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于恐惧
我生活在一个小城市的小镇里,在过去的21年里,除了高考的身体检查,我没有去过医院,有的只是小诊所。
2015年年底,大伯母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堂哥耗尽所有,将大伯母从家乡小城市那边转到省医院就诊,经过一年多断断续续的治疗,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
我从未感觉到恐惧,但是这件事却让我开始对健康和疾病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我渐渐知道了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身体健康,尽管我,很少运动。
于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我抛却了对这一年的所有回顾,没有讲述我过得精彩的难忘的回忆,没有记录我伤心难过的总以为是天大的事,仅仅是简单地对未来的每一年的希冀:保证好健康与平安。
二 关于玩笑
但是,生活真的似乎很喜欢开玩笑。好像非得给你再上一课,你才能真正懂得它给你的教训。
戏剧性的一刻是今年五月,爸爸被查出患有恶性肿瘤。
天知道,我开始有多讨厌多讨厌多讨厌医院。
三 关于红眼
上周爸爸来医院进行第二个治疗,为期一周。
头发在第一期治疗结束回家的时候开始掉得稀里巴拉,他一时没有接受过来,开始了带上帽子的生活。尽管我常常劝他,超级短发的他也很帅。
昨天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告诉他,半个月后还要再来一次,可能是化疗与放疗结合的治疗周期,为期一个月。
他竟然在医生走后又偷偷红了眼。
是的,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知道自己要来省医动手术的时候。
第二次至第N次是在动完手术之后,在很多亲戚朋友去看望他的时候。
再上一次,是前几天,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突然问我,“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的时候。
这次,是因为突然知道自己是恶性肿瘤并且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医院里为这个病耗多少时间多少金钱的时候。
我也难过得觉得生活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四 关于唠叨
因为上次手术,妈妈在单位里请假了一个月再也无法继续请假的原因,这次爸爸来复诊,由我和妹妹照顾。
中国大概是一个既讲人情味又不太有人情味的国家。或许世界上其他国家也是。人无法因为家里更重要的事情获得特权,又或者说无法获得能喘得过气的特权。
妈妈一边在工作一边也没有闲着:给还没到医院和回到学校的我每天大概十个电话,问我到医院了没,今天煮什么汤,肉买了没,爸爸昨天睡得着吗,精神怎么样,有没有出去走走,医生有没有说什么,回到学校没洗澡没;给在医院的爸爸和妹妹每天大概十个电话,问开始吊针了没,今天吊几瓶针水,要记得不停地给他喝水不要老是玩手机,出去吃了没,有没有买水果吃,爸爸他睡了没。
或许是这个让我极其讨厌的医院磨炼了我的耐心,每天看着挤破电梯的病人家属和排得老长的队伍,我竟没有一丝的生气。
可能我们总是觉得父母罗里吧嗦,整天叨叨念念,但是我们无可否认,这些细碎的唠叨里夹杂着他们的关心和爱,我们也许该学会磨炼自己的耐心,学会接受父母爱我们的方式。
五 无题
感觉渐渐就有了压力。
我不敢告诉最亲近的人最近的状况,害怕突然的关心会把我忍了好久的软肋之处攻破。还是习惯成长要学会倾听而不是诉苦吧。
希望大家越来越注重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