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是半夜起的风。这几日秋老虎猖狂都入了秋却还像夏日一样。风来了,气温也降了,秋浓了了。
加了件风衣,光着脚穿穿拖鞋也觉得有点凉呢。啊哈昨日还穿着短袖衫呢,秋风来了终于凉下来了。下了楼,母亲没在院子里,不经松了一口气。我昨日和她拌了嘴。
拿了洒水壶,接了水。母亲种的五株草药已经三年了,我一次也没见过它们开花,只有翠绿的小小圆圆的叶子和细细尖尖的刺,它的名字有点怪我总记不住,我叫它们小刺。母亲说它们不喜湿不喜阳,每个月只让浇一次水,挺好养。可是我发现它们长得太慢了长一年也根本看不出变化,所以我把它们挪了地方,让它们能晒到充足的阳光并且每天给它们浇水,结果没到一个月就死了两棵就剩下五株了。后来母亲就没再让我动过小刺们。
院子的外围墙是用实心的红砖砌的没有再抹其它的东西,年岁久了墙上长了很多青苔,天气干燥的时候这些青苔就像枯死了一样,下一点雨它们就立马活过来又变成了绿色结出孢子。父亲喜欢这些青台,他把长好的青苔移到种的盆栽上用来保湿。父亲的盆栽太大,是用大缸种的,不用泥只放一整缸鹅卵石。和母亲的草药比起来父亲的“缸栽”就太难养了。这几株千年矮是父亲从老家的溪边挖回来的他很上心。养了几年根比枝长得更长这让我觉得像是在种养根雕。浇水不让浇得用喷的,还要喷得既能要所有鹅卵石都湿润又不能积过多的水,缸又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有一次我嫌麻烦就用壶浇的,浇着浇着把缸就浇满了,一大缸子放不倒就想着给缸敲一眼子,结果把缸给敲碎了漏了一地的鹅卵石。
院子里养的都是常绿植物,没有花,以前母亲在进大门的位置种过一小排美人蕉,开花还挺好看的,可挨不住冬,挨了两年长得就不好了也就挖掉了。我在原来美人蕉的地方插种了枸杞。
种枸杞起初是想着它结枸杞子,可是种了三年也没结一粒枸杞子,就算开了花也结不出果。广东人喜欢用鲜嫩的枸杞叶子和嫩枝煮汤喝,我们家的饮食习惯不喜欢做汤,所以周围邻居有喜欢的就来我家掐一把,父亲时常修剪养护着虽然已是秋季可是这些枸杞枝都是嫩油油的。邻居张姐是从广东嫁过来的,家里的枸杞枝她掐的最频,她是个性格开朗的人,母亲喜欢她的性子两个人就熟了。想着平日多个能和母亲聊天的人也是好的,所以她的孩子掐了我的多肉或是又折了的蕨的叶子我也是不会计较的,可这次她的孩子居然扯了我墙上养的一大半的小叶冷水花我实在是气得要哭了。在别处它可能就是野草,可我们这我是第一次见,很多人都说没见过,它就是那么突然地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长成了让人喜欢的样子,密密的一堆绿绿的可爱的样子,种在铁树下既好看还保湿。这大半墙我们养快三年了,墙上干,每天都浇三次水怕它干死了,别人都不认识都说好看,心里没点虚荣心是假,独一无二呢。结果被扯了大半去,当时回来一看到地上扔的到处都是,一气之下就对着张姐的孩子吼了句“你给我出去!”。张姐拉着孩子走了,母亲有些生气说我不懂礼貌又没规矩,我顶了嘴。
搬了躺椅到院子里。以前院子大门两边各种了两棵葡萄树,我从朋友奶奶的老院里摘了几饱满的田七籽也种下了。长得可快了,父亲找人从院门口往里搭上了架子,藤绕着架子生长,遮天蔽日,夏天晚饭后我们一家人就会搬着椅子坐到下面闲聊,风不时地吹着,把叶子哗哗地轻响听着都觉得更凉快了。可是后来淘气的小孩子爬上围墙爬到架子上偷葡萄不小心摔了下来擦伤了手父亲就把它们全砍了。
母亲买菜回来我赶紧拉住了她,找来了剪刀让她帮我前流海,我不爱上理发店。“你这头发不要再剪了,女孩子还是要扎一点头发才好看。”。我知道她不喜欢我的短发。她时常会说我越长越不好看了以前圆圆的脸可爱得很现在脸越长越长。她总嫌我话少她喜欢开朗活泼的姑娘。她总不喜欢我买裙子她说裤子才方便。
家里还有父母年轻时的相片,没有现在的大,也没有过胶,泛了黄有的还变模糊了。相片中的母亲有两根长长的大辫子,着着衬衫和布鞋子打着伞,她确实比我美丽。父亲年轻时瞧着可没现在帅呢,年轻时太瘦了脸太瘦两颗“兔牙”就很凸显了,还是现在圆润些好看。
我再不美丽我也知道你们喜欢我。你们再“嫌”我我也要缠着你们。就像这四季的风一样,永远都不会停。
母亲愿意同我说话就说明她已经对我不计前嫌了,还真怕她不理我,现在想想确实是自己冲动了,草没了可以再种,我做出那样的举动母亲和张姐见面怕是会尴尬了。风有些大,刚剪掉的头发被风一吹就落到了我眼睛里扎得疼,母亲赶紧拿来了毛巾给我擦着,想着晚上的车票离家鼻子发了酸。雾蒙蒙地看着母亲有些慌张的脸笑着说“妈妈,头发扎得我眼睛好疼,还在疼,好像还没掉出来。”,母亲赶紧催我去洗一洗。
我有时会想不起家里客厅的摆设却记得院子里每一棵草木的位置。我在沿海的城市遇见过猛烈的台风却只记得院子里吹翻叶片的那股调皮的风儿。我们的院子起风了,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