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家人和亲戚朋友的厚望,在我妈和打大包(承包医院科室业务,主治不入流疾病的职业)的表哥的陪同下我去学校报到。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家里不同意,我自己心里有点虚,此前从未一个人出过远门,所以就没坚持一个人去学校。定火车票的时间有点晚,学生有坐票,成人只有站票。南昌到大连没有直达车,得道北京转车,而且那个年代还不能预定换乘票,得到中转站更换。从南昌到北京要十八个小时,我妈脚都坐的水肿了。到了北京没有当天换乘票,我们只能在北京住宿一晚第二天晚上再转车到大连。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到天子脚下的北京。那天在火车站旁边的小餐馆吃饭,吃的啥不记得,只对那碗免费汤印象极深。我们江西人的口味比较重,而那天的汤居然几乎没放盐,我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口里要淡出个鸟来。晚上住在北京西站的招待所,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惊呆了。几十个大老爷们光着一起洗,让我这从南方来的小伙子实在接受不了。我表哥倒是毫无违和感,洗的很舒畅,顺带还嘲笑了我一把。第二天晚上我们终于坐上去大连的火车,因为在北京耽误一天,入学比规定的时间晚,火车站迎新的学长已经撤了。我们只好根据学校入学通知书附带的公交线路自行前往学校。
同学们已经开始军训了,我们在宿舍外边等着室友上午军训结束回来开门。我们出去吃完午饭,同学们才军训结束被统一带回宿舍。刚进门,我表哥喊了其中一个室友X坤一声大哥,把坤吓呆了。坤的确长得成熟点,我表哥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就用了"大哥"这个江湖称谓。更搞笑的是坤以为我表哥是我爸呢。我妈和表哥吃过午饭就准备动身回去,我送他们到宿舍楼下,我妈头也没回就走了。当时我的眼泪都出来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不在自己的地盘,觉得很不适应。我还有点怨恨我妈怎么那么狠心,不多呆几天陪我,走的时候头都不回。后来才知道是我妈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眼泪。我表哥临走的时候看到我的皮带有点寒碜,把他的老人头皮带送给了我。
就这样我开始了大学的生活。我们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军训要求及其严格。下午我们学习叠被子,把被子摊在地上,拿马扎使劲的擀,擀的薄才能叠出豆腐角。有几个学长来寝室做示范,来男生寝室是他们迫不得已,他们最想去的学妹寝室擀被子,方便乘机搭讪。不记得是隔壁宿舍哪个同学的妈妈当时还在学校,也过来帮忙擀被子,因为夏天穿的少,擀被子时不忍直视,辣眼睛。于是我换到阳台的门那边,因为前一天晚上坐了一宿的火车,擀被子擀的就靠在阳台的门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被子已经被好心的同学们给叠好了,之后将近一个月军训被子就没敢打开过。因为叠被子要考核记A分,我们晚上睡觉把被子放进柜子,盖薄毯子,白天收毯子把被子放回床上。
第二天军训早上集合,猛爷当时是中队长,很有威严。我刚开始不认识他的时候,真以为他是部队来的教官。后来大二时管信,电商和计科专业分入不同的学院,猛爷堕落了,坤就当上了管信电商的中队长。军训那会坤已经是管信的支队长。我正步踢成棒子腿,还在列队中和同学嬉闹。坤可能是觉得我们一个宿舍,所以惩罚我当杀鸡给猴看。我觉得受到了侮辱,我这"曝脾气"差点要打他。可能因为不在自己的地盘,又都是斯文人,最后忍住了。后来坤让我入列的时候我还任性的站着不动,他说了一些我现在已不大记得的话,只是感觉大家虽然年龄差不多,的确他比我要更加成熟些。因为棒子腿没有进汇演方队,后半段军训就是打酱油了。为纪念9.18事变,每年那天学校都会组织新生军训拉链。晚上10点从学校正门出发,徒步到旅顺然后折回,前程35公里左右。当时因为没进表演方队,所以在拉链时为一洗前耻,报名进了尖刀班(拉链先头部队)。军训的周末会踢球,认识了一班X庆同学,人称庆叔。他的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好B都让狗操了。我们一起进了尖刀班,晚上走到凌晨两点的时候困的不行,我俩就肩搂肩撑成三角形相互依靠睡觉。直到庆叔室友X嵩同学,外号老二,路边撒尿掉沟里把我俩笑醒。
拉链回到学校,很多来自城市的同学都累趴了,因为穿解放鞋脚磨出很多血泡,早上到寝室床都爬不上去,躺地上就睡了。我这从小就练过,身体基本没啥反应,除了困。拉链结束就要开始方队汇演,当时航海,轮机专业的方队还是很震撼的。汇演结束之后,我们就开始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