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来推荐今村昌平的《楢山节考》,怎么形容这部电影呢?
可怕?震撼?战栗?令人发指?难以想象?……真的很难用词语来形容这部电影带给我的观影感受。
这是一部看的会让人毛骨悚然的电影,即使里面的故事情节都是民间的传言,但仍旧会让人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我甚至连电影名字的“楢”字都打不出来,《楢山节考》这个片名和电影本身一样,都让人琢磨不透。
电影中有一首“楢山节”的歌曲贯穿着整个故事。
“楢山”是个地名,传说是在日本信州深山的一座神山,其实也泛指人类的生存之地。
节,是规则,是仪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
考,是考究、记录。
所以电影翻译成白话,我觉得可以是“关于楢山节的记录”。
所谓的楢山节,就是一种愚昧的习俗:活到70岁的老人要被长子背到楢山上丢弃(曰“参拜楢山神”)。
电影中的主人公69岁的阿玲婆,则因为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而特别烦扰,因为如此一来她到70岁时,就没办法到楢山参拜楢山神。
老人活着是一种罪恶,但并非是他们内心本身渴望死亡,而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习俗,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一种固话的思维:年迈的人活着,就该被谴责。
一来,他们已经失去劳动能力,在物质匮乏的家庭中,只会给家人带来负担;二来,他们如果病死在家里,没办法前往楢山参拜山神,那更是耻辱的事情。
当然,其实“参拜楢山神”的习俗,无非是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为了清除缺乏劳动力的人口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你以为《楢山节考》只是“遗弃老人”这样的故事吗?并不是,其中所拍摄的内容,简直会让人瞋目结舌。
雨屋村的人,偷了田里的食物,全家人都被活埋。他们认为“雨屋会当小偷是血统的关系”,所以必须斩草除根。
性是村里男人的宣泄方式,而女人则是男人的工具。田里、山里、树上,只要男人性欲犯了,任何地方都可以进行。
阿玲婆的次子利助因为全身体臭,所以没有女人愿意和他发生性关系,利助只能借助动物来泄欲。阿玲婆为了满足儿子的性饥渴,哀求村里也快70岁的老太婆给儿子利助享受一次“性的滋味”。
那时候没有避孕的措施,所以意外怀孕时经常的事情。孩子并成了性的附属品,家里孩子太多,如果生下男孩则丢弃在田里当肥料,生了女孩就卖给女孩少的家庭,养大成人再次成为性的工具。
阿枝的丈夫病死了,丈夫临终前的遗嘱时希望阿枝每天晚上和村里的男人发生关系,男人来了要先膜拜屋神。因为这个家里这栋屋子有诅咒,先父活活打死了一个男孩的报应。
活埋,杀婴,弃老,人兽交,轮交……《楢山节考》的陋俗令人发指,也感觉无奈。
今村昌平就像是小津安二郎的黑暗版,真实到令人胆颤。也难怪当初今村昌平虽然师从小津安二郎,却不愿意学习小津的电影风格。
“我将书写蛆虫,至死方止”,他真的把说出的话做到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