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雨綫 时间/ 2016年12月26日
昨天在《零记忆之我的外婆》里说到了外婆，说外婆时，就想到了老祖母，本打算就让记忆尘埃落定，随风而去，今天，停下来时，却总不断浮现出老祖母的影子……
老祖母，是妈妈的奶奶，是我们老家村子里高寿的老人，离开我们那年，她92岁，我的记忆里，她总是爱笑。
从小到大，和老祖母感情好，不仅是因为她慈善又爱笑，更是在外婆离世后，常常被老祖母带着玩，她对我好，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深厚感情。
如今，我的空间相册里，仅有一张模模糊糊的，和祖母相关的照片。那该是，我刚上高一时的暑假，和妹妹第一次出远门，去杭州跟爸妈过暑假，买了一款Nokia的滑盖手机，那时，大概是07年，那手机也算潮流，手机像素也勉强过得去。过完暑假，回家后，按照惯例（每逢节假日就去看望她），和妹妹去看祖母，拍下了这张照片，能留存下来，还得益于我那怀旧的性格。照片里的妹妹，如今高三，那时，她还是个小小孩儿，舅舅家的表弟如今高一，那时，也还只是个刚换牙的小娃娃。
不知怎的，以前和祖母相处的具体的点点滴滴，却像照片般愈发模模糊糊了。和外婆比起来，似乎外婆更清晰，老祖母倒显得模糊不清！
关于老祖母的记忆，除了她慈善地微笑着的样子，最终只能定格于我大一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
2010年1月15日下午结束了所有考试，正当我沉浸于所有科目结束后的喜悦之中，欢呼可以早些准备1月16号回家物品时，当我兴致勃勃打电话跟老爸说即将回家时，然而，老爸语气淡淡的，平静地说:“我有点忙，我在老家的，前两天回来的……”我错愕极了，怎么可能那么早回去？不到腊月二十几，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回去？并且语气不对，我就追着问，回去干什么？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老爸故作轻松地说:“你莫哭哟，你祖祖走了……”
听到这儿，忍不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吓坏了宿舍的姐妹儿，随她们喊我叫我问我，我的脑子里全是老祖母对我笑的样子，全是我说我毕业后要孝敬她时她一脸满足的样子。爸爸在电话里呼喊，宿舍姐妹们的问话，全被过滤掉……
后来，止住了眼泪，抽噎着，拿起听筒，头晕晕的我，听到老爸哽咽的声音，我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莫哭了，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要考试呀，你也来不及回来呀……”那是我在石河子上大学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懊悔，懊悔当初干嘛滚那么远，石河子到老家那个小村，哪怕是飞机都赶不上，最后的最后，我没法赶回去见老祖母最后一面……
等我回家以后，去看她，在她的坟墓前，我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重重地跪下去，诉说我的情绪。相反，我显得很冷情，我只是蹲坐在跟前，跟着妈妈的节奏撕着烧着手里的纸钱，看着墓碑上的一个个字，我从来不知道老祖母的名字，除了知道她是老祖母外，从来不知道老祖母更多的信息，那一刻，我仍是不愿意相信的，哪怕回家后，迟迟不敢去她那里，延误了些日子。
那年春节，在舅妈老家前几年修的房子里，妈妈说:“我感觉奶奶还在屋头坐着的个，从来没梦到过她，感觉她一直都在呢。”说完，我们大家眼眶就都红了，我吸了吸鼻头，仿佛，老祖母真的跟我们在一起烤火呢？
后来的几年，不怎么爱去外公家了，去了，总觉得老祖母还在那屋子里。
去年春节，祭拜她时，我跪下去了，跟妈妈、幺姨她们跪在一排，稳稳地跪在坟墓面前，烧纸钱时，听着幺姨说:“奶奶，各人拿去花，多买点儿……”我加快了烧纸钱的速度，也小心翼翼，尽量不去乱动，因为有说法是“烧纸钱动了不好，她会收不到”，突然，明白，人，有时，宁愿迷信一点儿，因为，这里可以寻求到莫大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