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那楼,那人。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梦到了初中学校的大榕树,还有傍边的小阁楼。

那树,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树根零星的露出地面,盘踞在草地上。树茎在地面就分成两半,几个孩子都抱不住。树枝互相交叉,遮住操场的角落。树叶郁郁葱葱的挂在上面。

从立春开始。绵绵的小雨下,树枝上悄无声息的抽出了新芽。一点点,一片片。每天清晨,和着小鸟的闹铃声,让整个学校都热闹起来了。

从温和到刺眼,翠绿到深绿。树荫笼罩了半个操场,站在阁楼的窗户边,伸手就能摸到树叶。阳光稀疏的透下来,知了在不停的撩动着人的心弦。

立秋过后,风的温度越来越低,树叶也越来越少,越来越黄。从几片落叶,到只有几片孤零零的随风飘荡。学生们要用几个箩筐,跑几次垃圾堆,才能把它清扫干净。

湖南的冬天。没有雪,只有夹着雨的寒风,冰冷刺骨。整棵树,光秃秃的,一眼望去,十几个鸟窝掩藏在树枝上,满是沧桑。到来年,又是一片繁忙、热闹,充满生机的景象。

那楼,也是一把年纪了。我的父亲、爷爷,也在那里读过书,我的公公(爷爷的父亲,家乡话)在哪里教书,小时的我也在那里读书。其他楼都已翻新,只有它孤独的蜗居在那一角地方,与那树相伴。

总共才两层。一楼是学生们的宿舍,二楼放着一些“古董”、杂物。踩着楼梯上去,吱呀吱呀直作响。楼梯的扶手,遍体鳞伤 ,大大小小的虫眼,让人心塞。

推开教室门,一入眼的是一副骨架,吓死个人。角落里散着一些老旧的教科书,那上面布满灰尘。架子上,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的落在那里。

我和两个同学住在教室傍边的小阁楼里,阁楼里的地板,好像是用年龄不大的树锯成两半,铺在地上,凹凸不平。老式的电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着发黑的桌子上。每到下雨天,楼里就可以养鱼了。

我们负责播放早操和收音。每天下午6点,都能从学校的广播里,听到“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6点或者欢迎收听中央广播电台音乐之声”。那些声音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们一点点的长大。

又到了一年春天。吹了好绵好绵的风 ,下了好久好久的雨,树枝总是不抽芽,我们才觉得不对劲。老师带了专家,撒了药水 ,也无济于事。 那树老了,它在用它的生命送我们离开。

前几年。去学校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种了另一棵树苗了,新的教学楼也建起来了。教我的老师也因为各种原因调走了。好像那树、那楼、那人,就没有存在过。

那些老旧的景象,像一张张照片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仿佛还可以闻着树味。

我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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