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长大,不免会变的世俗,精通社会的游戏规则成为职业玩家,充满市侩心理,步步为赢。
我也逃离不出这个社会,这个群体,因为我需要生存的空间,困在这个围城里,易进难出。
总有一件,两件事情是你想忘而不掉的,无关记忆,无关仇恨,它就像天上的云,散了又来。
时值二十一二的年纪,我是家里的儿子,有一妹妹。在初高中年代,你想要谈恋爱,父母千阻万拦,对你施行禁欲措施。时过境迁,到了大学,父母又千方百计地给你张罗相亲。
这件事我忘不了,因为我好像极速地进入了社会,一个充满物质文明的社会,它也让我变成我所恶心厌恶的人,像云,飘走了,又来了。
那时候我还在与 一个可爱的学妹谈恋爱,正值热恋期。
“成不成,就看娃子们了,我们大人只是给娃子们牵个头。”
“嗯,是啊,看娃子们的造化啦。”
“人家爸是老总,一年一二十万,再加上年终奖,人家的红包都是一两万。”
“我也不稀罕他的钱,我能过好。”
隐隐约约听到二十万,两万红包,瞬间感觉经历了冰桶试验,再也没心思入睡了。正在睡觉的我听到爸爸和他的干儿子爸爸聊天。
然后我火急地把被子从头上拿开,我的房间离小客厅很近,就在旁边,平时家里人说话,在我屋子里都可以听到。
“那样,咱这几天,三家去吃个饭,我联系还是你联系?你联系吧,我给他打估计不会接,人家忙。”
“中,我找找。”
只听见爸爸拨通了一个陌生人的 电话。
“喂,大川,我是小林了,过年好啊,那样,咱这几天和志敏一起吃个饭吧,老同学了,叙叙旧,你看你有时间吗?”
“嗯大川说可以,先这么说定了。”
“中。”
二十万,年终奖,这归于家庭经济条件,给娃子们牵个头,这归于事情的开端,去吃饭这归于事情的发生地点,这几个因素结合起来不就是相亲吗?不是吧,给我介绍对象?相亲?娃子,有可能是爸的干儿子,既然是爸的干儿子,但是听他们讲话的语气,明明是给我撮合,这样推测了一下,但是心里没有尘埃未定。
一看表,下午两点多了,起床吧,打开屋门,看到火炉旁围了两个男人,火炉上烧着热茶,他们在喝茶,热茶散发出新年快乐的气团。
“醒啦?”爸爸问我。
“嗯。”
然后我径直走向了厕所,打开厕所门,先照了照镜子,不算蓬头垢面,毕竟新年新气象。摘掉眼睛,打开水龙头,用热水洗了洗脸,擦了擦脸,出来坐在火炉旁。
“你喝红茶不喝,喝了去拿个杯子”爸爸问到。
“嗯,中。”
我起来走到厨房的消毒柜里拿了一个玻璃杯,缓缓走到火炉旁。
“来,给你倒上”爸爸笑着对我说。
“嗯。”
手抱着茶杯,吹了吹热茶,尝试温暖一下身体,热茶里散发朋友两个字,依稀可见。
“顾林哲,我在和你爸在商量给你介绍个朋友”,叔叔说到。
我们那里说介绍个朋友的意思就是介绍女朋友。
啊?不是吧,真是这样,太突然啦吧,心里那叫一个喜愁交织,喜于我顾林哲证实了这个猜测,反面证明了我还是不错的,开始经历这个年纪烦恼而又让人高兴,就像亚当去偷吃禁果的欢愉。愁于我现在有女朋友,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去相亲,这种行为符合三纲五常,人道主义吗?心里在打颤。
“顾林哲,你叔叔给你说话呢,听到了吗。”
“噢噢,听到了听到了,叔叔。”
“这孩子听到介绍朋友太高兴了吧,反应都慢了”叔叔笑到。
我暗自窃喜着,转过头看着爸爸,爸爸也只是笑了笑。
“我给你说,人家里可很有钱,大老总,你上网查查都能查到,不是小经理,可是管好几个区的,光年终包红包都是两万,红包鼓鼓的,闺女长得也不赖。”
在我的印象里。对一个红包里包两万没有具体的概念,两万,恐怕把红包都撑开了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到时候去吃饭,好好打扮打扮,帅帅的,”叔叔面带微笑对我说着,嘴里抽着烟,像一个老于世故的社会老大哥。
“嗯,知道啦。”
“你们这两家要是成了,你家可不亏。”
“我小林也不是冲着他家钱去的,我也不在乎那点钱。”
然后结束了对话,水库的水闸突然关住,水停止下泄。
“伟伟今年怎么样,在郑州打工。”
“就那样,几千块钱,够自己花就行,也不指望他往家里打钱,啥办法,上学时不好好学,只能学门技术,拿着那么点工资。”
“娃子们,学不学还是看人家,只能说尽到咱的义务,给人家提供经济上的支持。”
“是啊”
…….. 屋子里充满了有关妻儿琐事的味道。
热茶凉了,因为它的热被人吮吸了。
“好了,你不用送了,外面挺冷,在家。”
“没事,冷了回来烤烤火。”
爸爸去送叔叔了,我拿着茶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钻到被窝,找一个靠垫放在背后,打开余华的《第七天》,第六天了.......
门咣地一声被关住了。
坐在房间里清晰地听到爸爸在下火和听到打开火炉盖的声音。
第七天......
“林哲,吃饭了。”妈妈叫到。
“嗯,来了。”
第七天过去了,人走了。
“什么饭,妈。”
“中午的菜热了热,又下了点饺子。”妈妈说到
“小林,林凡吃饭了,每天吃饭都得让我一个一个喊。”
“林凡,快点,你妈叫我们吃饭了,关电视。”
一家人围在饭桌上,俗话说饭桌上是谈生意的好地方。
“今天和志敏说起来大川了,说这几天一起吃个饭,给娃子牵个头。”爸爸说到。
“大川现在是干啥的。”妈妈问起来。
“他现在是大老总,在宏大公司。”爸爸回答到。
“那人家一年工资可不少吧。”妈妈再次问到。
“嗯,一年怎么着一二十万,年终红包都两万听志敏说。”爸爸喝口汤后说。
“他家女儿和咱家林哲一样大?”妈妈吃了个饺子后说。
“和咱林哲都是大二,比咱林哲小一岁,属鼠的。”爸爸说到。
“嗯嗯,那啥时候去吃饭?”
“就这几天,你能调开班吧,你们酒店过年也不让人安生。”
“能,到时候不行和别人换换班,那这顿饭是咱请吧?”
“嗯,咱请,我只几天看看酒店。”
“嗯,你看看吧。”
我和妹妹在饭桌上就像他们旁边的佣人一样,不过我们这两个佣人可以坐在饭桌上吃饭,不说话,大人说话,小孩还是最好别插嘴。
妹妹喝着汤,瞥着我对我笑笑,心里在告诉我,行啊,哥,去相亲了。我给她做了个鬼脸,心里给她回复,哈哈,你哥厉害吧。
做为家里的儿子,妹妹还小,爸妈每日劳累上班,早出晚归,还好我有良心,不会做饭,会刷碗拖地,也算是给爸妈减轻负担。
妹妹帮我把碗拿到厨房,我打开水龙头开始刷碗,妹妹拿着盘子进来对我说“祝你好运哦。”
“一边玩去吧,谢谢你的祝福。”
刷着碗,心里想着,这相亲的事情还是人生中第一次碰到,挺激动,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一定的吸引力,也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是我给不给方夏说呢,要不要和爸妈说一下呢,可是爸已经打过电话了,我现在说,不是煞风景吗?
很多事成为事情后,人总会有心无力,无力回天,或是出于利益,或是出于道义,或是出于自我安慰,或是出于利他主义。
算了,不合理地按照道家的顺其自然原则来看待此事吧,无位就是有为。
这一天是大年初七,第七天的阴霾没有走开,又回来兜兜转转。
“你看你那领子,都不能竖起来吗?整天和谁都不一样。”妈妈以习惯性的语气对爸爸吼着。
“好好好。”爸爸呲牙咧嘴地说着。
正值新年,一家人都穿上新衣,妈妈穿着爸爸从泰国带回来的皮草大衣,红红的,看着非常之喜庆。好像去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
妹妹和我也穿着新衣服,不过他已经早早地去上寒假补习班了。
“走吧。”
“你们带着钥匙的吧,”我总是喜欢做这样强迫症般的最后提醒。
“带着呢,走吧。”
“嗯嗯,走吧。”
下去,躲进车里,马上关住车门,生怕冷气进来。
“把安全带系上,坐前排要系的,等你去考驾照,上车的第一步就是系安全带。”爸爸总是唠叨几句,因为妈妈每次上车都没有系安全带的意识。
“好了,赶紧走吧,不絮叨了。”妈妈不厌其烦的说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而此时去酒店的车里并不算安静。
“林哲,过会儿吃饭了,表现的大方点,别扭扭捏捏的,知道吗?”天下的妈妈真是操心的命,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的儿女考虑。
“嗯,知道啦。”我诺诺地答道。
很快经过几个红绿灯,到了饭店,一抬头,饭店名叫海陆空。这家饭店在我潜意识里算的上很高档的很贵的一家饭店。中国人最讲究排场,也最看重面子,尤其是男人。
“你们先进去吧,二楼666房间,我把车停到前面,过会儿走了方便出来。”感觉爸爸好像一个人要离开,抛弃我们不回来一样,我回头看了看他,跟着妈妈上去了。
走进房间,感觉这里经过了很多的生意交谈,有商人的交谈,也有政治者的意见交换,当然也有政商的结合,这个房间见证了很多事情,事情的达成都是以利益作为交换条件。
“先坐吧,林哲。”妈妈说到。
“不想坐,先站一会,你先坐吧。”
妈妈没有坐下,倚靠在窗户边看爸爸把车停好,总会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一样,一种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童年关怀。
“我爸上来了吗?”我看她倚靠在那里问她。
“我看他停好了,不过又停歪了。”
“停歪,这不很正常吗?”
我和妈妈默契地笑了笑,就好像是我们两个人知道的一个秘密。
“林哲,用我的梳子把你头发向上梳梳,别头发像马路上的树叶一样,头发紧贴着头。”妈妈注视了我一眼对我说。
听妈妈说后,我把头发向左上方梳了梳,三七分的发型,和早期香港影片里流行的那样,但是我的和影片里的差距大了,三七分的发型,放到抗战期间,是汉奸的发型,也是富商知识分子的流行发型,放到现代,人们看到这样的发型,总带着汉奸性的有色眼镜来看待。
“上来了。”妈妈满怀信心地说着。
随之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
“这个房间不错,太阳从东面而来,紫气东来,”爸爸像一个风水先生一样说着,走进来,走到妈妈旁边。
夫妻之间随着时间的增长,不变的是信任,时间久了,相互了解后,互为一人,就算有儿女,他们仍是最亲近的人,因为儿女总要远走高飞,飞向自己的天空。
“今天中午我们是十二个人,房间里凳子不够,林哲出去问服务员要两个凳子。”爸爸这样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感,我想应该是的。
我听后,打开门看到走廊站着一个女服务员,问到“你好,我们今天上午十二个人,我们的房间少两个凳子,麻烦你给我们拿两个凳子吧。”
女服务员对我说“你好,请稍等,我给你拿。”
等了有一分钟,看到女服务员搬了两个和房间里不一样的凳子,她搬来的是铁凳子,是那种吃流动包桌的铁圆凳子,而我们房间的是木凳子,软软的,是包房里的标准配套设施。
我看到了差别,为了房间里凳子的一致性,我问服务员“有和房间里一样的凳子吗?”
“是这样的,这里的包间都已经被预定了,如果给您搬包间里的凳子,他们的凳子不够,我们也是加这样的凳子,另外别的包间凳子少,我们加的也是这样的凳子,过年人比往常多,请理解一下。”女服务员自信地对我说到。
她的回答好像无懈可击,但是我在想难道他们仓库里没有这样的凳子吗?算了,就这样吧,也麻烦人家。
我微笑着对女服务员说“嗯,好吧,没关系。”
我把凳子搬到了房间,放到我坐的地方。
“怎么是这样的凳子,和房间里的这么不协调,别的房间里这样的凳子吗?”爸爸看着我问我。
“没有,过年人多,包间都被订了,饭店没有多余的凳子,就这样吧。服务员也不容易。”我向爸爸报告。
“嗯,好吧,过会儿都来了,你和伟伟坐这两个凳子。”爸爸指示到。
“嗯嗯,知道了。”我回复到。
“志敏什么时候来。”妈妈问到。
“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随后就到。”
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人总会褪去幼稚,稀释虚荣心,只看早晚罢了。
大二了,看到其他的同学拿着电脑,自己心里不免会有不公平的心理,别人有的东西为什么自己没有,我也要,可是很可笑的是,有很多东西,比如权力,财富,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和你有关,这就是命运的提早宣告,在结婚以前,大部分年轻人的财产购买者是为人父母,因为自己没有满足自己的经济获得能力,有的是少数人,他们会很轻松很自由地获取家长的财富,而大多数的我们是在出于欲望,出于虚荣,出于自足的情况下,最终作出索取的决定。
“林哲说想买个苹果电脑。”妈妈对爸爸说到。
“苹果电脑,买那么贵的干嘛,我们家是老有钱?”
我那时候,一听到父母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家里多穷多穷,心里的火气不自觉就跳出来,认为父母是不舍得,并不是穷,自己的要求必须得到满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完全不考虑家长的感受。
“不买就算了,你也不用给我说没钱怎么着。妈,你先借给我钱,我暑假出去打工还你。”我心里的火像积聚了千年,有人给我点燃了,我全部打向了爸爸身上。
爸爸听后,并没有生气,即使有,他并没有表达出来,可能一方面考虑到大过年的应该少些冲突多些和谐,另一方面志敏叔叔快来了,不想让他们看到争吵。我想他心里是难受的,复杂的,不能在儿子提出要求时豪爽地答应即使妈妈不同意,因为商品的购买要经过夫妻两人的共同商量达成一致,同时想到儿子不懂事,长大了,敢顶嘴了,不尊敬长辈。
“林哲,怎么和你爸说话呢,你说让我借给你钱,就要借给你?我和你爸是两口子,我借给你钱,不得和他商量吗?你就是真想要一件东西,你也不能是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是不是应该说明你的理由,这个电脑的优点,让人给你钱给你的舒心,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不懂事呢,再有两年就要步入社会,你这样去求人办事,想像下行不行?找人办事,你比别人低,所以你要仰起头,去商量。”
妈妈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不听话地在打转了,不是欢迎新年的到来,而是为了自己的愧疚。父母的话语最具杀伤力,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一个词,往往就会让你猝不及防地泪流满面。
“多大了,把眼泪擦擦,丢人不丢人,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不能到你伤心处吧。”妈妈笑着说,妈妈是一个能够安慰自己儿女的高手,总能游刃有余地让你听他的话,仿佛她就是你的心灵上帝。
“嗯嗯。”我吸着鼻子说。
“好了,志敏叔叔快来了,眼泪擦擦。”爸爸总是在我的成长里做一个老好人,在二十岁前感觉爸爸比妈妈对自己好,而二十岁后认为妈妈比爸爸对自己好。而自己的分辨能力在二十年前后不断变化。
“把你的领子竖起来,看着没一点利索劲儿。”妈妈向爸爸吩咐到。
“好好。”爸爸是一个孩子似的听妈妈的话。
“过年好,过年好,久等了。”志敏叔叔来了,带着妻儿,他们的儿子和我很好,叫我哥,是唯一一个男生从小到大叫我哥的,我的堂弟从小就直呼我的姓名,习惯了,有个人亲切的叫着就够了。
“过年好,我们刚来没多久,美娟,坐下吧,这个房间朝阳,挺暖和的。”爸爸应到,过年好和电话里的喂一样,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
“嫂子新年好,咱都好久没见了,在家忙不忙?”妈妈向叔叔的妻子问到。叔叔的妻子比妈妈大,从脸上被岁月之刀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
“就是那样,在家抱抱小的,伟伟现在在郑州打工,挣钱也能顾住自己,静静现在高三,期末考试考的也不好,年级前二百,现在都发愁,孩子高三了,也不敢说太多,孩子也压力大。”美娟阿姨说到。
“是,伟伟现在也长大了,能自己挣钱了,静静学习不错,在一高考前二百,一本稳稳的,林哲当年高三不好好学,现在三本,咱做父母的只能说是给人家提供经济支持,学不学还是看人家孩子的。“
好像中国的妇女见面,儿女的成绩是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就好比有客人来参观自己家里的艺术品,自己要向客人详细介绍它的材质,年代一样。
“嗯嗯,看他们自己了,林哲妹妹呢?”美娟阿姨问到。
“她去辅导班了,学习不好,现在孩子的作业我和小林也辅导不下来,寒假作业让人家老师改改,再预习预习下学期的书。”
妈妈是儿女最职业的学习规划师,最敬业的,虽然不是最专业的,儿女学不学不影响她制定计划,她总是最关心儿女学习的一个人。我记得小时候因为我写字潦草,她的办法就是让我写到工整为止,作业潦草就撕了重写,不管我的眼泪和哭声,妈妈这样的方法以致于我的字从小学到高中都饱受好评,这一点非常谢谢我的妈妈,但是我的学习同样没有让她少操心,但是我让她失望了,但是我并不愿意让她对我的一生充满绝望,我相信自己有无限的可能,每个人都是如此。
“那林凡过会儿怎么来。”叔叔问到。
“过会儿放学,她走过来,也不远,不用接她,早上给她交代过了。”妈妈回答到。
“大川她媳妇是做什么的?”妈妈向志敏叔叔问到。
“大川,现在是宏大公司的大老总,咱这不是好几个厂,人家那厂厉害,是个大厂,年薪一二十万,过年人家包就有二万。媳妇在他厂的伙食上帮忙。”
“嗯嗯,人家挺有本事的,他家几个孩子?”
妈妈接着又问。
“两个闺女,大的和林哲一级的,比林哲小一岁。”
这些基本情况是相亲必须掌握的基本信息,特别是经济情况。一场相亲也是一场家庭经济实力的博弈,谁的实力更强,谁就更加具有话语权,决定权和豁免权。
“我拿了两瓶酒,应该够了吧,还有一瓶红的。”爸爸看着房间里放的酒向志敏叔叔问到。
“算了吧,大川过会儿来,一定也拿了,估计咱的酒人家都看不上,你的酒也不用开,人家那酒可不会缺,有人送。”志敏叔叔吸着烟得意地说到。
“大川快该来了吧。”志敏叔叔问到,好像男人不愿意参与女人关于家庭琐事的话题当中,男人有自己的话题,有酒有年华。
说着,志敏叔叔倚靠着窗台向外面望着。
“来了,那是他的车,丰田suv,今年人家刚买的,给人家媳妇也买了一辆,和你们家的一样。”叔叔吸着烟说到。
“对了,大川媳妇我俩谁大,别过会儿来叫错了。”妈妈问到。
“比你小,她叫你嫂子,你叫她秀芳就行。”志敏叔叔再次回答到。
中国人对称呼有特殊的态度和情感,希望得到别人的尊称,称呼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过年好啊,嫂子,都来了,过会儿喝酒我先自罚三杯。”大川叔叔进来说到,同时拿出口袋里的香烟让给志敏叔叔和爸爸,志敏叔叔接过架在了耳朵上,爸爸回绝了。
“怎么,现在还不抽?”大川叔叔说笑着问爸爸。
“嗯,不抽,抽的话我都给你让烟了。”爸爸回笑着说到。
香烟已经作为了一种社交活动里的一项基本技巧,是打开沟通之门的一把钥匙。
大川叔叔比爸爸和志敏叔叔都高一点,有一身的意气风发之感,也散发出领导阶层身上固有的气质,说话清晰爽朗。
大川叔叔后面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妻子带着一副眼镜,大女儿也就是我要相亲的对象也戴着一副眼镜,她的镜框很大很赶潮流,刚进来看她穿的衣服就可明白她是一个会打扮,懂得许多人情世故的女孩子,可能每个男孩心里都希望找一个比自己优秀,是许多男孩排队抢的女孩,又偏偏让自己得手,一种中彩票的喜悦,完全满足了男性的虚荣心,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别人也会多看你一眼,取得关注。
“好,这下人来齐了,我们坐吧。”
在志敏叔叔,大川叔叔没来之前,爸爸问我“林哲,你说今天的座位应该怎么坐。”
中国的座位,无论是酒桌,还是会议,还是家庭聚会,座位的安排体现了尊卑关系,主客关系,上下关系。酒桌的座位有更多的学问,我们做的是圆桌,主宾是客人一方的第一顺位,是客人里面职位最高者或地位最尊贵者坐的地方。大川叔叔位置在“主陪”的右手边,大家对大川叔叔的职位和地位都是心照不宣的,所以大川叔叔坐在主宾的位置,而志敏叔叔作为主陪,坐在了大川叔叔的右手边,爸爸作为作为副主宾,坐在了志敏叔叔的右手边,爸爸旁边是妈妈,妈妈旁边是伟伟,我坐在伟伟旁边,我身边是志敏叔叔的妻子,她旁边是她的小女儿,接着是大川叔叔的妻子,右手边是大川叔叔的小女儿,大女儿和大川叔叔挨着。我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方便为他们服务。
我们都坐了下来。
“小林,你家老二呢?”大川叔叔用关切的语气问爸爸。
“老二在辅导班,过会儿放学自己过来,辅导班离这里不远。”
“嗯嗯,那咱聊会天,等等老二,现在还早,”大川叔叔说到,这是一种隐形的命令,虽然大川叔叔和志敏叔叔和爸爸是老同学,但是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阶级有了划分,显然大家都默默同意。阶级的分化让人心有了防备,有了攻击,有了相爱相杀。
“小林,过年景区忙吗?”大川叔叔像一个农民企业家一样向爸爸亲切问到。
“过年也忙,过年了上山烧香的人多,有的老太太,年龄七八十了,大冬天的一个人早上一两点走在厚厚的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山,只为了那几分钟最神圣的朝拜和以烧香作为形式的情感表达,有钱人买的乡上万,没钱的几块钱。这也不在于钱的多少,在于心诚不诚,一种寄托罢了。”爸爸应到。
他们说的那个景区上面有个道观,上面信奉道教,即朝拜的对象有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我国的农民在古以来就有神秘的宗教情感,它是迷信,还是科学,宗教是超意识形态的东西,是人们不能够解释的,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曾说:“上帝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人类软弱和胆怯的产物,圣经是一系列光辉事迹的集合,但仍然是极为天真幼稚的原始传说。不管多么狡猾精明的解释都没法让我改变这一看法。”西方人信仰上帝,我们东方人信仰神,神是西方基督教的舶来品,我们信奉的神是上到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下到关圣帝,祖宗,财神爷的一个大集合。这些信仰让人们心里有了最后的敬畏和归善,给心灵留一片安静干净的湖泊。
“哎,那些老太太真是上心,那么大的岁数了身体挺好的。”大川叔叔说到。
“这种东西,你说他迷信吧,有时候还真准,咱现在红白事,不都要图个吉利,所谓黄道吉日,一种信仰吧。我认识一个朋友,得了一个病,就是突然眼睛看不见了,去医院看看,医生说他瞎了,他家人去请了一个巫婆,给他做法,烧几柱香,第二天就好了,眼睛能看见了,你们说这神不神,医生都说瞎了,人家巫婆给做做法可就好了,厉害。”志敏叔叔说到。
我们是他们的观众,参与着这种气氛,但是不参与这个谈话聊天,好像男人们聊天就像一个领导人在商议重大事情,而我们就是下属一样静静地聆听。
妈妈和秀芳阿姨,美娟阿姨在聊家里的零碎琐事。
我看了一眼那个相亲对象,她在静静地听着大人们聊天,我转头和弟弟相视一笑,给出聊天的信号。
“你在郑州怎么样,工作还好吗?看着你这么瘦,在那边不舍得吃饭?”我以一个哥哥自居来问弟弟。
“在郑州还好吧,工作也不忙,活比较轻松,吃饭啊,就是吃不胖,和你一样,哈哈。”弟弟眼睛里透出青春的光彩,是我奢求的。
“那还是吃的少,多吃饭,多运动,要不然我们看着和火柴棒一样,风一刮都飘了,让人看着不稳重,给女生一种缺少安全感的感觉,小心找不到女朋友,不过你帅,不存在的。”我对弟弟说到,最后一句话降低了分贝对他说,整个房间只有我和他可以听到,是我们的小秘密。
妈妈看到便问“这哥俩在说啥呢,说悄悄话,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这种静悄悄的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神。
我和弟弟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聊,你们聊,嘿嘿。”
“咦,那女的叫什么,长的挺好看的,我听我爸说是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不错不错,哥,你感觉怎么样。”弟弟给我一个眉眼问我。
“噢,长的不错,我也不知道叫啥,过会儿吃饭就知道了,聊点别的吧。”
这时在我们聊的节奏慢慢放慢时,门被打开了。是妹妹进来了,我和弟弟都站了起来,看妹妹想坐哪里。
“林凡来了,林哲,让你妹妹坐下。”爸爸抢先对我说到,以表达对女儿的关心,这种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妈妈接着说“林凡,来做我旁边。“
女人和母亲都是贵为女性,因为性别的原因更加吸引她们自身的磁场。
“嗯”妹妹回答到。
“外面冷吗,车多不多?”妈妈打开母爱关心模式问妹妹。
“不冷,我带着围巾呢,车多。”妹妹如实回答到。
“嗯嗯,给,暖手宝,暖暖手,摸你手这么凉。”
”嗯“妹妹赢弱的说到。
“好现在人来齐啦,林哲让服务员起菜吧。”爸爸像总指挥一样对我说到。
“嗯,好。”我像士兵听命令一样回答到。
我打开门看到走廊里站的有服务员,她们有一个备茶台,茶台上放的都是茶瓶,以供给客人加水。
我径直坐过去对茶台边的一个服务员说到“你好,666房间可以起菜了。”
“好,知道啦。”服务员对我说到。
然后我推开门进来坐下,向大家报告“我和服务员说过了,马上就上菜,”
我们在海陆空吃的是火锅,因为冬天吃火锅暖和,加上吃火锅更能带来吃饭的活跃氛围,再有近年来我们这里过年吃饭偏爱于吃火锅。
“妈,菜还没有上,让大家先烫一下餐具吧,给,茶壶。”说着我把茶壶递给了妈妈。先让大人们烫。
记得小时候没有烫餐具的习惯,然而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和绿色健康生活的提倡,人们现在越来越关注养生和自身的身体健康,烫餐具也作为一种新的风尚随之而来。
妈妈接过,对大川叔叔说“来,我给你们烫烫餐具”
大川叔叔说“没事,隔的远,你们先烫,茶壶传过来就行了。”
妈妈说“也行。”
妈妈先给妹妹的餐具里倒了点热水,然后茶壶在我们一圈跑了个遍,每个人的餐具都烫过了。
最后茶壶里的水所剩不多,我又向里面加了点水。
门被打开了,听声音,是用臂膀把们给推开的。
然后看到女服务手里端着很大的锅,锅里是火锅底料,我看到她很吃力,看她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我坐在门口的位置,也是上菜的位置,见到她,我和弟弟赶紧站起来,让她把锅放到桌子上。放到桌子上后,她手法纯熟地接着把电磁炉打开。让我们等待水开了,然后放菜。
看服务员把锅放好后,我和弟弟坐下了。
接着进来了一个女服务员,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上放的都是菜,有海带丝,土豆,香菜,虾,撒酱牛丸……。放到了我的旁边。
“林哲,把火调大点,感觉这个火小,水开的慢。”妈妈指示我。
“嗯,我看看。”
说着我拿开凳子,找到电磁炉,把火调大了点。
我坐了下来。瞥了眼相亲对象。穿的确实洋气。能和这样的女孩谈恋爱也是我的福气。
快到12点了,太阳来的火热,加上房间空调开着,让人感到热的波浪猛然来临。
大川叔叔把羽绒服外套给脱了,刚好背后是衣架,把衣服挂了起来,接着这个动作传染了起来,志敏叔叔也把衣套脱了下来挂到衣架上。我们会在一个特定的情境下做一件事,看似是一个人的意愿,但同时代表了群体的意愿,一个人表达出了意愿,而其他人没有紧跟呼应表达,而是有很大的反应间隔,往往会被呼应者视为不合群。
大川叔叔把手机和香烟放到了饭桌上,向旁边的志敏叔叔让了一支烟。
“现在水还没开,娃子们做个自我介绍吧。”志敏叔叔说到。
“从你这里开始吧,方雨。“大川叔叔大方地向相亲对象说到。
接着,她站起来说”大家过年好,我叫方雨,我现在在北京上学。现在大二了,学的是会计。”她表现的很大方,我心想这开了一个好头,我们得好好表现了,给家长争脸,还有自己,给大家留一个好的印象。话音刚落,大家的掌声响了起来,即是给方雨的,也是给她家长的。
“会计这个专业好,出来好找工作。”志敏叔叔说到。
我们大学生的专业也是家长谈论的一个大话题之一,首次见面里谈到自己家里的大学生,绝对落不下专业这个话题,然后做一番评价。
“这小的叫方琪,上小班,我给大家介绍下。”大川叔叔对我们介绍到。
“小的看着多可爱,白白嫩嫩的,像她妈。”妈妈说到。
“嗯,大川这老美,两个小棉袄。”志敏叔叔跟着说到。亲朋好友在聊天夸对方孩子,对方家长心里是美滋滋的,也就互夸,不甘落后,这是一种礼节。
“这是我家老三,叫甜甜,上中班。”志敏叔叔向大家介绍到。
“志敏更幸福,一个儿子,两个闺女,这老天爷给你的好运气啊。”爸爸笑着说着。
“就是,还是志敏最有福气。”秀芳阿姨说到。
“哪里,娃子多,操心多,也有负担,”美娟阿姨红着脸对大家说到。
“你这投资还不好,两个女儿给你挣钱呢。”大川叔叔对旁边的志敏叔叔调侃到。
紧接着就该我了。
我在学校的每个场合非常珍惜每一个发言的机会,无论场合的大小,我认为这是一个锻炼自己胆量的机会和练习台面话的一个机会。
“大家好,我叫顾林哲,在郑州上学,现在大二了,学的也是会计,给大家拜个晚年,新年快乐,“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心跳加速,脸上发热,面无表情,很奇怪的是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心跳回落,脸上降温,满脸春风。
“看人家林哲说的多好,好口才。”大川叔叔转过头向方雨说到。
“就是,人家说的多好。”美娟阿姨说着。
同时迎来了五秒掌声。
我在想明明是和方雨一样的句式,我和她是一个模版。也不奇怪,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一个人的表达内容,方法都会受到前一位发言者的影响,这样的逻辑同样适合于特定的行动,这个发言和行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它的一次性,有时间限制,会根据上一个人的发言和行动来模仿和加工形成自己的内容和动作。
我同样想这是在夸我爸妈教养有方。
接着弟弟和妹妹都做了自我介绍。
“水开了,我先下哪个菜。”我征求大家的意见。
“先把牛肉卷,羊肉卷下了吧,过年多吃点肉,再把那青菜白菜下点。”爸爸对我说到。
“嗯嗯,好。”我回答到。
我把羊肉卷,牛肉卷慢慢地放到火锅里,担心下的快,火锅里的水溅出来。
然后我们各自给自己准备好了蘸料。
“大川,来时我问志敏,我和你媳妇谁大,老怕叫错了,问问是咱妹子,”然后带有惭愧的笑了笑。
“嗯,秀芳比你小,是妹子。”大川叔叔回应到。
“嗯,听志敏说秀芳在公司伙食上,那边怎么样,你去上班,小的怎么办?”妈妈问秀芳阿姨。
秀芳阿姨说“在公司伙食上,还行,也是帮帮人家忙,在家里也没事干,闲不住,小的,早上送到学校,上了午托班,晚上下来去接她,也是有点麻烦。”
“都不容易,不过人家大川挣的是大钱,不像小川挣的钱少,我在饭店上班,也只是顾住这一家。”妈妈回应到。
“哪里大钱小钱的,不过是挣多了多花点,挣少了,少花点而已,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川叔叔马上接着妈妈的话说到,以示安慰。
在高速发展的物质社会,好像有钱人对没钱人说的话,都可以被奉为真理。
“吃饭吃饭,羊肉卷,牛肉卷应该快熟了。”志敏叔叔说到,来打个圆场。
“在吃饭前,我们大家干一杯吧。”大川叔叔说到,显示出干练的领导作风。
“林哲,快下去拿几瓶果汁,服务员来送菜时忘给她交代了”爸爸向我吩咐到。
“嗯嗯,好”我赶紧下楼拿了两瓶果汁。
上来时大人们的酒已经倒好了,我给我们几个孩子满上了果汁,我先走到方雨旁。
来我给你倒点果汁,她把杯子拿出来,我给她倒上,小心翼翼的。
“谢谢”方雨客气的说到。
“不客气”我笑笑。
接着我依次给我们几个孩子倒上。
“好,倒好了,小林,咱几个,你最大,你说几句吧。”大川叔叔向爸爸说到。
“嗯,那我就说几句,今天我们这几家聚在一起,是缘分,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叙叙旧,挺好的,也让孩子们相互认识认识。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新年发大财,干杯。”爸爸做好准备说完。
然后大家都站起来干杯,共同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然后坐下,拿起筷子,各自客气地吃火锅,大人吃大人的,小孩让大人喂着吃。
“来,喝点吧,”说着大川叔叔拿出了一盒酒。
“我也拿了。”爸爸尴尬地说到。
“你那就存着吧,不喝你的,喝好的,”志敏叔叔笑着说
“喝这个吧,这是人家给我送的,来时带了两瓶。”大川叔叔说到。
“你看,我说了,你的酒白拿的,人家都不喝你的。”志敏叔叔调戏地说到。
看到这个场景,听到这样的对话,我想他们在我们这样的年纪也是年少轻狂,互相“排挤,挖苦”
可是人大了,成年了,是不是和那时候的心境一样的?毫不在乎,我想不是的,现在的调侃多的是多愁善感。
“来,大川,抽根烟。”志敏叔叔让着大川叔叔。
“抽这个吧?”大川叔叔无奈的说到。
“哈哈,你的烟人家都不抽,不让你得瑟了吧。”爸爸自带洋意地对志敏叔叔说到。
“不是,我只抽这个烟,我在家也是,不信你问问方雨。”大川叔叔问着方雨。
“嗯,人家我爸,让我给他买烟,他只抽这个,别的人家不抽。”方雨配合着说到。
“吸烟也不知道有啥好的,那大川在家一根一根的接着抽,那烟气真的难闻,闻着难受,不让他吸,我们也管不住。“秀芳阿姨叹气到。
”就是,我家志敏也是,自己心脏本来都不好,那烟也是戒不掉,年里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不让他吸,我也管不住他,在卧室床头柜上专门放个烟灰缸。熏的闺女一直咳嗽,很让人受不了。看人家小林表现的都好,不吸烟,你们向人家学学。”我看着美娟阿姨的眼,眼角流出了眼泪,眼睛晶莹易透,是刚浸湿过水一样。
“嫂子,家里男人不吸烟是真好。”秀芳阿姨说到。
“嗯,小林这一点还行,就是爱喝酒,成天出去喝酒,每次回来都喝醉,都给几辈子没喝过酒一样,也很气人。”妈妈面无表情的说着。
阿姨们在谈这些关于她们男人的事,叔叔和爸爸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听她们讲,因为这都是事实,毋庸置疑,他们无力反驳。
大家边吃着饭,边聊着天。
爸爸和叔叔们进行着他们男人的游戏,即喝酒。
妈妈和阿姨们仍然在聊天,一些家庭琐事,向对方诉说着心中的苦。
“林哲在学校怎么样,和老师同学相处的还好吗?”秀芳阿姨问我。
“嗯,在学校还好,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互帮互助,挺开心,”说完我问“方雨呢?”
“我在学校还行,宿舍几个人,相处的也挺好。
“嗯嗯,你会计从业资格证考下了吗?”我接着问方雨。
“嗯,还没呢,大学只顾着玩了,你呢?”她笑着说,对着秀芳阿姨脸发热羞愧。
我们在大学玩的越开心,越虚度光阴心里的罪恶感就会越加严重。
“嗯,我考了,今年5月份考的。大学玩玩才好玩嘛。”我笑里带着安慰对方雨说。
“题难不难?”方雨接着问到。
“不太难,考的比较基础,你可以的,加油。”
“嗯嗯。”方雨回答到。
“你们一个专业的,多交流交流,说不定,以后是一个公司呢。”妈妈说到。
“林哲在家一定是个听话的孩子吧?那么知道学习。”秀芳阿姨问到。
“嗯,林哲这个孩子小时候被管的严,也行,在家也挺知道帮我分担家务的,家里的地他闲了就拖拖,我也不用操心,他自己的衣服我也不用管,自己洗,还有人家那屋,真懂得收拾,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说实在的,这孩子听话,像女孩子的性格,我家林凡性格像男生,爱玩,每个周末都跑出去玩,管也管不住。”妈妈在陈述一番事实。
“嗯,那林哲真听话,方雨在家没这么勤劳,寒假在家就是打打游戏,玩电脑,看看孩子,也打扫屋子拖拖地。”秀芳阿姨说到。
“林哲真听话,伟伟在家啥也不干,吃吃睡睡,晚上一两点才睡觉,早上睡到快中午,起来吃吃饭,吃吃饭就出去玩,晚上不回来,去别人家住,现在他大了,也管不住。”美娟阿姨 用饱经岁月的眼睛告诉我们。
“伟伟现在人家能挣钱了,不管怎么说。伟伟,你谈女朋友没?”妈妈对伟伟说。
“没”伟伟带着青春般特有的青涩回答到。
“现在会挣钱了,看能说了说一个。”妈妈说到。
“哪里,他自己挣的钱也就顾住自己花,再谈个女朋友,他该去喝西北风了。”美娟阿姨应到。
“嗯,那顾着自己花就行了,再谈个女朋友别自己顾不住。”秀芳阿姨说到。
我看着放在旁边的果汁,眼光主要向方雨那里看到,她的杯子空空的,需要倒满。
然后我拿着果汁走到她那里,我见到她翘着二郎腿,心里感觉方雨是个狂野的女孩子,豪放。
喜欢一个外表豪放,大大咧咧,把你疼爱的像她儿子的女孩。
“来,我给你倒点果汁,我看你果汁完了。”我走向她说。
我确定我当时是抱着簇拥的心态,簇那个二十万,两万的红包,和她的美丽打扮。与其说向她献殷勤,倒不如说是像钱看齐。
“谢谢。”方雨温柔客气的说到。
“阿姨,我给您倒点果汁吧。”我向秀芳阿姨说到。
“好好。”她把杯子递给了我。
然后给妹妹弟弟的杯子倒上,最后把我的给倒上。
爸爸他们仍然进行着他们的游戏,阿姨们仍进行着聊天。
我看到桌子上已经放了一个空酒瓶,他们三个人已经喝一瓶了。
男人的喝酒游戏,似乎让女人加入更加有趣味性。
“来,秀芳,我敬你一个。”爸爸举起酒杯,走向秀芳阿姨那里。
“新年快乐,小川,你家林哲好懂事。”秀芳阿姨答道。
“干”。
爸爸一饮而尽,把酒杯底倾斜着让秀芳阿姨看到。
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喝完酒后,把酒杯往下倒,如果没有滴下一滴酒,代表了诚意很足。
“来,嘉玲,我得和你喝一个。”志敏叔叔说说着拿起了酒杯,向妈妈敬起酒来。
“来,志敏。”妈妈很豪爽地喝了下去。
敬酒是饭桌上的一项必经程序,这个程序有大小关系,有尊卑关系,有高低关系。
三家人的敬酒我不太清楚是否清晰地充斥着这些关系,我希望它是没有的,是纯净的,没有杂质的,但这仅是我所希望,大人的感情世界,我还是小孩,明显的隔行如隔山,不会隔山如隔理。
相互的敬酒持续了一会,敬酒中加着自己的新年祝福和真诚寒暄。
渐渐地两瓶白酒空见其底。
大人的脸上泛着红晕,加上中午的暖阳,大人倚靠在椅子上,像红妆出宿的大家闺秀,脸上无邪的笑容让我想像她们的芳华岁月,是喜亦是悲。
这样的场景预示着饭桌的即将结束。
不过要发生蓄谋已久的事情。
“今天我们三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很高兴,你们孩子在下面多接触接触,认识认识,也多聚聚。”大川叔叔说到。
我感觉到这是本次聚会重要任务的传达。
“方雨,林哲,你们存下彼此的电话。”大川叔叔再次说到。
“嗯嗯,我记你的吧,你的是多少”方雨主动的问我。
我心里洋溢的是欢喜,她好主动。
“好,159 。“
“159”
“383”
“383”
“76322”
“76322”
“我给你打过去,咦,怎么停机了。”方雨的疑问带着无语感和悲叹感。
“哎呦,林哲,也不知道你干啥事,早不准备好,关键时候掉链子。”志敏叔叔吸着烟用训斥的语气对我说。
同时应到了大川叔叔和方雨的叹气声,带着滑稽,带着无奈。
我一阵苦笑,脸有点发红。
心想,遭了,这会不会给方雨留下不靠谱的印象。
妈妈急忙解释到“来的时候,我问他手机怎么打不通,他说欠费了,我说给他充电话费吧,他不让,说没事,我还想他自己给充了呢,你说这娃子。”
爸爸也说到“也不知道你干啥事”。
“我记你的吧,你的电话是。”我对方雨说。
“好,135”
“135”
“920”
“920”
“37561”
“37651”
“好,我存上了”
“存上了,以后多联系。”志敏叔叔这句话飘在房间里,指向我和方雨,谁都可以不听见,但是我和方雨必须听见。
“嗯,有空了,一起吃个饭啥的。”大川叔叔说到。
“林哲的电话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能打通。”妈妈打趣地说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见面认识和保存电话是为我和方雨准备的工作。
“好了,酒咱应该喝美了,如果没有喝美,咱有空再喝,娃子们也相互认识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那个咱三个,我的工资比两个哥哥高点,今天让我来结账吧,不是夸耀我工资高啊(嘿嘿),”大川叔叔说到。
“不不,这你们别跟我抢,今天我来结账。一顿饭钱嘛。”爸爸舞动着双手讲到。显然他差不多已经喝醉了。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舞动你的手是干嘛,神经病。”妈妈担心的说到。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地知道今天这顿饭是我家请,不过彼此谦让一番,以显自己的风度翩翩。
“那咱开始撤吧,把东西都拿上啊,看看手机,别把手机落下了。”志敏叔叔说到,下最后的离席通知。
“嫂子,你拉着志敏,我看他喝醉了,别让他开车了,先把车留这里吧,让林哲先把你们送回家,然后再回来接我们。”妈妈对美娟阿姨说到。
“嗯,我看他也醉了。”秀芳阿姨也说到。
“哎呀,没事,没喝多少,你们回吧,这么近的路。”志敏叔叔醉意里带着自信说到,他开车有几十年了,开过很久的大卡车,小轿车对于他来说不在话下,易于掌控。
“秀芳你们怎么回,大川喝的也不少。不行,让林哲给你们送回去,反正也近”妈妈问到。
“不用了吧,让方雨开吧,她这暑假刚把驾照考下来,家里车是自动挡的,应该没事。”秀芳阿姨回答到。
我提着门后没有开封,一直窝在角落的那两瓶白酒和一瓶红酒,它今天被抛弃了,被鄙视了,被冷落了。
“你们先往前走着,我去结账。”爸爸不带语气的说到。
我和妈妈,妹妹一起走着,我回头看看爸爸,他拿出钱包,问收银的多少钱,我没有听清楚,一直往前走着。不知为什么,我总感到很心酸,爸爸今天在场的地位总显得少许卑微,我在门口提着酒,看爸爸出来,他出来拿出纸擦了擦鼻子,吃火锅热,生出了少许的鼻子,这个声音,让我感到是哭泣者的擦拭,而不是热生出的。
妈妈看到志敏叔叔一家已经坐到车上了还是很担心志敏叔叔 ,过去说“志敏不能开,让林哲给你们送回去。”
“没事,这么近,快的很。”说着说着,志敏叔叔发动了汽车。
志敏叔叔过来向爸爸和大川叔叔做了再见的手势,并让我开车慢点。
看着汽车刚起步,来了一个踉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希望他们安全达到,不要出什么意外。
“大川,把这白酒红酒拿回去吧,在我家也是放着,你应酬多。”
“不了吧,家里酒也是好几箱在那放着。”
“怎么,是嫌弃酒不好?”
“不是,好,我带上。”
说着让方雨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
我把那两瓶孤零零的白酒红酒放到了汽车后备箱,酒的命运就这样让人送来送去,最后被人的肚子消灭。我可以想象那两瓶酒在大川叔叔家是家里的一个毫不显眼的花瓶,可能在某一天转移他手或自尝自饮。
合上了后备箱的盖子,爸爸走到汽车的前窗向方雨说“开车慢点啊。”
“好”坐在车里的方雨说到。车窗滑了下来。
“没事,自动挡好开,我在她旁边坐着。”大川叔叔对我们说。
“不用慌,慢慢的。注意安全,方雨。”我对坐在车里正在调试座椅的方雨说到。
“好,没事”方雨回答到。
“方总,在这吃饭呢?”
我后面传来了一句问候。我向后看了看,想再回头对大川叔叔说再见,以示礼貌。
没等我转头,爸爸挎着我的肩膀。他力气很大,说“走吧。”
“嗯”
“大川过年好”我听到那个男人向大川叔叔问到。
我转过头望了一眼,他们在握手寒暄。
不参与领导和其他人的谈话是种礼貌吧。
“你妈呢?”
“她在前面等着。”
“走吧。”
坐上了车,妈妈问我“今天我话美说掉地上吧。”
“嗯,应该没。”
“专心开车!”坐在一旁的爸爸对我说到。
“嗯嗯,回去再说吧。”
通过了几个红绿灯,回到了家,关上汽车门,关上家门。
“你感觉方雨怎么样,我看他爸对你挺满意的。”妈妈问到。
“嗯,还行。”
“回屋睡觉吧。”
“嗯嗯,你们也睡会儿吧。
翻开书,《第七天》
拿出手机
“喂,方夏,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