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长篇小说)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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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上了高三,正是准备高考的冲刺阶段,处于非常时期,理应抓紧,但恰恰相反,他不仅贪玩,还伺机会溜进网吧,过个网瘾。雀儿如果不接送,他就去玩或者去网吧,就得到处找他。为此,对他批评过多次,依然如故。
人们看到雀儿接送,就说,“都上高中了,不小了,还接送?” 有的说,“趁早别上了,学习又不好,听说是班上倒数第一,还上什么呀!” 雀儿只是对着人家笑一笑,不置可否。人愿意说就说呗,管他呢!反正自己的儿子,不抓紧怎么办。
中午俩孩子回家吃饭,吃了饭就逼着他俩睡觉。雀儿中午不能休息,要看着他们睡,要瞅着他们慢慢进入梦乡。有时就想,这母亲当的,真是到家了。因为,雀儿一闭眼,凯就偷着溜出去了。为此还真有过。一次去上厕所,一会儿功夫,回来就不见凯的影儿,结果,这一个下午就又不上课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为此,不能放任不管 ,还是要严管。 虽然凯考的倒数第一,雀儿也要坚持着让他上学,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考上大学!雀儿就是这样“轴”!
一天晚上十点半下自习课的时候,雀儿让楠楠先睡觉,她去一中接凯,结果没接着人,她推着车子,整整找了一夜。记得那天夜里还下着大雨,她一个人打着伞推着车走在县城的大街上,雨水覆盖了脚面,在水里走着,东张西望的找,后来又去了网吧,也没有,天快要亮了,可还没找到人 ,怎么办啊?颇像年轻时找母亲的情形。有时自己就想,自己这是图啥?想放任不管,他们愿意咋样就咋样吧!可过后 ,还是应该管,不能依了他们和自己的性子,因为,对于他们,最宝贵的时光就是这么几年,荒废过去了,一辈子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到时候,他们还得埋怨你。 早晨,雀儿踏着阳光,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当停好车子,他却回来了!她说,“你终于回来了,你妈上街找了你一晚上!”
上下看他身上衣服,破了没?怕他跟同学们打架!问他去哪儿了,他也没吭气,最后问得紧了,他才说了一句,“跟同学一起去乡下看生小驴儿去了!” 雀儿说,“妈不是不让你看,你得告我一声啊!”
他说,“当时走得急,就忘了告诉你!”
“以后不准这样!听到没有?”雀儿给他立规矩:“以后不论多忙,多急,事先必须告诉母亲!知道不?”
“知-道-了!”,他很不乐意地答复了雀儿。 气归气,还得送他去县一中上学! 在路上,凯骑车带着雀儿,到了一中,凯把车子还给妈,门卫看到他说道:“小伙子,你考了100分,也有你妈80分啊。你妈比你来学校次数还要多!”
后来,雀儿在凯的一篇作文中,读到了这一段:“过后,我细细地想了想,我做的确实不对。特别是保安大叔的话,更使我难容,我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妈妈竟然找了我一个晚上啊!这里面有多少母爱啊……”当时雀儿就读不下去了,她流出了眼泪,有一股被理解的宽慰,被认可的轻松。……
上高三不久,雀儿去班里找凯,凯没在班里,也不知道他又去哪儿玩了,看了看凯的课桌,他是在最后一排,他的课桌是紧靠墙壁,见有些不对劲,问旁边一个女同学,“凯的课桌怎么紧靠墙?他的凳子往哪儿放?他在哪儿坐?难道他一直都没来上课吗?”她说;“来上,老师讲课时我们都面对着老师,只有凯他们几个是后背对着老师。” 当时听了她的话,雀儿就苦笑了一下!那位同学又说,“他们上课从来不听老师讲课,他上课时和几位同学打牌,用耳机听歌等,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听课,干啥都行。所以就让他们五个学生面对着墙,他们五个在班里就像是旁听生,他们‘随便’玩,老师管不了他们几个,老师的话他们又不听!只好这样了,总不能让他们影响大家吧!”
雀儿听后,就去找到班主任老师。怎么能这样呢?雀儿想不通。 老师一见到雀儿就急不可待地说,“哎呀,你可来了,求求你了,你就把凯接回家吧!也不小了,十七八了,能出去当个小工啥的,也能帮家里赚点钱什么的,在村里盖个房子,有合适的女孩就给娶个媳妇得了,好好过日子去吧。他不是学习的材料,他在我们班里是倒数第一,他根本就不听课。学校大门的警卫也不敢管他,他是老大,随便进出,出去和别的学校同学打架。我们作为老师本想让他好好学习,可是我们实在是管不了他啊,家长啊,你就把他接走吧!”
雀儿说,“老师呀,凯还小,还是个孩子,正是学习的年龄,虽然他很淘气,调皮,但是也不能随便放弃一个学生啊!这是你们做老师的职责,也是我这个做家长的责任啊!老师,学生发生成绩下降的时候,应该帮助他寻找成绩下降的原因,应该对学生给以帮助和鼓励,不应放弃啊!夜再长,也会天亮,雨再大也会有停的时候!孩子淘气也是成长的过程,我们应该共同努力,让凯的学习成绩想法赶上去呀!”
老师想让家长领走,也是气话,觉得雀儿说的在理,也就不在坚持原来的态度,就改了微笑,说,“哎,就是恨铁不成钢啊,谁愿意自己的学生那样啊?刚才听了你的一席话,觉得在理 ,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雀儿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老师 ,并说:“他再有不听讲课的情况,立即告诉我!”
当晚,雀儿就狠狠地批评了凯,并说:“再发现你不听课的情况,就退学,不管你了,你挣钱养活自己!我拼命赚钱,不还是为了你们好好上学 ,你连课也不听,还在那里混着干嘛呀?”
老师把他们五个同学的座位进行了调整,也不在面壁而坐。老师反馈情况良好,称他们五个同学都有进步。雀儿还详细了解了他们四个人的情况。其中一个叫蓝一的同学,其父是时任县副县长,雀儿问凯,“你有他的资本么?”凯说,“没有!”第二个同学叫王岩,他的父亲经营着上亿资产,是保定著名的“企业家”,是有名的“富二代”。雀儿问凯,“你有他的资本么?”凯说,“没有!”第三个叫郭亮存,其父母都是老师,雀儿问凯,“你有他的资本么?”凯说,“没有!”第四个叫沙齐,其父是部队高官,雀儿问凯,“你有他的资本么?”凯说,“没有!”雀儿说,“你都没有,你还跟他们混什么?”
一次,接到田老师电话,让雀儿去一中。到了田老师的办公室一看,凯在老师旁站着。走到老师跟前,老师把抽屉拉开说,“家长你看,这是凯和其他同学写的保证书,这抽屉都装不下了!” 确实,那抽屉里的保证书是满满的,老师用手按着抽屉里的保证书才把抽屉关上。然后说,“写了这么多保证书,还是打架斗殴,上网吧,主要课的成绩还是倒数第一!” 雀儿说,“老师,消消气!不管怎么样,凯是你的学生,要坚定信心,要相信他一定能够变好!”
田老师说:“你说得没错,我们一而再 ,再二三地挽救他 ,马上就要高考了,可时间不等人啊,我的家长同志啊,再不努力就晚了!”
田老师这时指着小凯说,“我和你妈谈个话,你回教室吧!”
在离开学校的路上,雀儿在想怎么配合学校教育好小凯?决定还是从思想上入手,一点一滴地感化他,引导他。也顺便看了他的所有保证书,大概有八九份,这就是说,出现打架斗殴和上网吧的次数也就八九次。这是有记录在案的,还有多少次没有记录在案,就不可而知了。
当晚,孩子们吃过晚饭后,雀儿说:“今天咱们不学习了。开个家庭会。你们俩各自汇报和检讨你们的学习情况,最后我做总结,点评你们的检讨情况。”
等他们讲了后,雀儿说;“楠楠讲得好 ,小凯讲得不好 ,对自己存在的问题没有认真检讨。比如,有案可查的,你打架和上网吧有八九次,还有没登记的呢,可想你哪有精力放在学习上啊?还有,你不想想,为了你上学,我都拼尽了全力,还要我怎么样啊!一定要改变 ,不改变,还是那句话,就不要上了!” ……
孩子必须上学,这是雀儿必须坚持的。只有不放弃,孩子就有希望,肯定就有好的未来!不上了,只是气话。
这次家庭会后 ,一次是晚上十点半到一中接他,见他衣服上全是土,在路上 问他怎么了!他说:“打架了!”
“和谁打了?
“和街上的‘ 混混’打架!”
“为啥打?”
“这次不是我寻事儿,是他们主动打我的!”
“他们为啥打你,怎么不打我呢?”
“不给你说了,你先入为主,就认定我不对了,所以,总认为我是在打架斗殴!”
“你还见义勇为了!”
“说不准呢!”
回家,雀儿把他的衣服脱了,一看血淋淋的真吓人,伤口流着血。雀儿将平时存在家里的药拿出来,赶紧给他消毒,包扎上。
到了第二天早晨,他起不来了,浑身疼痛,我叫他起来去上学时,他动不了拉! 雀儿准备打电话替他请假时,手机却响了,一看是老师打来的,跟凯说,“你们老师!”
雀儿赶紧接,“喂,田老师啊,什么,你说慢些,啊!我正准备给他请假,电话就到了!什么,你们要来看望!”
一会儿,在田老师的带领下,一大群人涌进了小院,显得小院小了。唐校长也在其中,雀儿只见过两次,不太熟,他陪同一个人 ,这个人是管科教文卫生的副县长。雀儿迎出去,田老师介绍说:“蓝县长、教育局陆局长、唐校长带领有关人员看望凯同学来了!” 雀儿一一握手,说,“大家屋里坐 ,屋里坐!”
蓝县长进到屋内,直接来到火炕前,拉住凯的手说,“凯同学真是好样的,见义勇为,为咱们的同学们树立了榜样,为全县人民树立了榜样!学校党组织要发文给予奖励,号召师生向他学习。学习他面对危险敢于挺身而出的革命精神!” 身后的局长、校长等也都附和着。“对,对,都应该向他学习!”
校长对凯说:“好好休息,这几天落下的课程,”对身边的田老师说;“要补上!有你负责!”
县长他们一行人走后,屋子静下来,雀儿带着难道的笑容从外面走进来,“我儿子,还真的见义勇为,没错!就是应该见义勇为!”
然后凯就在家休养。学校贴出“向见义勇为的模范同学齐凯学习”的横幅。
过了几天,派出所民警还专门到校宣传凯见义勇为的事迹,并赠送“见义勇为好少年”的锦旗 ,颁发了一千元的奖金,县电视台还进行了报道。事情的大致原委,那天小凯和蓝一同学去给美术班买用具 ,碰上了几个街道上的“混混”在流氓滋事,调戏女青年王某,正当女青年的背心被扯下来时,凯见状,急忙赶上前去,“你们干什么,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急忙叫女青年赶快报警,他一个人面对三四个恶人的扑打,终因寡不敌众 ,被打倒在地,这时那个女青年带着执勤民警赶来,才解了之围 。几个“混混”被抓进了派出所。凯从地上爬起来,弹弹身上的土,跟同学到商场购买用具。
蓝一同学回家就跟父亲谈了在街上的事儿,也就有了那天上午看望凯的事儿。
第三天,凯才挣扎着起来,雀儿把他送到了一中。见了蓝一后,说:“谢谢你啊!” 蓝一:“举手之劳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罩在凯身上的光环慢慢地减弱了,又恢复到原样。 一中安排凯所在的美术班去石家庄学画画,雀儿基本每天给带他的吴老师打电话,与吴老师商讨凯的教育问题,吴老师说,“凯根本就不上文化课!”
挺聪明的凯就是不学习文化课,气的吴老师够呛!但是,每月按学校规定,得给凯打钱,后来听说学费他有时也不交,离家远,鞭长莫及。雀儿也不知道凯的钱都干嘛了,她猜,可能是去网吧了! 马上就要高考了,要回一中学习文化课,考大学文化课也少不了的!
“上完大学也是废物!”一次谈起凯的学习,他爸说的,雀儿不置可否。
雀儿一次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凯,她一愣,“凯,你不是在石家庄吗?怎么会出现在易县大街上?” 他说,“我和同学回来了,昨晚住他们家了!” 天啊,这是偷着跑回家!雀儿对孩子说,“那就回家吧!” 回到家,坐下来慢慢跟他讲,“高三最后学期学习任务重,时间紧,你这段-时间管理得-不够好吧!良好的情绪状态对大脑活动有重要的影响。很快就要高考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心境,才能提高学习效率、取得学习成功的重要条件。你们老师跟我谈了几次了,你不注意文化课的学习,这怎么能考上大学呢!中学阶段,是一生中很重要的阶段,是打基础的阶段,一定要抓紧这段时间,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妈,我知道了!”他对雀儿说的话,感到似听,又好像没听!
他在家呆了两天,又返回石家庄学习,雀儿就给吴老师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凯回家的事,又告诉老师凯已经回去了,得管严点,多费心!吴老师说,“他好像加紧学习了!在找文化课的一些资料。”
当年高考,因为,凯因文化课的学习下的功夫不够,结果美术专业的分数没上本科线,文化课也没上本科线,只能上个大专。他这时后悔没有抓住“文化课”,后悔也只能是后悔,不能重来!
雀儿对凯说,“大学主要看专业和技能。大专也是上了个台阶,以后可以顺着这个台阶往上爬,学历就是一个敲门砖,不能放弃!” 雀儿还是坚定支持凯上学。如果大学他还是玩,但也不后悔,因为努力了,以后孩子也不会怪母亲没管他。
要让凯去报专业,他不去,他不好意思去。说随便报个大专就得了,心情不好,想睡觉,知道自己考的不好!
雀儿怕他放弃上学,虽然高中毕业了,还得带领着孩子走进大学校门! 雀儿就代替他去学校报专业。怎么报呢,首先看国家的发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最近这几年,大学生待业很多,都报热门专业,竞争力很强,就算找工作一个大专生怎么能优先录取呢?凯考的分数少,雀儿考虑不能和别的同学学一样的专业,在未来的路上,也不能输在起跑线上。雀和孩子一起学习成长这么多年了,首先自己得有坚定的信念。现在国家第三产业比较发达,工业当前比较薄弱,国家的发展趋势看,信息时代的工业肯定得发现下去。凯很聪明,以后一年比一年大,他慢慢的会懂事的,也就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想赌一把,给他报个工业方面不好学的专业,如果真的学出来了以后在社会上就是一个有用之才。
雀儿跟同学们要了报专业的书看了看,决定给凯报工业设计专业。老师说:“这个专业没人报,一般的学生都不敢报,非常难学,别说凯了。你就给他报个好学的专业,毕业后有个活儿干,有口饭吃就行了,在娶个媳妇就不错了,以后也忒怎么样不了!”
雀儿说,“不行,就给他报工业设计,他很聪明,我相信他能学好!”
老师笑着摇摇头没说话!报专业是三天时间,雀儿连去了三天。 通知书来了,河北美院,工业设计系。雀儿想:“正合我意,因为我就想让他学这个专业。”
雀儿通知了他爸一声,告诉他,“凯考的是大专,没考上本科!”你猜“吃货呆子”说什么,“哎呦,都考上大学了?” 雀儿真无语了,呆呆的停了会儿,挂断了电话!
等凯快开学时,“吃货呆子”回来了,说“别上大专了,研究生都没我挣得多!” 每月一千快,他自我感觉挣钱可多了。他说,“大专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在说学的美术,谁买多少的画儿,买画干嘛用!盖房用钱,买个画儿房子能住吗?上完也是废物!” 他说了好多不沾边的话,雀儿就跟没听见一样。他没钱,孩子学费得自己想办法,自己安排着孩子去上学!雀儿坚信一个理儿,上出学来,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