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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光如银,洒落一地。我趴在阳台护栏上,望着窗外状如圆盘的明亮满月想你们,远在他乡的你们都好吗?
为什么半夜三更是如此地想你们呢?源于今夜的梦,梦中你们的笑颜是那么纯真而亲切。我恍恍惚惚,疑为现实,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在如梦如幻中徘徊良久,甜蜜蜜地回味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真想你们了,想你们想得再难入睡。窗外的月光亮如白昼。我想,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念,不及到月下细数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难忘时光。
那年,十五六岁的我们从全省各地走来,相聚于美丽的平原城市鸢都,开始为期三年的相伴求学生活。
我们大多是农村孩子,好多同学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远离家乡。刚入学时,大家常常想家。特别是女生,想起家来泪眼婆娑,引得同学们都泪水涟涟。晚饭时间较长,我们一个宿舍的姐妹在一起吃饭,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开始想家了。向荣姐真有大姐范,每次看到我们几个小不点有点想家,就会催促我们赶紧吃饭,饭后去散步。饭后我们手牵手去荷花池散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番,快乐的心情冲跑了想家的忧虑。久而久之,我们都爱上了晚饭后的散步,我们成了步调一致的六姐妹,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三年。有同学笑侃,说我们六姐妹像用502胶粘住一样,走到哪里都一起。
不记得是谁组织的,在班主任杨老师家包水饺全班同学吃。只记得那个周末,我们宿舍六姐妹刚从图书馆回到教室,就有同学喊去杨老师家吃水饺。当时杨老师家住在旧家属楼,房子很小,只有两间屋。我还在纳闷全班40多名同学都去,怎么坐得下时,就被拽去了。
原来我们几个在泡图书馆的时候,好多同学已经包了半下午水饺了,边包边吃,一拨人一拨人地吃。我到的时候,海玲正拿起一个水饺皮要包水饺,饺子是韭菜鸡蛋虾米三鲜的。海玲问我们几个一下午干什么了?一直找不到人,催促我们赶紧吃,刚出锅,热乎乎的。我刚伸手也想包饺子,被挡住了,不记得是谁说“别人都吃过了,只有你们没吃了,赶紧吃吧!”
三鲜的饺子鲜美无比,这一次是在学校唯一一次吃饺子,是三年内吃得最香的一顿饭。吃着美味饺子,心里暖融融的,我鼻子一酸,激动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怕被同学看见笑话,强忍着没流下来。到今天,已过去二十多年,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依然感动于心,那天的饺子味依然回味无穷。
记得杨老师、班长和团支书许多次地说,我们九一·七就是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我们一定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携手共进。
怎能忘?在运动会,新军班长带头奋勇拼搏。在歌咏比赛,我们齐心合力放声高歌。在每周的劳动课上,劳动委员张兴同学带领男同学抢着干苦活累活,给女生留下轻松的。在实验课上,胆大的春燕带头示范并鼓励每一个女生动手操作。周村的马超从老家带来好多周村烧饼与同学们分享,让我们品尝到了周村特色美食……最美的年华我们一起走过,那段青春飞扬的岁月,有着太多太多的美好记忆,清晰难忘,恍如昨日。
最难忘的是毕业典礼。萍萍的一曲高歌引得同学们泪雨滂沱。聪慧的向荣姐巧妙地将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名字镶嵌在一段寓意深刻的文字。管大个幽默风趣的语言逗得大家带泪哈哈大笑。俊杰和艳军两位同学的强劲舞蹈将典礼推上了高潮。原来他们为了送同学们这份特别的毕业礼物,每晚放学后到操场苦练了半年之久……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管多么温馨如家,不管多么难舍难分,完成学业的我们终究要各奔东西。在难忘今宵的歌声中,我们承诺十年后再相见。我们带着对彼此美好的祝福和梦想,告别母校告别老师告别同学们,踏上了各自的行程。
我总是会想,在茫茫人海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我们相遇相识了,同窗共读三载,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缘分啊?越长大越明白,同学情是一份最纯真最纯净最纯粹的美好感情,彼此之间心有灵犀,相互关爱,渐成为一份日久弥新的牵挂。
十周年同学聚会时,我女儿才八个月,我脱不开身,没能参加,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没能参加聚会的我,在家魂不守舍,对每一位老师同学,对每一寸同窗共读的光阴,在脑海中像演电影一样过了个千百遍。
当同学们发起二十年周末聚会倡议时,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二十年呢?人生是减法,过一年少一年,见一面少一面。我希望留下更多更美好的温馨记忆于脑海中,这些美好会陪伴我前行的路,给我支撑给我力量。
二十年聚会那天,管大个、凯歌和我老乡三个路途有点远,到的时候已经天黑透了。班主任杨老师和景祥同学怕我们走错了路,一直走到挺远的一个十字路口迎我们。我从车上跳下来,激动地跑到杨老师面前,往常特别羞涩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问杨老师:“老师,我可以抱抱您吗?”杨老师立刻伸出修长的手臂将我揽在怀里,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日为师一生为父”的内涵,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我们又回到了温暖的“九一·七”,又回到了青春年少,同学们紧握着双手,紧紧地拥抱,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激动的泪水顺流而下。那一天,我们围坐在一起,奉上敬师酒,把酒当歌,开怀畅饮,不醉不休。细心的同学拿出相机抢拍下一个个精彩的瞬间,谁冷不丁进了谁的镜头,嬉笑怒骂的真情流露定格为永恒。
今年杨老师的公子结婚,我们再次相聚,虽然来去匆匆,时间很短暂,没能跟同学们敞开心怀交流,但相见已是万分欢喜,离别亦是万分不舍,小波、张昆和慧昌一直送到我坐车上。临别我曾书小诗一首,表达情深意浓的同学情:
“牡丹飘香鸢都行,
鸢飞聚首喜重逢。
国色天香虽万倾,
不及你我同学情。
今朝一起乐相乐,
明日别后莫相忘。
用心呵护同窗情,
固守一份牧校缘。”
我们一起走过怀揣梦想和追求的纯真岁月,一路走来,我们彼此关爱,相互扶持,畅饮着友谊的琼浆玉液。而今,已过不惑之年,回首往昔,特别感念那段青春飞扬的时光一起走过。人生路漫漫,山长水又远,有何惧?我们一起踏歌而行。一阵风吹来陈淑桦的《七里香》,“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大地,在绿树白花的篱前,就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而沧桑的二十年后,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心中掀起了狂涛波浪,思念的浪花层层翻滚。一别经年,虽然天各一方各自忙碌,不能经常相见,但我们心有灵犀,常常重逢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