媳妇们也处得不好,也乐得自在自己住着。
她的生命似乎已经走向末尾,不敢说她是否活得清醒。
清醒又如何呢?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奶奶,父母这一生,你的丈夫,包括你自己,行到此处,又有几分清醒?
实在是难得糊涂。
想起之前看的一本小说《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有人接了下一句,生活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活着吧,去感受痛苦,去享受阳光,去歌颂新生,最后去拥抱死亡。
活着,不要怕,时间会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