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行业的工作者,学习人工智能方面的知识天经地义。但是作为一个狂热的Cyberpunk❶迷,内心中对人工智能在未来给人类世界会带来那些翻天覆地的影响总是充满着好奇。但是现实归现实,科幻归科幻,虽然凯文·凯利❷在其著名的《失控》一书中否定了在现实科技下,人类的意识可以脱离自身肉体而正常运转的这一假设。使我对《攻壳机动队》中人类在未来可以把自我意识转移到机器上这一梦想的破灭有些遗憾。但毕竟身在21世纪的我们必将见证人工智能时代的飞速发展,所以在此时此刻来聊聊人工智能,也是一件逢时又有趣的话题。
最近看完了郝景芳❸的科幻小说《人之彼岸》,在书中郝景芳描述了在未来人工智能和人类在各个方面的相互关系,有像《黑客帝国》中那样有一个强大无比的人工智能控制着全世界人类的思想,有像《黑镜》中那样人类利用人工智能做着很多超出人性伦理的事,有像《西部世界》中那样讨论人工智能觉醒的问题。虽然是科幻,但现在这么多关于人工智能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似乎都在探讨人工智能未来是否会威胁到人类自己的生存?甚至会不会像《终结者》电影中那样消灭人类或奴役人类呢?
我想未来的一个吸引人之处,就是他的不可预知性,站在山脚下侃侃而谈着山顶上的风景,总是那么的以偏概全。因此我就聊聊此时此刻人工智能这座山上所能看到的风景。
2016年3月,我想最轰动世界的一个事件就是,人工智能AlphaGo(阿尔法狗)以4比1的总比分战胜了围棋世界冠军、职业九段棋手李世石。2017年5月,它又以3比0的总比分战胜了排名世界第一的世界围棋冠军柯洁。当时铺天盖地的新闻惊叹于人工智能的强大,又担心于人工智能对人类的威胁。但是我一直认为,AlphaGo和李世石的较量从物理级别上来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当AlphaGo通过强大芯片支持下的计算能力和深度学习原理掌握了数量级的围棋数据后,它可以通过这些数据,轻松的判断出下一步如何下是最优的。也就是说有一个拥有着世界上所有围棋经验的高手,能随时高速的调出脑中的围棋经验来和对方下棋,作为人类要做到这一步是很难想象的。而从生理级别上来说,那更是无可比性,AlphaGo在工作中可能唯一要担心的事是会不会突然断电,它根本没有情绪和生理上的困扰。而作为凡身的李世石,总会被情绪和生理所影响,可能会因为上一步棋没下好而懊悔,下久了会累,会因为压力太大而睡眠不足,人总会因为情绪产生分心,而情绪的一大特点就是容易出错,很多时候在不必要的场合下,也会有激烈情绪,以至影响人的思考过程,而机器不会。所以在未来十几年内,人工智能会顺理成章的替代掉那些标准化,重复性的工作,毕竟它们的确是做这些工作的最佳选择。
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虽然AlphaGo赢得了胜利,但这些只是程序运行的结果,对AlphaGo而言,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开发者不注释,它根本连自己在下围棋都不知道。它只是在根据计算条件不停的输入输出罢了,更加无法体会到这场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和成就感。而人类天生就拥有了喜怒哀乐的能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本能的知道饿了要哭,身体感觉不舒服了要哭,因为在人类几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刚出生不哭的婴儿是存活不下来的。人类彼此之间通过情感连接的纽带,维系着人类的生存进步和文明演化。所以,人工智能可以在某些单一领域完胜人类,但是它无法理解这件事背后所存在的多元化含义。而人类大脑对世界的综合认知有多强大呢?我们知道要让人工智能通过深度学习去识别什么是猫,要给它输入上千张、上万张不同猫的图片作为基础数据。而人类,只要看过几张猫的图片,见过几次猫,即使下次看到的不是一样的猫,也能触类旁通的识别出这是猫那个不是猫了,这种对不存在事物的想象,人工智能远远不如人类。但你可能会反驳,现在的人工智能不是也会创做音乐和画画这些有想象力的工作了吗?但其实这是一种“伪创造力”,它们只是随机制作或统计模仿,这不是有意义的创造,因为它们不懂它们为什么要创造。简单来说,这些作品不是通过感性和灵感而产生的。因此,一个有趣的结论就是,人工智能相对人类而已最大的优点是不会犯错,而最大的缺点也是不会犯错。
人类和人工智能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情感,人类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学习方式:依恋学习。“人工智能之父” 马文•明斯基❹在其的作品《情感依恋》中提到:依恋学习是人类学习过程最奇妙的一点,它非常不同寻常,看似不合理,但仔细想来却非常合理。依恋学习最主要的特征是:学习的过程跟随情感依恋。举例来说,一个小孩某天在电视上看到NBA球星科比打篮球,于是这个小孩被科比的球技所影响,励志也要成为一名篮球运动员,而开始为了这个目标而刻苦学习打篮球的人生历程。这种被偶像影响自己行为的经历我想每个人都体验过。因此,人工智能可以做各种数据分析工作,但它无法懂得体察他人的情感和内心。
人类发明了飞机,所以可以去到更远的地方。人类发明了互联网,所以可以突破地理的限制和所有人沟通。那么,当人类发明的人工智能这个强大的辅助工具后,也许人类可以将自己的未来翻到下一页更加宏伟的篇章。但其很难超越人类的全域认知和想象力。毕竟,人类历史上几乎所有永存不朽的文化和发明都是情感和创造的产物,达· 芬奇的蒙拉丽莎、莎士比亚的小说、贝多芬的音乐、迪士尼的动画等等。
即使把脑洞无限放大,在遥远的未来,人工智能真的变成可以威胁人类生存的超级智能,开始像《终结者》电影中那样开始猎杀人类,那么到那时团结在一起反抗它们的人类,又会激发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智慧和行为呢?这岂不也是一件让人值得思考和有趣的事吗?
(本文章中图片取自于网络,文字内容为原创。)
❶ Cyberpunk,这是一个用来描述自上个世纪80年代起开始发展的一种科幻写作流派的专用名词。Cyberpunk文学的焦点就在这些追求纯粹个人自由的人,而其世界观往往是含糊的,很少存在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或者“好人”。
❷ 凯文·凯利(Kevin Kelly,1952年4月27日~,人们昵称他为 KK),他影响了苹果公司的史蒂夫·乔布斯、《连线》杂志的总编克里斯·安德森、《黑客帝国》的导演沃卓斯基兄弟、《少数派报告》的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他参与创办了《连线》杂志、发起第一届黑客大会、创作《失 控》。凯文·凯利被看作是“网络文化”(Cyberculture)的发言人和观察者,也有人称之为“游侠”(maverick)。
❸ 郝景芳,1984年生,小说作家,经济研究员。2002年进入清华大学物理系学习,2013年获得清华经济学博士学位。2016年8月,第74届世界科幻大会,凭短篇小说《北京折叠》获得第74届雨果奖最佳中短篇小说奖。曾出版长篇小说《流浪苍穹》《生于一九八四》,短篇小说集《去远方》《孤独深处》,文化散文集《时光里的欧洲》。创立儿童通识教育项目“童行计划”。
❹ 马文•明斯基,人工智能领域的先驱之一,是首批机械人手臂、世界上第一个神经网络模拟器Snare、世界上最早能够模拟人类活动的机器人Robot C的创建者。同时,他还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MIT人工智能实验室的联合创始人,以及虚拟现实(VR)的最早倡导者。作为一位伟大的人工智能科学家,明斯基获奖无数:他是人工智能领域首位图灵奖获得者、MIT 1989年Killian奖获得者,并于1990年获得日本政府所设立的“日本奖”。此外,明斯基还是日本东芝公司媒体艺术和科学领域的教授,美国科学院和美国工程院院士,曾出任美国人工智能学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