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惊悚直播2 第一集

江城,汀棠路,一家不知名的面馆在夕阳中照常营业。

“4号桌,4号客人点的煎蛋面好了,送一下。”熟悉温柔的女声从后厨传来。

“来了,来了”我把桌台收拾完毕,桌子下面白起正达拉着脑袋看着我。

白起跟着小凤的这段时间整整胖了一圈,身上的白毛也变得更有光泽了几分。

小店就在我的成人店隔壁,这不有空余的时间,就会来替小凤搭把手。生意不算太好,但养活一人一狗是完全没有问题。

很多时候小凤店里的烧鹅也进了白起的肚子。我是从来不担心它跟着小凤会忍饥挨饿。反而是跟着我这个主人,三天两头吃不上饭。

白起的主人至今未和我取得联系,我也乐得如此。我们这样过命的交情,真到了那一天,我也一定是一万个不愿意。

自从京海回到江城,还有一摊子的事情没有处理。只能在直播的间隙,一件件完成。

英子至今都还没有醒来,这个小女孩为了救我在梦中受伤,我必须想办法治好她。

从陈九歌那里搜到的道典秘籍过于晦涩难懂,即便经历多次在深层梦境的直播经历,也依旧无法参悟。

从他尸体上搜刮的梦境秘药也只是减缓了英子病情恶化的速度。这已经是我的一块心病。

自从假死脱身,宗门修士一直在小店周围安插有弟子眼线。近期有将近3人左右一直在周边活动。

陈老,当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的时候,我的脸阴沉了下来。现在这个伟大的慈善家依然混迹于上流阶层和宗门修士之中。

这个人必须铲除,我心中狠戾。回到江城直播免不了与双面佛继续缠斗。需要提前布局才能多几分胜算。

脑海中闪一个个念头。“面一会儿坨了不好吃了,”小凤把脆嫩的青菜夹进面碗中。

尴尬地应了一声,从灶台将面端出递到4号桌的人的面前。我拿起抹布擦起了空位的桌子。

看了一眼大屏手机,1月12。今天又是直播的日子。刘瞎子、蛊先生和二狗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的消息。

还是不讲了,等这次直播结束,稳定下来再说。心里这样盘算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汤水洒落的声音。

“这面不错,嘿,好吃!”坐在4号桌的客人含混不清地嘟囔着,面条吸得哧溜响,滚烫的汤汁不断溅到桌面上,甚至有几滴飞到了他油腻的眼镜片上。

白起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耳朵向后贴着头皮,尾巴低垂,不安地在男人周围两米外来回踱步。

它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男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呜。这条长白山守山犬面对凶恶的狼群都不曾退缩,此刻却表现出一种本能的忌惮。

我停下擦桌子的动作,手中的抹布在桌面上划着圈,目光却仔细打量着这个举止怪异的客人。

中年男人头顶稀疏,戴着厚厚的眼镜,镜腿还用白色胶布缠着。面碗里升腾的热气在镜片上凝结成白雾,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大口吃着面。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角滚落,甚至滴进了面汤里,但他仿佛毫无察觉。现在是冬天,他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领口还沾着油渍,吃碗面而已,怎么会流这么多汗?

“您慢点吃,面还多着呢。”我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催动判眼。但仔细扫视男人周身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妖邪之气,这反而让我更加警惕。我放下抹布,假装整理旁边的调料架,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了一步。

这时男人的面已经见底,他直接把碗端起来,把最后一点汤也喝得一滴不剩,然后重重地把空碗往桌上一推,碗底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再来一碗!不行,再来一碗!”他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油渍,这个动作让他花白的胡茬上沾满了油光。

当他抬起头时,厚厚的镜片后面,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我心头一凛。我仔细看去,几条极细的、如同蛛丝般扭曲的黑线,正在他的眼白深处缓缓游动。

那黑线仿佛拥有生命,在他的瞳孔边缘蠕动,带来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邪异感。

“大哥,咱家面这么对您胃口啊?”我故作轻松地搭话,手上继续摆弄着调料瓶,“看您吃得这么急,别噎着了。要不要给您加个荷包蛋?”

男人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瞳孔似乎聚焦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涣散而焦躁:“少废话!面!快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发出急促的嗒嗒声,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

“这就来,这就来。”我朝厨房方向喊道:“小凤,4号桌再加两碗面,多加点浇头!”

同时借着身体的掩护,我悄悄将一缕命鬼的黑发塞进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

布料很薄,几乎能摸到里面一个硬邦邦的方块状物体,像是皮夹。

男人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嗝,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邻桌的客人明显皱起了眉头。

他扭动着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很久没有活动过关节。

“这位老板,天儿这么冷,您这汗出得也太吓人了。”我递过一张纸巾,“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要帮您叫个车?去医院看看。”

男人一把推开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纸巾飘落在地。“多管闲事!”他粗声粗气地说,但眼神却有一瞬间的清明,嘴唇哆嗦着,仿佛想说什么却又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突然,他捂住额头,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头……疼。”

这个动作持续了约莫十秒钟,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浑浊和焦躁,甚至更加狂乱。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响声。

“不吃了!”他嘟囔着,“吃饱了……不吃了……”说着就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

“诶,面都下锅了!”我故作懊恼地喊道,声音提高了些,“您这不是浪费嘛!浇头都给您加了啊!”

但男人仿佛没听见,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出,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的阴影里。

我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缕命鬼黑发传来的微弱感应,那是一种冰冷的、躁动不安的触感。

“小凤,”我转身回到店里,声音恢复了平静,“面煮好了就盛给其他客人吧。这位老板估计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炸酱面从后厨走出来,面上铺着满满的黄瓜丝和胡萝卜丝,还有一个金黄的煎蛋,正是我平时最喜欢的口味。

她把面碗轻轻放在我刚才擦过的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给你的,”她看着我说,眼神里带着担忧,“看你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刚才那位客人……怪吓人的,你没事吧?”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我看白起也很不安。这面我多下了一把,你赶紧吃几口垫垫肚子。”

碗里的面条蒸腾着热气,炸酱的香味混合着醋和蒜末的酸辣气,显得格外温暖真实。我确实饿了。

“谢了。”我坐下,拿起筷子拌了拌面。小凤的手艺一向很好,面条劲道,炸酱咸香适中。

刚吃两口,小凤又递过来一小碟泡菜:“喏,新腌的,爽口。”她靠在柜台边,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显然是想打听刚才的事。

但我只是埋头吃面,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热乎乎的面条下肚,驱散了些许寒意。我快速而不失礼貌地吃完,把碗筷收拾好。

“走了,”我拍拍白起的头,对小凤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推开店门,冬夜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凤正拿着抹布擦拭4号桌。

动作利落,仿佛要将所有不安的痕迹都一并抹去。那碗面带来的暖意还留在胃里,但我知道,真正的寒夜,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她担心我,也知道这平淡的生活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不敢久留的喘息。

朝小凤点了点头,吃了面我带着白起,回到了成人店。

这家店已经名存实亡了,只是我的落脚点。已有数月没有开张做生意。卷帘门上的小广告也贴得密密麻麻。

店内熟悉的暧昧气息包裹上来,我反手锁上门,将“休息中”的牌子挂好。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只剩下货架沉默的轮廓和空气中微尘漂浮。

白起呜咽一声,蹭了蹭我的裤腿,然后趴回它的垫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情绪里的沉重。我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柜台后,坐在那张旧椅子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黑暗中,我摩挲着那部冰冷的大屏手机。1月12日。这个日期像一根刺,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和每次直播面临的压力。

英子苍白安静的脸庞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像一株失去生机的幼苗,躺在永恒的梦境里。可我呢?我回来了,却对她的情况束手无策。

陈九歌那里抢来的道典,就藏在漆木棺中,我拿出来翻过无数次,上面的字句扭曲晦涩,配图诡异难明,看得久了,不仅头晕目眩,甚至有种神魂都要被吸进去的撕裂感。

我经历过那么多次直播,桐桑符的使用方式已是驾轻就熟,配合梦翼蛊整个深层梦境已是来去自如,但想要找到医治英子的方式也是没有头绪。

灰袍主播给的梦境秘药,那点可怜的药水,每次只能滴几滴在英子唇间,也仅仅是能让她的情况不再急速恶化下去,如同杯水车薪。眼看着水晶瓶里的液体一天天减少,绝望感就一天天加重。

我能对付厉鬼,能闯入最深层的噩梦,能与那些邪异的存在周旋搏杀。可面对一个为了救我而受伤昏迷的小女孩,我所有的力气,所有那些看似不凡的经历,都变得苍白无用。

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乱糟糟的,刘瞎子、蛊先生他们的面孔闪过,但随即又被否定。告诉他们又能如何?

刘瞎子面对但这种事,他大概率也没辙,徒增烦恼罢了。至于其他人,更是指望不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紧紧攥住了心脏。

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药水耗尽,看着英子她……

我不敢再想下去。

窗外的城市灯光透过门缝,在店内地板上投下冰冷微弱的光带。离直播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必须在进入下一个生死场之前,强行压下所有纷乱的情绪。

可是,关于救英子这件事,此刻的黑暗中,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迷茫。前路仿佛被浓雾笼罩,看不到任何方向。

神魂,神魂,我不断在脑海中重复这个词语。突然一个念头从我心中一闪而过。

血狐在我的灵台之中沉睡,不就是在修复神魂么。

意念沉入,那片赤色死寂无声。血狐像是彻底睡死了,对我试探没有一点反应。

和它能取得联系的时间少之又少,不是紧要关头基本上联络不上这只老狐狸。

我烦躁地搓了把脸,目光落在柜台角落那本快被翻烂的道典上。陈九歌的东西很是邪门,上次强行参悟差点被反噬。

可英子等不起。灰袍给的药撑不了几天了。要不……再试一次?

就再看一眼。这次不用判眼,不用任何术法,就像普通人看书那样翻阅。

我咬咬牙,伸手抓过那本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道典。封皮粗糙得像人皮,摸得我后颈发凉。

随便掀开一页,上面的鬼画符扭得像蛆虫一般,我眯着眼,耐着性子一个个往下看。

【魂……离……】【……饲以……】【……阴晦……】断断续续的字眼往脑子里钻。突然,几个歪扭的墨点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像是后来添上去的批注,墨色深得发黑,潦草地挤在页脚:

【魂溃可聚,需同源之本】

同源之本?

目前的我对于灵魂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理解。得益于这数亿次的轮回。

当时元辰神煞和我在黄雪的噩梦中对峙,它的要求是以一魂一魄为筹码交付给它从而获得桐桑符的使用权。

缺魂少魄轻则痴傻呆滞、元气大伤。重则无法进入轮回。魂魄受伤,就像纸张被捅了大洞。用温养安神的方式是不可能有用的。

同源之本。。。我敲击手指着漆木棺,元辰神煞的魂体已经被天都雷符灭杀。

但是桐桑符上就是以元辰胸前的皮制成的上乘符箓。只要桐桑符还在,元辰理论上就是不死不灭。

英子没有这样的媒介来安神固魂,载体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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