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攸宁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说秘密的人一脸欣喜,附在听秘密的人耳边,喃喃道着些什么。一语话毕,说秘密的人嗤笑一声,见到听秘密的人嘴角也勾起了些许弧度,原本眼睛里掩藏着的担忧与惊慌也殆尽了,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不要外传”。
说秘密的人带着愈深的笑意离开了,只是从头到尾他都忽略了听秘密的人在他附耳过来的那一刻紧紧蹙起的眉,以及最后那僵硬的动作和不达眼底的笑意。听秘密的呆滞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只是好似这“秘密”使他压抑万分。
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最后他们两个成为了唯一的知情者,可能最后这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这样的故事是不是曾经也是你日记里的一段呢?也许说秘密的人就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的同学,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你。也行那秘密是某个人的糗状,也许是一段不堪的过往,也许是不曾被投放于阳光下的不为人知的情感。这些秘密本身都没有错,有错的只是我们这些传播秘密的人而已。
很多事情,我们无从下手;很多人,我们不敢面对;很多情感,我们耻于承认。迷茫、怯懦如幕布挡住了舞台的光亮,黑暗死死扼住你的咽喉,你挣扎,你手忙脚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冰冷中颤抖,想抓住救命的那根稻草。你终于忍不住告诉你的朋友,感觉胸口的浊气慢慢消散逸出。只是你想过吗,你的朋友是否想得知这样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又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改变?
不是想挑拨朋友间的关系,只是想阐述我们忽略的一个事实。我们总是会将自己承受不了的痛倾诉给其他人,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这不是自私,天性使然。作为一个朋友,我们愿意接受朋友倾诉的苦痛,尽管我们不喜欢这些痛苦。
不喜欢的理由很多,但是不喜欢并不代表着消失。这世间万物,存在即是有理,并不会因我们的喜恶繁盛或者泯灭,多么无奈又无助的事实。
我们不想知道地球终有老去陨灭的一天;我们不想知道蓊郁的树木,在飒飒西风里,凋零散落,只剩枝桠的光秃模样;我们不想知道,山清水秀的美景中,潜伏着地震、泥石流的阴影;我们不想知道社会的某一角落里,虐待孩童,侮辱人格的负能量;我们不想知道某一天生命终结,你的亲人会离你而去,朋友会四散天涯;我们不想知道……
我们想留在清风拂面的春天,想歇在蝉鸣阵阵的夏日,想欣赏银装素裹的雪景;我们想踏青山,游绿水,优哉游哉;我们想陪伴父母,不相离弃;我们想一劳永逸,一世无忧;我们想……
很可惜现在并不是头脑风暴的时刻,我明白你想要的有多美好安逸,趋利避害本就是所有生物的本性。每个经历过黑夜的人愈加渴望破晓,每只作茧的蝴蝶都做着一个关于春天的梦,每位征战沙场的兵士更加盼望着荷锄在田的平凡日子,似乎正是因为苦难,我们才如此渴盼美好。
成长告诉我们最多的哪是我们想知道的,细细回想,一件件一桩桩,多少不是我们想知道呢!可是我们也是感谢这些的不是嘛,它将所有的难题抛给你,却又不允许你逃避。时光它抛给你一根救命稻草,却又不让你轻易抓住。回旋湍急的河流里,你挣扎着抓住了,这叫做成长;你放弃了,逃避了,可悲的变成了恐惧的奴仆,在生活里迷失。
闭了眼,那些不想知道的事,不想认识的人,不想懂得的道理,后来都最深刻地镌刻在了记忆里,无法磨灭。地狱的夹缝里是天堂,黑暗的前路有光明,穿过细雨缠绵的梅雨时节,更能体味烟雨江南的韵味。
还记得开篇的故事吗。后来说秘密的人和听秘密的人都长大了。他们游荡四方,说秘密的人不再轻易诉说,听秘密的人在他人说秘密的时候不再蹙眉,只是一笑置之,尽管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