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鼠
小时候的回忆,天都是灰蒙蒙的,家乡的屋瓦人物在我的回忆视野里,一直是灰色,最初的回忆应该是从布老鼠开始。年幼的我对金钱毫无概念,也并不可能理解大人们说的每一句话或者,每一个不愉悦的表情。
奶奶有一块正方形手绢,布料很薄很软,边缘有收边处理,也有条纹图案,灰色。回忆是我和奶奶在围龙屋里的“猪猪婶婶”家,大人们聊天,奶奶给我用手绢给我叠了个老鼠玩。一到手,我就拆散了,奶奶继续给我叠,只记得,最后的一个步骤是老鼠的耳朵,由两个布料边角交替打结,形成老鼠耳朵。
纸船
纸船,大伙儿共同的回忆吧,原始材料是旧报纸,奶奶叠的手法我慢慢学会自己叠,然后放下水。但小时候发现纸船放下水就浸湿变形了,这是另童年的我不大愉快的事情。长大后,我嗑瓜子的时候,会叠一个童年款纸船,来放瓜子壳。
细竹条/细木条
家乡在梅州,梅州片片竹林,随地都可见掉落的竹壳,竹条,放学路上经过竹林便会拾起竹条,长约一米半的,去搅合家里边角位置的蜘蛛网,或者苗圃田园的蜘蛛网,在鞭子一头搅和成一小团,去“抓”蜻蜓。蜘蛛网的粘度,可以粘住蜻蜓的翅膀。
果冻小杯子
小时候是留守儿童,爸妈在外工作,定时会让家里亲戚回程携带城里的零食,最忘不了的就是小果冻了。小时候的果冻我特别有印象,周掌心拖住半圆的杯子,拿出来,叔叔说是我妈妈给我们买的,我惊喜,又舍不得吃,吃了就失去了一颗妈妈给的零食了。拿出来第一时间并非马上吃,会举起来,对着屋檐下的阳光,放到眼睛前,细看果冻体,漂亮极了,仿佛里面的水果们顿时有了生命力,那样强烈吸引人。小时候的小物品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有妈妈的爱,异常珍惜。
吃完果冻,果冻杯子不舍得扔,留起来做手工或者过家家做玩具碗用。比较难忘的是,杯子会用铁钉钻两个对立的洞眼,找个小木棍插进去,然后去田园旁的小西沟里,趴地上俯身捕捉蝌蚪和小鱼,哪怕是螃蟹宝宝。
青蛙
儿时分不清蛤蟆和青蛙,我都统一称呼为“青蛙”,家乡的青蛙长得粗狂,盛夏时节前经常遇到他们在光临我家屋子墙角,儿时的我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气,农村太多好玩的新鲜事儿了。吃饭的时候发现一青蛙,我就从餐椅上蹦下来,徒手抓青蛙,放进自己衣服袋里,扣好扣子,生怕它走了。饭餐完毕就拿出来玩,青蛙最大的好吃就是身子冰凉凉的,握在手心可舒服了,而且软软的身子骨,也不反抗不表达,我总觉得它也喜欢我,大夏天,给自己降降温,挺好。玩腻了,就放他下地离开。大自然的生物,向来都是神奇而又美好。
奶奶养育的小鸡
老家厨房后有个小农间,围龙屋里通往的过道——上往围龙屋内里家户,下往下家,在之后是出围龙屋了。这地儿用于放农具杂货已经鸡笼、鸭笼的地儿,我家是围龙屋里的边缘位置,算是末端。
说正事儿,农村每家每户都有养禽类的习惯,奶奶在我记忆中,是一直养鸡的。我有黑暗的回忆——家里的母鸡追着我跑还啄我,我是哭着跑的,原因我不知道。但奶奶说,是我徒手玩小鸡把它们弄死了,小时候力气大,我一抓就是抓脖子,但我对小鸡的死亡没有记忆了,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母鸡啄我的疼痛——人生也许也是这样吧,自己无法捕捉到自己对别人的伤害,但又接受不了自己的错误所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