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996年以后,北京股民队伍也壮大起来。我和晶秋结婚以后,晚饭经常下馆子,在外面吃饭,常常听到有人在餐桌上大呼小叫,高谈阔论,主题都是股市,我们似乎也习以为常,那段时间,如果在外面的餐厅听不到那些乱哄哄对股市的一轮,反倒觉得有些奇怪。
我订过一年证券报,到了大户室以后,当时的三大证券报,每天都能够及时送达,所以家里也就不订了。后来的证券报,我只读第一版,以致最后连证券报第一版都懒得读了,人家问我,“炒股票时,你的政策性信息从哪里获得?”我说主要是中央电视台新闻三十分钟,前十分钟足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股市一直因为总设计师的“健康问题”,很受困扰。每次市场出现调整或者深度调整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健康”问题,印象中有细心人做过“健康”问题的统计,大概有十一二次之多,不过1996年股市的大涨,似乎彻底冲破了“健康”问题的束缚,最后引发人民日报的社论。中国股市就是在这种矛盾中前进和发展,广大股民也是在这种矛盾中体验着股市人生。
在股票市场各种手段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年已古稀的总设计师的健康问题,让很多别有用心的人,作为打压股市的手段,这不仅是对老人家的不敬,更是对众多股民脆弱心态的一种蹂躏,这种残酷和下作的手段,也只有在股市这种真金白银比拼的场所,才能够出现。
我对股评的态度,一贯是鄙视的,这不是我有什么更过人的地方。我是从外汇市场出来的,虽然玩的不是什么外汇期货,但我知道,金钱后面的讹诈,是不择手段的。媒体上那些股评和专家们如果真有那么高的水平,只需要不多的一点本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发家致富,没有必要到各种媒体上满世界宣扬自己的观点,到处散德行玩。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儿说的好,“天上从来不掉馅饼”,股评也不会在公共媒体为您提供免费的赚钱服务,这个逻辑几乎简单得无法再简单了。
有意思的是,偏偏有那么多人相信这些股评们的话,而且屡信屡败,屡败屡信,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广大股民的素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以前去上海深圳的时候,和当地玩股票的人聊天,听到最多的似乎就是两个词汇“套牢”、“割肉”,如今这两个词汇,应该是玩股票的最常用语了。其实我们的人生又何不是在“套牢”、“割肉”的交替过程中,一点点地前进?
这不是我今天的体会,是我在1997年初,打算离开股市的时最深的感受。
股市就是风险和机会并存的世界,现实生活中难道不是吗?如果您拒绝风险,那么我会说,您一定在拒绝机会。
总设计师去世的那一天,我打开电脑,想看看股市会怎么走。上午肯定是低开,不过这个低开几乎就是全天最低的位置了,我印象特别深,到了中午出现第一只涨停的股票就是那个西南边陲的机床股,好像不到5元,我在涨停附近,通过电话委托,把账面上仅有的几十万资金全都买了进去。
您问我为什么那么大胆,敢于追涨停?这就是机会,或者是转势的开始,这个时候没有选择,必须第一时间买股票。这只小股票的涨停,在这个市场,意义不同寻常。
这不奇怪,1996年我一共有两次满仓追高操作,赢利全部超过四倍,而且几乎都拿到了那时市场的领涨品种。我的经验是,在股市,学会适当追涨,才能够提高收益率,抓到周期性上涨的好股票。
中午我打算去银行调动更多的资金进入股市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是郭女士的来电,她上来就问我在什么地方,让我在下午开市以前一定要赶到她在工体路附近的一个机构交易厅。
我家离工体路不远,我放下电话,连滚带爬地跑到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用了不到10分钟,就来到了她所在的证券营业部机构交易室。
房间里有五台电脑,她和那个央企财务总监小黄,还有一个叫小伊的女秘书在场。
郭女士这时候表现出她的精干,简单询问了一下我的操作以后,告诉我,这里有2000万元,是不是可以全部买进股票。
我当时态度很坚定,一个字,买!
关键是买什么,我脑子里有数,1996年是深圳股市的天下,1997年上海股市一定会有不俗的表现,我当时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全流通”。
上海当时挂牌的一共有四只全流通股票,而且平时的换手率都不错。我在想,这两千万元打进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郭女士一点也没有犹豫,当场下令,打开这几只股票的走势图,同时打开账户,我们几个人开始下单买进。
效果不错,2000万元几乎是平均分配了资金,全都买到了。这时候小黄又说,明天还有1000万到账,看看能够买什么。
我说明天还是在这四只股票建仓。
买完这些股票以后,郭女士这时候向我提出一个邀约,建议我以后在这个机构室,为她操作股票,我当时似乎被她的那种人格魅力所感染,一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样,这次行情启动,我没有从银行调动资金,就直接加入到郭女士的团队了。
第二天,我按照郭女士的要求,跑到这个机构室操作,把新到账的1000万元也全部打进去了。1997年的行情,从总设计师逝世那一天,就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