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sick
I knew it
上面那句话是我在大一的时候写下的。但那并不是只代表着大一那一年的心理状态,往回看去,在高中,初中时期,我就一直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中。怎么说呢,在大二之前,我一直因为自己的过于情绪化而长期处于一种自我厌弃的状态中。那时的我也很自卑,而且是内敛的自卑,外在表现是极度的维护自己的尊严,显得似乎很自信。如果我跟以前就认识我的人说,其实我一直都很自卑,很讨厌自己,大概没有人相信吧,毕竟我在朋友中一直都是个十分开朗的人,然而其实每次当我远离别人,让自己与自己独处时,我总是厌恶自己。
我怎么又伤心了。我怎么又在嫉妒别人。我怎么又在觉得自己委屈。我怎么又在任性了。
因为长期的自卑,在面对别人的优秀,或者是别人的幸福时,我总是会生出丑陋的嫉妒。不仅如此,在与朋友的相处上,我总是极度渴望证实自己的重要性,对于自己的期待无法被回应的时候,总是无比的伤心与在意。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心理疾病的,毕竟我过的很不开心,而且是无法控制,没有正当理由的有些病态的不开心。
出于这个原因,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在本科选专业的时候,我选了心理学。这也就开始了我与自己的和解之路。
在大二时,当我在学习社会心理学时第一次接触到了attachment theory(依恋理论)以及与父母小时的attachment对人长大后在亲密关系上表现的影响时,那一瞬间我眼泪突然就出来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忽然找到了一个解答。当然,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仅仅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知道了一个原因,本身就解决了一大部分的问题。
当我在self-esteem(自尊)以及自我这个方向学习到的知识增加时,我逐渐明白,原来我自己所面临的一些心理困境其实是十分普遍的,事实上除了我,还有很多很多人就有着对现实的自我而感到不满意,人数众多到已经能够建立一个理论去描述这种现象。
于是我的一些心理‘问题’便在我的认知中,从‘问题’变成了一种‘现象’。
认知上对自己问题的合理化,很大程度上的化解了我对自己的厌恶。最起码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再将自己当做一个病人去看待,而是一个有着烦恼的普通人。
意识到问题的本质到正视自己的不足,合理化自己的负面情绪,到这一步,我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和解。
接下来,如何改变自己总是自卑,过于看重别人的想法,过于将自己的情绪依赖在别人的回应上这种思维模式,却是要多谢在哲学上的学习。
哲学与心理早年本来就不分家,那时我们专业中也有很多人会去上一些哲学课,也会在我们的专业课上看见一些哲学专业的学生。而我本身也一直对哲学很感兴趣,一开始因为语言问题,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能够去学习哲学,后来在我一个朋友的鼓励下,在大二的下学期选了两节哲学课。哲学课是我在本科期间学过获益最大的课,哲学的学习对我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开始了与自己更激烈的辩论,并且改变了很多以前所形成的对世界的认知方法。其中斯多葛学派对于理性看待生命的推崇以及Nagel在“the Absurd"中对于将自己情绪的掌控权交给这个不一定真实的外界,以及没有那么重要的事物上的荒谬性的探讨,都让我改变了对生活的一些态度。其实很多事情真的不用那么严肃的去看待,比如说,别人对自己的意见。
豁然开朗,大概是描述我那时心境最贴切的词语。
从那个时候,一直困住自己的桎梏终于开始松脱了。
虽然到现在,依然会有许多负面情绪,但是却能在负面情绪出现的时候,马上意识到它,并且下意识的去进行调节,也学会了去更爱自己。
希望与自己有矛盾的人,也能顺利的与自己和解,拥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