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天气非常傲娇,一会儿一夜入冬,一会儿夏天又来了,只是不论艳阳高照,还是寒风呼啸,始终都没有下雪。
在这奇怪的天气里,陶子的初恋情人青阳也从美国修读完金融博士学位,华丽丽地回来了。只是仍旧是回不去的初恋。
01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陶子打电话告诉我,青阳约她见面。她欣然前往。换了黑色小冬裙,放下清汤拉面的长马尾,海藻似的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化了清新妆,喷点淡香水,去赴初恋的约。
成年男女最庸俗的重逢,总是一起吃餐饭。很明显,陶子和青阳并不庸俗,所以他们约在了恋爱时最常去的咖啡店。
仍是不加糖的黑咖啡,仍是加糖加奶的拿铁。只是坐在对面的人,不再是自己的恋人。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仍是青阳先开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厚瓷杯的外围轻轻打转。陶子没有回答,因为她在专心地打量已经五年没有见面的青阳。看着他依然清俊的脸庞,就好像往昔的种种都只是昨日发生过的一样。
“陶子……陶子?”青阳见她没有答话,于是又唤了她两声,并且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挺好的,挺好的!”陶子回过神,端起拿铁,放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口,掩饰自己刚刚走神的尴尬。“你呢?过得好吗?”
青阳看出了陶子的慌乱,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我也过得很好!”
然后无话。只像敬亭山和太白,相看两不厌地对坐着。
直到,青阳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是当年的《如果爱下去》。于是陶子又各种心塞。在她神游懊恼的时候,青阳已经挂了电话,拿起外套,他转过头对陶子说:“陶子,因为公司有事情,我得先走了。你现在在哪儿上班?我先送你过去吧!”然后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好了,只有几个站而已。”陶子把手机放回包包里,也准备站起身。
青阳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他伸出手,越过桌子,抬起陶子的脸,“如果当初我们坚持下去,没有分手该有多好!”看着陶子一脸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青阳意识到自己越矩了,连忙收回手,“傻姑娘,我开玩笑的!你要幸福!”然后拍拍陶子的脑袋,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店。
02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陶子和青阳是大学时代的恋人。男才女貌,是有名的学生情侣。
青阳是金融大才子,陶子是中文系花,原以为大学毕业,再坚持个一两年,他们就可以修成正果。
却没有想到,青阳的父母希望儿子赴美镀金,而陶子的父母又不忍心女儿远离膝下,年轻的他们,也不确定异地的这几年会发生什么,不想耽误对方,所以选择辜负自己。然后一别,就是五年。
陶子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家。
为我开门的时候,她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眼睛也肿了起来。我听她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讲和青阳见面的种种。其实不仅她辛苦,我听着也觉得辛苦。原来这个傻姑娘的全部哭点集中在了青阳临走之前的那句话,“如果当初我们坚持下去,没有分手该有多好!”
于是我开口埋怨,说青阳不应该说这句话。没想到听完我的话,刚刚还一直在擤鼻涕的陶子,却乐呵呵地笑了。
看着我一脸郁闷的表情,陶子幽幽开口:“我哭,是因为我终于确定了这几年来,放不下的不止我一个人,”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其实我知道,青阳那句‘我是开玩笑的’才是真正在开玩笑,我们在一起四年,即便后来分开了五年,他的脾气个性,我还是非常了解的,就像他依然熟知我的为人一样。”
我更加不解了,“既然,你们对对方还有感觉,那为什么不复合呢?”
“傻瓜!与其说是还有感觉,倒不如说是不甘心在作祟!”陶子摇了摇头,“换句话说吧,就是如果青阳和我都有心复合的话,他就不会加那一句画蛇添足的话,而我也不会轻易再让他走!我们都知道,即便回得到过去,也回不到当初。所以,我没有戳穿他玩笑话后面的认真,他也明白,所以不过多解释。”
我一脸大写的懵圈。陶子抱了抱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03从我喜欢你到我喜欢过你!
喜欢一个人,几乎是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是放下一个人,却可能是几个月几年甚至更加漫长的时间才能做出的决定。
直到后来我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青阳那句“我是开玩笑的”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愚人节告白,因为即便被拒绝了,也可以很开心地说,对啊,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愚人节快乐!而心里有多难受,脸上的笑容就有多灿烂。因为我们都缺安全感,所以心照不宣地都学会了伪装。你不揭开我的面具,我帮你的自尊圆谎。
很久之前,看过香港的一条娱乐新闻,说的是沈殿霞(也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肥姐)和前夫郑少秋同台参加综艺节目。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双方的禁忌,却没想到在节目最后,肥肥自己主动发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郑少秋愣了愣,然后凝视着肥肥,沉默良久,就在肥肥已经做好心碎成渣渣的时候,郑少秋开口,“我真的爱过你!”我确信,肥肥那一刻真的笑出了整个春日里最璀璨的颜色。于是这对被传言说离婚之后变成死敌的前夫前妻,终于在众人面前冰释前嫌。
虽然,现在的我不再爱你了,但我会像朋友那样真心希望你幸福!
很多时候,分手之后,过得不好,大多只是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进一步不能,退一步不甘的境地总是让人纠结,也让人难堪。
属于陶子和青阳最好的时光,是那段不用考虑前程锦绣与否的大学四年,当时没有坚持下去,不是说真的不爱了,现在没有考虑复合,也只是说明释然了。因为,即便他仍是他,她也仍是她,可他们却再也不是他们了。
五年的时光里,陶子有过新的男票,想必青阳也有过新的女票,毕竟,何以琛和赵默笙的七年等待,只是顾漫的杜撰,现实里,实在太难。至于两个人的新恋情最后都无疾而终,也只是因为当年分手的那点不甘不愿时不时作祟而已。
从我喜欢你,到我喜欢过你,中间隔着的,是一段属于成长的距离。只是这段距离的长短,因人而异。
早安,我是可乐,希望有人对你表白的时候,说,我喜欢你,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