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截击军车
戚本山听见有人敲门，说声：“进来。”
钟育成推门进去：“戚寨主，我得回去了。”
“怎么了？”
“您忘了么？一个月的期限到了。”
“是吗？时间过得这么快！”戚本山放下水烟斗，示意小钟坐。
小钟坐下说：“弟兄们也训练得差不多了，该讲的军事知识我也对他们讲了，以后只要照着这些法子多练就行了。”
戚本山沉吟一会，说：“我真舍不得你走。说实话，在打枪方面，我不比你们差；在打仗方面，我就不如你和王阿川队长了。冷水寨缺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戚寨主过奖。”小钟被他一赞，有些拘谨起来。
戚本山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钟教官对黄圣姝的印象如何？你们这次分别，真不知何时能再见……不如，让我给你做个媒，怎样？”
在冷水寨这段时间里，小钟与黄圣姝走得很近，戚本山已有所耳闻。
小钟心里正惦念着黄圣姝，经他这么一问，心慌意乱起来，忙说：“时下正是国难当头，男儿当以报效国家为重，儿女私惰，还是等以后再说。黄小姐的确是个好姑娘，若是有缘，日后我和她一定会再相见的。”
这些话，也是钟育成今天来找戚寨主之前想好的，他要借戚寨主之口，给黄圣姝传递他的意思，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当着黄圣姝的面说出这番话。他心里很明白，黄圣姝对他一往情深。
“你这是什么话？黄圣姝不是同样要打小日本的么？”戚本山瞪着小钟，很不理解，“如果你和黄姑娘在这里结婚，我就把冷水寨的第二把交椅让你坐。将来你和黄姑娘一起领着弟兄们打日本鬼，不是很好么？”
如果钟育成能留在冷水寨，他将如虎添翼，“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道理，他戚本山是懂得的。
小钟笑了一下，答道：“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必须回到我们的队伍中去……”
“戚伯伯，不要跟他多说了，让他走！他是怕留在冷水寨当土匪坏了他的名声。”黄圣姝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的不高兴。
小钟和三名养好伤的别动队员就要下山了，他们准备到清浦镇码头乘船到山明城，然后再乘渡轮去大渔岛。敌人查得严，去清浦镇码头就不能带任何武器了。
戚本山担心在几十里的山路上会遇上日本特务，还是先让小钟他们带上防身用的短枪，派人送他们出了冷水寨地界之后，再把枪带回来。
送他们下山的是黄江涛和另三名冷水寨弟兄，黄圣姝默不作声地跟在小钟后面。因为要提防日本特务，他们很少交谈。
就要到公路了，他们已走出冷水寨地界。正在分别之际，忽然传来汽车的马达声。
“日本鬼的汽车！他们把桥修好了。”黄圣姝望着小钟。
“不错，是日军的汽车。”小钟透过树缝，看见了从远处弯道上驶来的军车。
“打掉它！”
小钟说：“车斗上盖着篷布，不知道车上鬼子多不多。”
黄江涛说：“先干掉司机，让车停下来，如果鬼子多，我们就跑回山寨。”
小钟同意。在公路边选好打伏击的地方，让大家隐蔽起来。
汽车马达声越来越近，距离只百米远了，驾驶室里的司机看得清清楚楚。“叭！”小钟打出一枪，司机扑倒在方向盘上，汽车斜冲过来，撞到路边的护坡上。鬼子叫骂着跳下车，总共有十来个。
“消灭他们，打！”小钟命令道。
“叭叭！……”大家齐开火。他们的枪法都是一流的，指指点点，弹无虚发，小钟选的伏击地点又好，十来个鬼子还没弄明白打击他们的人躲在哪里，全送了命。
九个人冲到公路上，谨慎地朝汽车围过去。
令他们意外的是，车斗里还有两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相貌极美，她们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
“是日本女人，算了，饶她们一命。”黄圣姝说。
大家散开打扫战场。
“救救我们……”车上的女人突然说出汉语。
黄圣姝提着手枪走过去，问：“你们是中国人？”
“是的，是的，我们是中国人，你救救我们吧。”
“你们是哪里人？”小钟站在车后往里面看。
“我是山明城里的，她是鹭屿镇的。”
“你们是被日本鬼抓去的？”
那两个女子一个劲地点头。
黄圣姝与小钟对视一眼，对车上的女人说：“愿意跟我们走的话，就下车。”
两人下了车。黄圣姝打量着她们说：“你们才十七八岁吧，日本鬼带你们去清浦镇干什么？”
那两个女子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为什么不说？！”黄圣姝逼问。
其中一个女子轻声说道：“他们带我们去慰问据点里的皇军。”
“什么狗屁皇军！是日本鬼！！”黄圣姝怒喝道。
那女子一惊，连说了几个“是”。
“慰问？怎么慰问？”黄圣姝问。
小钟在部队时就有听说，日军每占领一座城市，都要设慰安所，骗来年轻漂亮的女子供士兵作乐。见黄圣姝听不明白，又不好意思说，闷声呆站一旁。
那女子支支吾吾的轻声说：“嗯……就是做男女之事。”
黄圣姝明白过来，羞得满脸通红。她狠狠瞪着横在公路上鬼子尸体，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畜牲！”
打扫完战场，小钟四人与黄圣姝等人作别，去了清浦镇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