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殷素素:十年冰火岛,原只一场梦

1

在金庸小说中,似乎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定律,善良侠义的男生总会配上邪恶狠毒的女生,出身名门的男主总会和来自邪门歪道的女主走在一起。这样的组合就有令狐冲和任盈盈、张无忌和赵敏,当然还包括今天的主角:张翠山和殷素素。

两人初次相遇,殷素素一身男装,宛若一位翩翩君子。而当她以女装出场时,就像射雕里的黄蓉一样,直面的都是自己倾慕的敦厚君子。然而不同的时,黄蓉一出场是让人眼前一亮,心头一热,而殷素素则是眼前一亮,心头一惊。黄蓉出场前为郭靖做了一件小“坏事”,将黄河死鬼吊在了树林上为郭靖出口气,而殷素素却在出场前做了件大坏事,杀了龙门镖局七十二口人,并成功嫁祸给张翠山。两种坏事的截然不同,似乎在冥冥之中预示了两人最终的结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张翠山对殷素素开始产生感情。也许是钱塘江上的一见倾心,也许是王盘山上的群雄聚会,也许是与狮王谢逊的泛舟北上。张翠山对殷素素的确是有真挚感情的,不知道这种感情基于殷素素的美貌还是殷内心深处的美,还是殷本身对其的爱慕。也许这是各种因素交织,共同引起的吧,但谢逊将其二人一齐挟持到冰火岛的海上,才是促成这段姻缘的最后稻草。

善良侠义的男生总会配上邪恶狠毒的女生。

2

在这段姻缘之前,摆在张翠山和殷素素二人面前有着种种阻挠,张翠山出身名门为人正直侠义,殷素素来自魔教出手狠毒杀人不眨眼。除了龙门镖局的七十二口人命外,师兄俞岱岩的重伤也是隐藏在张殷二人的达摩克斯之剑。也正是这样的利剑最终酿成了二人悲惨结局。

在这段姻缘成就之前,张翠山也曾经尝试改变劝导殷素素放下屠刀,然而改变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容易吗?“你要教训我么?我活了一十九岁,倒从来没听人教训过呢。”面对霸道强势的殷小姐,张五侠只好表示“倘若你没好下场,我也跟你一起没好下场。”没想到一语成谶。

似乎任何一段美好的爱情都需要一场大风暴作为催化剂,这两个人的姻缘算是一场大风成就的,《飘》里的战火硝烟成就了白瑞德和斯嘉丽。老天爷为了成全张翠山与殷素素这一对,阵仗也不小,海底地震引发海啸,还惹起了一场惊天大风暴,天崩地裂狂涛巨浪之中,两个人突然觉得再也没有了什么正邪之分、男女之防,只想死在一起就好。天公作美,两人竟然没有死,那么就“活在一起”吧。

如果没有那次海上大风暴,张翠山和殷素素会最终走向哪一步呢?一位武当张五侠,一个天鹰教的妖女。在一步步追查下去,张翠山一定还会知道三师兄俞岱岩受伤的前因后果,而他的受伤一定是二人无法踏过的槛。而故事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如果,冰火岛的十年成就了二人的姻缘,也造就了两人的爱情结晶。

3

十年的冰火岛生活,存在着太多美好和不真实感,他们像所有踏入荒岛的先驱者一样,烧陶作碗,堆土为灶,打猎捕鱼,弄儿为乐。他们暂时抛弃了旧日的荣光,注意这只是暂时。在金庸的武侠世界中,有着很多小隐隐于林的侠客,而他们都无一例外地与外面的江湖了却所有爱恨情仇,挥刀剑断盟约,彻彻底底地来到山林或者荒岛中。而张翠山和殷素素却不一样,外面有太多人在寻找他们,一旦他们踏入中土,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无穷尽的逼问与仇杀。

冰火岛上的十年也许是殷素素一辈子最快乐的十年,她可以和她的五哥长厢厮守,无忧无虑,而她的五哥也可以暂时忘却她给他带来的伤害与仇怨。他们在冰火岛上协同幼小的张无忌以及良心未泯的谢逊一同度过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没有仇杀,没有纠葛,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他们如果在这样的岛上白头到老也许就没有今后的是是非非,但无忌需要成长,他需要回到中土过正常人的生活,一切逃避的过去终需直面。

十年的冰火岛生活最终还是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他们终而回到了中土,毫无疑问地受到了各路人士的逼问。他们知道对方是为了屠龙刀而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绝不会因此吐露屠龙刀和谢逊的下落。

他们夫妇俩最终都自杀身亡了,而值得深思的是,直接导致张翠山自杀的并不是江湖的逼问还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愧疚,师哥俞岱岩受伤的愧疚,因为直到此时,张翠山才知道直接倒是师哥重伤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

4

“你……你骗得我好苦。”殷素素则把剑递给他,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怜爱,情深义重,我今日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全你武当七侠之义。”说这句话的时候,殷素素看似是很平静的,但是她的内心一定是无尽的愁怨。她与张翠山一起生活了十年,十年中她得到了张翠山十分真挚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在面对同门之谊时,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张翠山的自杀也许就是在对师兄的愧疚和在对妻子的仇怨两种情绪的催动下交织而生的,他想通过一死了却这所有的恩怨。殊不知,他死后,殷素素也绝不独活。她在死前还狠狠戏弄了少林高僧,还将自己一生的教训告诉了儿子:“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随后拔刀自尽,竟无任何痛苦。临死前的殷素素应该也是幸福的,十年冰火岛的时光就像一场梦带走了她最美好的记忆也最终带走了她自己。

在金庸的笔下,女孩子在面对感情时都会比男孩子勇敢的多,无论是古灵精怪的黄蓉还是冷若冰霜的小龙女甚至是腼腆害羞的任盈盈以及情深义重的程灵素。她们在面对感情时往往会比男主更加勇敢和主动。就算是面对刀山火海也是一往无前一般,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以一句“不悔”了却此事。

情不知所起,她爱上了他,与他到过天之涯海之角,最后与他同赴黄泉,也许她是无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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