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张一曼的姑娘
看完《驴得水》,我只记得一个场景,张一曼在剥蒜,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嘴巴里轻轻哼着歌,脸上还有淡淡的微笑,眼睛温柔而有情。裴魁山走过来,坐在她身旁,眼睛里只有她,满满的柔情。一曼把蒜皮撒向天空,说,下雪啦。她的笑声纯真浪漫。他说,我喜欢你。她说,你觉得我是那种能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吗?
她不是。她向往自由,不会为了某个男人而停留。当然,也没有那个男人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停留。
一个能把蒜皮当雪花的姑娘,一定是个浪漫简单的姑娘。那个会捧束花坐在教堂后面枪声响起也没有吓跑自己的花被碰掉也不怕危险去捡起花的姑娘,总是善良的。
一曼从没主动伤害过别人,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那次为了让铜匠离开,迫不得已说的伤人的话了。可从影片后半段开始,就一直受到别人的伤害,不管是来自裴魁山,还是铜匠,还是别人。裴魁山,因为得不到,大骂她婊子。铜匠因为她的那句牲口,而要校长剪掉她心爱的头发。校长呢,其实也有,他在铜匠和她之间选了铜匠。周铁男在经历了打偏的子弹后就怂了,之前重情重义的汉子看到好友被强奸也最终选择默声。
有人爱而不得,就开始毁灭。裴魁山的报复,一口一口的“婊子”,其实只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他无法满足她,也得不到她。当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肆意潇洒时,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得不到她的原因,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承认这样的原因。所以,他开始看重钱财,沦为权力的走狗。他骂一曼有多狠,恰恰就说明,他的内心有多弱。
口口声声说要为农村教育做贡献的校长,在做什么呢?在想尽办法套空饷,以至于后来无法承担后果,只能求助一曼。套来的空饷做什么了呢?有服装费,运动器械费,还有眼睛修理费,有用到所谓的农村教育上来吗?没有啊!这些人振振有词的说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其实一直都在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来骗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用个假人名来骗经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让铜匠假装驴得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让一曼去睡服铜匠,……呵,都是借口,还以为自己很高尚。
周铁男,一个铁汉子,因为一枚打偏的子弹,显露出自己内心的怯。他也因此成为了权力下的走狗,甚至要求自己心爱的姑娘去假装别人的妻子,他说佳佳不懂事,他自己以为的懂事又是什么呢?是心甘情愿被权力驱使,是为了不再有第二枚子弹飞过来。一个耿直重情的汉子,屡次跟特派员怼上的汉子,就此变成了一个怕死的走狗。
一曼最后死了,明明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有危险,她却选择了死亡,那个爱采花,爱裁衣,爱跳舞,爱唱歌的姑娘,愿从此以后你去的地方,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