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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过去了，尽管已是物是人非，但我常常想起在雨落溪小学的那些日子，和一群孩子们在一起边学边玩的快乐时光。经历了太多，越发觉得其实当一个乡村小学老师是挺好的！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愿意当一辈子这样的乡村小学教师。——题记
1
“老师，今天下午给我们上一节体育课呢，好不好？”
一个星期三中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全神贯注地批改孩子们早上交来的日记。一个叫俊子的孩子蓦地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大声说道。
这孩子其实挺可怜的，爸爸走得早，他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没有父爱和母爱的孩子，大多会走向两个极端，一种孩子会变得很抑郁，怕同别人交流，不敢不愿跟别人说话，把什么事都搁在自己的心里面。另一种孩子则会变成争强好胜，一言不合就动手，绝不会忍让欺侮他半点。
俊子这孩子性格倒不是那种内向的，相反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动好玩，上课常常管不住自己，一节课里，总要惹出点事来，不是拿别个同学书，就是去扯前面女同学的头发。
后来，我干脆让他坐到第一排来，尽管他的个子在班上是最高的。自从让他坐到第一排来后，我又委以重任，让他担任班上的纪律委员。这一招果然奏效，还没多久，他便常常主动找我背诵课文，找我来问数学题，似乎开始变成一个爱上读书学习的孩子。
之后，每天他准会第一来上学，来到教室后，就会主动督促别的同学早读，主动帮我检查别个同学背诵课文，把班上管得秩序井然。每每我来到学校，就听到教室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学校像个学校的样子，学习氛围日渐浓郁起来了，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也慢慢看到了效果。我知道，这有俊子一大半的付出。看到他的懂事和好学上进，我也感到很是欣慰。
老师的关注和关心，可以改变一个人，我一直相信这样的教育观点。在我看来，不管是大人和孩子，都是一样需要得到别人的关注和肯定，当众人的鼓励与无人时的鞭策同时发力，对于激发一个人的正向潜能，才会相得益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口已经挤满一个个小脑袋，一双双充满期盼的小眼神一齐投向我，看着我，很急切地等着我的回答。对于孩子们这一惊一乍的闹剧，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就是孩子的天性。我便不着急回答他们。
“快中午的时候，我布置的作业你们都完成了？”我慢慢抬起头，也看着他们，然后慢条斯理故作发问。
“我们早写完了，你不信？你可以到教室讲台上看看，我们都交到讲台上了，摆得整整齐齐的，真不骗你，要不我们带你去看看！”孩子们似乎在跟我打赌，我不敢完全相信他们。平时这会，他们吃好了午饭，才会到教室里写作业，今天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了。
“真的吗？”我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老师，你怎么能这样不相信人呢？我们真的写完了，不信你去看！”
“我在改你们昨天晚上写的日记呢！玲玲来了吗？”玲玲是四年级的学习委员，也是我的得力助手，每一次作业都是由她督促别的同学完成的。
“老师，我在这儿呢，我们大家都完成了。要不我去拿给你看！”玲玲从孩子中间挤了出来，别的孩子赶紧把她让出来，挤到最前面来。
“你去帮我拿过来，我一起批改。你们的日记我就差一本就改完了！”
噔噔噔——我话一出口，玲玲便跑向教室里去了。我又埋头批改最后一本日记本。
“老师，给你作业，你检查看看！阿全、俊子他们真的没有骗你！”我刚刚在最后一本日记本写下“评语”两个字，玲玲便将两叠作业一起放到了我的桌上来了。
“老师，这是谁的日记，写那么长，肯定写得好好！”玲玲看到我在这篇日记本划出许多波浪线。这是常常写得好的句子给予肯定和表扬的标记。
“秀秀的，昨天秀秀的日记写得好，用了好几个比喻句，几个排比句，还有一个拟人句呢？”
“是吗，是吗，让我们看看，让我们看看！”孩子们一蜂窝涌了进来，把我围了起来，嚷嚷着要看秀秀的日记。
“别挤我，别挤我，让我把作业改完去，下午我再读给你们听，你们大家再一起来评评！”
“下午还要在教室里上课吗？你不是答应我们下午上一节体育课吗？老师，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什么，体育课？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们，说下午上体育课呢？”
“对，对，对，老师你不是答应了吗，说下午给我们上一节体育课，你可不能反悔的，老师！”孩子们齐声说道。
“这我得想一想，中午我改日记时，心情很不美！”
“哎呀，刚才你不是才刚刚表扬我们日记写得好吗？老师，你是故意的，你骗人！”又是这个阿全，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时他特别地激动。
“老师，下午上一节体育课，就上一节，好不好吗？”孩子们几乎是哀求我的了，我差点儿都笑出来，幸好我强忍住了。
远远地，我听到另一拨孩子的跑、闹、叫、笑的声音，由远而近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的楼下，随后便听到他们噔噔噔爬上楼来的脚步声。原来是二年级那一群孩子们也来了。
“上体育课，要上体育课了，是吗，老师？太好了，太好了！”二年级的志林，一个虎头虎脑，胖乎乎的孩子，不知他从哪儿听来要上体育课的，使劲儿地从四年级的孩子腋窝下挤到了我面前来，仰着一张小脸，小眼睛巴眨巴眨地看着我说。
“你听哪个港的，小林子？”
“刚刚，就踩（方言：在的意思）底下马路上，肥坨子报我的！”肥坨子叫滕滕，一个胖乎乎的二年级学生，班上的同学推荐他担任副班长。别看这胖得可爱的孩子，在学习爱较真，一字写不好，便会将所有生字词重抄一遍，我有时没有要求将组成词语造句，他天天都会将抄写的词语，在下面一行写上一句话。或许是写多了，他的日记在二年级班上，总是写得挺好，有时一天可以写上十来句话。
“上一节喽，上一节喽，老师！我们求求你喽！”孩子们围着我，异口同声地哀求着。
我故不作声，故意装着很严肃的样子不接他们的话，然后去翻看他们上午做的数学作业。我其实开学以后，准确地说，是我来到雨落溪小学以来，还从来没有上过一节体育课。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先开口说。
“我们学校从来没有上体育课，我听我们大大（方言：哥哥的意思）说，他们每个星期要上两节体育课呢，老师教他们跑步、打球、跳绳……可好玩啦！你可不可以也让我们上体育课，教我们打球、跳绳、跑步呢？”
我看了几本数学作业，没想到他们都做对了，几个平时很粗心的几个孩子也做对了，我也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可这是我守着他们写的，不可能是抄别的同学的。我也是看着他们一个做完回家吃午饭我才去办公室的。
“好不好嘛，老师，你倒是说话呀，可把人给急死了！”阿全这孩子就是这急性子，他实在再也忍不住了，但耐着十二分性子跟我说道。
“两件事，你们做好了，我就满足你们的要求！”我故意又卖了一个关子跟他们说道。
“什么事，什么事，我们一定能做得好！”我还没说完，孩子们就迫不及待接过话。
“第一件事，今天上午的数学作业，请你们来当一次小老师，帮我改，但不改错了，改错了就不要再跟我提要求了。”
“我以为是什么难事，小事一桩。老师，你说让哪几个来改？”
“今天我改一改，不像平时让学习好的同学来改作业，今天我要请几个平时学习不够仔细不够认真的同学来改！”
“我们不怕，就是平时你不让我帮你改，今天我也当一回小老师，帮同学改作业还要向学习好的同学学习呢！”
“我来，我来，我也来！”孩子们争相举手！
“好，这样，今天四年级的阿全和俊子一组，老太和彬彬一组改，二年级由志林和米米一组，千千和辉哥一组，好不好？我要看哪一组改得又快又好！”
“没问题，老师，包在我们身上，我们一定让你满意！”
“那第二件事呢？”玲玲和一个叫雨雨孩子急切地问。
“你们看，我们操场上长满野草，还有很多乱石头、乱树枝，不清理干净，怎么上体育课呢？你们说来！我想请离学校最近的同学回家，有铁铲的拿铁铲，有挖锄的拿挖锄，有镰刀的拿镰刀，下午第一节课是劳动课，我们一起把我们的操场清理打扫干净，第二节我们再上体育课，好不好！”
“好，好，好！老师，我们真的好爱你哟！”说这话时，学校附近的孩子便一溜烟跑了出来，直奔他们的家里去了。负责批改作业的几个同学，也拿着作业到教室里去了。
这会儿，我终于可以抽出点时间来休息一会。我拿出早上带来的午饭，赶紧吃了起来。
2
雨落溪学校的操场，不是硬化的砂石混凝土操场，而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状的土操坪。前些年，村里七拼八凑，好不容易建成了一栋上下两层，一屋一个教室的小楼房。老师的办公室只有楼梯间里的一间，且仅有一间，大约有八九个平米的小房子。
学校建成以后，村里还特别专门跟一家村民协商，将旁边的一块菜园地征给学校当操坪。可是，村里的人再也凑不出钱来硬化学校操场了，学区和镇里的领导说，这教学延伸点的操场硬化，这样小项目立不了项，也就没有了硬化的项目资金来源。
可学校还是需要一个操场，孩子们也需要一个操场，村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求爷爷告奶奶，硬化的资金还是没有着落。实在没有办法了，村里只有组织村民，村民们也自发来了，用手里的铁铲和锄头，将凸起来的地方挖出来，填到低洼的地方，再浇上水，或用锄头筑实，或用脚踩实，然后让日头晒干，这样就平整成学校一个操坪。
这样一个约有五十平米的土操坪，没想到后来成了我和孩子们的运动场，成了我和孩子们课余生活的乐园。
“二年级的负责扯里头和边上的草，妹崽噶负责打扫果些乱树枝乱树叶，我们四年级太点（方言：太点，即大点的意思），和老师一起负责搬果些太岩头，把高的囊场（方言：囊场，即地方的意思 ）挖平，填到果些洼趟趟（方言：洼趟趟即坑洼的意思）里头……”俊子、阿全、彬彬几个男生一人一头，边干边指挥起来。
孩子们一起动手来，捡石头的捡石头，捡乱树枝的捡乱树枝，打扫的打扫……大家忙起来了。
“秀秀，你们组织两三个女同学，到教室拿两个水桶，到学校下面的小溪里提两桶水上来，洒一洒，要不灰土到处飞，飞进大家的嘴里去了，一会我们大家都变成泥人的，很不卫生！”我刚走出办公室，看着他们打扫扬起的灰尘，我赶紧叫四年级几个女生找水来洒在那个正在打扫的土操坪上。
“还有老师有办法，这样洒点水后，好像没有了灰尘！”
“老师，你只要负责帮我们搬两个大石头，我们几个试了几下，还是抬莫起来，其他等我们自噶搞就可以了，冒需要你来！”俊子走到我身边，很高兴地说。
“老师，俊大港的，我们冒要你帮忙，我们搞得好！”二年级的志林也跟着跑在我跟前说。
“好！果个太的岩头，我来对付它，看我的！”我走过去，俯下身子，张开双手弯臂使力。啊，我大叫一声，将那个约有七八斤的大石头抱了起来，挪着碎步走向操坪边上，放在小溪上的一棵大树旁，再次走过来，又抱起第二个大石头摆放到大树旁，接着又抱来第三个大石头过来。
“同学们，下次我们到山上再找来几块石头，就可以摆成一张石桌和石椅了，平时我们就可以坐在这里乘凉，也可以坐在这里看书背书了……”我跟孩子们规划和展望一幅美丽的操坪新画面。
“老师，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了，我叫我爷爷打几块青石板来，做一张石桌，让你中午到这里改作业，看我们玩游戏！”阿全拍着胸脯说。阿全的爷爷是周边称得上专业石匠，凤凰古城街头铺的红石板，河边用石条石块做的护栏，还有几个祠堂里石狮雕像都是爷爷的杰作。
教育学上说，因材施教。我由此联想到，不管是对于孩子还是成人，都要学会因人施用，人尽其才，用人之长，用好了，用对了，就会创造无限价值，释放出满满的正能量。
果不其然，后来阿全跟他爷爷说了我这个想法。他爷爷二话没说，直接到山上物色了一处上好的青石，亲手打出四条长一米多长的青石，做成四个青石长凳子，还打了一块约一平米的四方石桌。还没等他搬回来，这事就让好几个家长知道了，一天中午，他们放下手中的农活，一起帮着把这些石凳石桌给全部抬了回来，安装在我们操场上。
农村人的真诚、淳朴、实在，不是在言语上，而是在实实在在的行动上，这让人特别感动。乡村孩子的家长对老师的尊师重教，也常常表现在他们行动上。我爱上这样的村寨，更多的缘于孩子们的父母亲这样纯朴真诚的情怀。
一个约五十平米的操场，经过我这些可爱的孩子一番精心修整后，变成一个漂亮的运动场了。那天下午，我们第一堂体育课就在这里上。从队列队形开始，我和孩子们也学起了解放军的样子进行操练。那一天，我教给孩子队列队形后，又组织他们比赛跑步，一个二十五米往返跑。
虽然只是一个土操坪，但似乎一点不影响带给我和我孩子们的快乐。看着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还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他们高兴的样子一样感染着我！
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平板，没有电脑的时代里，我和孩子们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在这个简易的土操坪上，不知上了多少节体育课，我和孩子在这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我们在这里骑高脚马、滚铁环，打四方块，玩弹珠，跳绳，跳橡皮筋，会玩炸泥巴碗，冬天我们从山上找来一些干柴，又在这里烤火，烤红薯，烤玉米，烤鱼烤虾，其乐无穷。
千古教育，万变不离其宗。我想：成功教育，当相机而行，相机而施，以事育人，以事明理，或许这样的相机教育，远胜于空洞空泛的说教。快乐成长，快乐学习，或许就是在玩中学，在学中玩，玩学相长，乐在其中。一个人儿，心儿快乐了，心情愉悦了，也就会学得好，记得牢，学得深，学得透，也就可以从其中悟出一点儿道理来。
3
“老师，快下来，和我们一起翻腊岩（方言：腊岩即是螃蟹的意思）！”
一个初夏的中午，我批改完作业后，狭小闷热的办公室着实让人难受。于是，我走出办公室，下了楼梯，信步走向操坪，准备到操坪上的那棵大树的石凳坐上一会，休息休息。
外面的空气可就大不一样了，时不时吹来一阵阵风儿，风里裹着学校门前的那条溪水里的凉意，似乎就像一个天然空调，让人一下子倍感清爽惬意，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天然氧吧的功效吧。
“老师，你看，你看了，这条腊岩太（方言：太即为大的意思）吧？快来了，翻腊岩要伞好玩了！(方言：要伞好玩即太好玩）”
“老师，老师，这河里的水好凉快，你下来和我们一起走玩了！”我走到那棵大树下，没想到俊子、彬彬、阿全，还有玲玲、秀秀、滕腾、惠惠几个女生，他们都在这条小溪里，光着脚丫，挽起裤脚，撸着袖子，一个个勾着头，轻轻地搬开溪水里一块一块或大或小的石头，要是有螃蟹，一眼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跑是跑不掉的。
校门前的这一条小溪，一年四季，水总是那样不大不小地淙淙流淌着，除了雨季从山水冲下来的泥沙，才会变浊，平时总是那样的水清透亮，随处可见裹着一层薄薄的苔藓的墨色或大或小的圆石，静静地躺在溪水中，还有大大小小，或长或短，或扁或圆的鹅卵石。
溪水的源头，在村子背后的那个山脚下，那里有好几处泉眼，终日儿不会停歇地汩汩流出来，从最后一户人家流向村子里，弯弯曲曲地，从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房前房后穿过，流到了学校操场前，溪水的宽度已经从一米见宽，变成了两米多宽，只要不是雨季时节，溪水常常清澈见底的。
因为水源是干净的山泉缘故，这溪水里的小鱼小虾长得又好又多。我常常见到孩子们的家长，在早上或晚上，用细纱网做成一个大漏斗式网，沿着溪水的岸边草丛里游动，不一会提起那个大网，便会捞到一碗或半碗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一家人美味的早餐或晚餐就有了，这是大自然里赋予人们的美味佳肴。
在这样的山村小溪里，只要你乐意，只要你勤劳，大自然总会让你有收获。家长们常常把炒得香喷喷的小米虾，炸得金黄香脆的鱼儿和螃蟹，让孩子们带到学校来，同我分享他的收获与美味。
山里人就是这样纯朴憨厚，这样的重情重义。但凡季节时产的山珍或时令蔬菜，他们都会与我分享，或许这就是我一直眷恋，难以忘怀的朴素情感，他们一如我们衣食父母，他们视我为他们家中一员。
我实在禁不住孩子们的诱惑，我的童真似乎给激活了。就像人们所说，我脱下一个老师“长衫”，回归一个孩子的童真，和孩子们一起追寻儿时的童趣。我脱下鞋袜，挽起裤脚，赤着脚，走了下去，踩入这清清的溪水中。
一股透入骨子的凉意，一下子渗透了我的全身，在这初夏湿热里，让人通体舒畅，已经没有更好的言语来表达这时的凉意快感，我的大脑里只剩下这样一句粗俗的话语：这爽得真是不要不要的！
“老师，一到水里，也像一个伢崽噶一样，大呼小叫起来了！”阿全看着我样子，对着别的同学大声笑起我来了。
“这水真的太凉快了，哪个受得了！刚才踩办公室，闷热得要死，现在果子凉快！”
“老师，你轻点踩水，慢慢地翻你旁边的石头，你果边肯定有腊岩！”
听到了玲玲这样，我也开始勾下头，轻轻翻开我脚下的那块石头。
“哪里跑！”果不其然，一只超大螃蟹就躲在那块石头下，正准备逃跑呢。我当机立断，将右手伸进水里，一把按住了它的背部，这螃蟹也就无法动弹了，被我顺利拿下。
“你们看，这只腊岩怎么样？”我也开心地叫了起来，希望孩子们给肯定和表扬。
“真的哩，比俊子刚才捉的果只还要大得多！”
“是吗，让我看看！”俊子似乎有点不服气，他赶紧走过来，一定要和我比个高低。
“来，比一比，就比一比！”俊子带来他刚才捉的那只螃蟹来，我也将我捉的这只举起来。
“俊子的果只小点巴点！”阿全马上就当起了裁判员，作出了评判。
“哪里小，你好生看看！”俊子不服阿全的评判。
“我们到岸上放下来比，就清楚了！”我的童心也上来了，一定要和俊子比出大小来。
“比就比，谁怕谁？”
我的俊子一起上了岸，孩子们跟着一起上了岸。我俩将两只螃蟹放在那张石桌上。
“老师果只还是要大一点，你们讲呢？”班长秀秀，这时也发话了。
“我也觉得老师果只要太点！”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俊子硬要死争！”阿全这时对大伙的评判特别高兴。
这个中午，我和孩子们的欢乐全洒落在这条小溪里。这条小溪，在我和孩子们的眼里，是快乐的源泉，学生玲玲在她日记里这样描写家乡这条小溪——
“我的家乡在雨落溪，它坐落在三面环山的大山环抱里，冬暖夏凉。虽然它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但它有山有水，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我们就像生活在神仙般的地方。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从早到晚，唱着动听的歌儿，从村尾一直向东流去。活泼可爱的小鱼小虾，在清澈见底的小溪里，快乐地，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我们常常在小溪里洗澡、捉鱼捉虾，拿回家去，让妈妈给我做成可口美味。我爱我的家乡！”
那缓缓流淌着的溪水，低低细语，似乎在向世人倾诉着我和孩子们在一起时那段美好的时光，一个个快乐的故事。
乡村的快乐，或许不能跟大城市里同日而语，或许都市里没有的，乡村里是会有的。快乐哪里都有，快乐是自己给予自己的。跟孩子在一起，成了我一生难以忘却的记忆。
